全家福拍完,发现陶宝没有拍,老荣头又喊她站后头,六个人一起拍了一张。
完事,陶宝上前去找大卫道谢,老荣头一家还有点不好意思和外国人说话,冲大卫拱拱手就散去了,把道谢的事交给陶宝。
照拍了,自然还要照片,大卫说他没有洗照片的暗房,一般情况下都是到县城照相馆里去请人帮忙洗,陶宝急着要照片,便约着大卫去的时候喊她。
处理好相片的事情,大家开始正式吃宴席,这一顿宴席上,还出现了几个重要人物,老朱老毛,两个陶宝都见着了,一开始还有点激动来着,不过后头就淡定了。
宴席吃完散去,第二天,年三十到来,李阳领着一队人敲锣打鼓挨家挨户去通知,晚上有联欢晚会,让大家吃完年夜饭就到村长家前的坝子上集合,大家都应了。
陶宝一个人,老荣头心软,喊她一起过年,等一家全部吃完年夜饭,时间差不多了,几乎是全村出动,一家老少全部来到坝上集合。
开场就是热热闹闹的腰鼓队表演,寒冷被这震天响的腰鼓声驱散,军民齐上阵,大家唱啊跳啊,旧年过去,新年到来。
正月十五这天,延安城里,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参议会在这举行。
隔天,大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陶宝,因为他是来喊陶宝去城里洗相片的,也就顺带把昨天的大事说给陶宝听听。
隔壁的老荣头听见陶宝这边有动静,不知道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心情极好,知道大卫来找陶宝去洗相片,居然主动要跟着去,说是第一张全家福,他迫不及待想看。
昨天元宵节刚过完,秀桃嫂子还剩下一堆东西没收拾好,也不跟陶宝见外,听到自家公公说要去,便在院墙下笑道:
“妹子,爹要去那就让他去吧,家里还有些细致活讨你帮忙,得空帮帮嫂子不?”
陶宝是只要有人去拿照片就行了,老荣头去也是去,秀桃嫂子又刚好有事要她帮忙,那不去也可以。
当下便道:“好勒,嫂子你等等啊,马上来。”
应完秀桃嫂子,又转过来冲大卫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卫先生,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去了,我师父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大卫看了一眼老荣头,挑眉笑道:“大叔,你家好像有马是吧,套个马走怎么样?”
得,不用多说,这就算是同意了。
目送两人套马赶车往县城走,陶宝进院帮秀桃嫂子忙,至于青江,村里搞个演讲大会,他兴冲冲的跑去听讲去了,土蛋自然也跟着他老子一起。
秀桃嫂子要弄一床新被子,需要弹棉花,陶宝帮这一起干,两人忙活了一个下午,这才弄好一床被子,刚收起棉被准备做晚饭,就听见一阵吵闹声响起。
“青江兄弟!秀桃嫂子!快开门,快开门!”
听见这呼喊声,秀桃嫂子心神一慌,赶忙出去开门,陶宝跟在后头,已经先一步看见是大卫和村民还有两个八路军赶着马车过来,车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是老荣头。
暗道不好,秀桃嫂子也开了门,瞧见门外那架势,吓得腿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俺爹,俺爹这是咋滴啦”她慌慌张张的,说话都不利索,脚底也有些打飘,陶宝赶忙上前去把她扶到一旁,卸下门槛让大家进来。
马车赶进院里,两个八路军同大卫一起把老荣头搬到炕上去,跟着来的村民见陶宝还清醒,赶忙道:
“陶妹子是吧,今天回来的路上遇上鬼子了,老荣头被炸伤了,怕是不行了,不肯去医院,直喊着要回家,怕是有事交代,我们已经着人去喊青江兄弟了,你赶紧去看看去!”
知道不好,陶宝也没同这村民多客套,扶着站立不稳的秀桃嫂子进屋,屋子里的两个八路军正在找东西给老荣头包扎。
大卫见陶宝进来,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两张照片给她,正是老荣头今天嚷着要看的全家福。
陶宝道了谢,见秀桃嫂子已经能站住了,当先走到炕上去,一眼便见到一股浓浓死气缠绕在老荣头身上,这是阳寿尽,到时候下去了。
这种情况,陶宝只能是悄悄拉起他的手给他渡些灵力缓解疼痛,就算所有伤治好,怕是也熬不过今晚还是要去见阎王的。
感觉到陶宝握着自己的手上传来的奇异力量,老荣头痛感渐渐消失,原本无力闭着的眼见刷的睁开,看向陶宝的目光里,淡淡的,很淡然。
干老荣头这行的,也是会些道术的,今早那么反常,怕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这才急着想看看全家福,如今快死了,也没有多惊慌。
一切都是天注定,他老荣头到时候了,所幸死前家里其他人都好好的,只是有点遗言要交代。
看了眼陶宝与自己交握的手,老荣头突然笑了,身旁的大卫和那两个八路军看他这样子,猜到是回光返照,都退了出去,让老人安安静静的交代遗言。
青江和土蛋抽咽的声音已经在院外响起,老荣头知道,要是现在不赶紧问,怕是陶宝永远不会再说。
看了眼门框上哭得六神无主的儿媳妇,老荣头低声问道:“陶女娃,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就说巴着俺家不放呢?”
知道他猜测这个问题猜测了许久,如今人要死了,说出来到也没什么,这般想着,陶宝低声道:
“我是受你后代委托,帮她来看看她祖上是做什么的,这才巴着您家不放,您安心去吧,我不会害您家人的,师父。”
老荣头听完,眼睛大睁,复又恢复正常,想来这事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爹,爹!你咋了!我和土蛋回来了,咱们这就套马去找大夫!”
青江抱着土蛋扑了进来,陶宝见此,抽开手站在一边,默默看着老荣头交代完藏宝点后,闭上了眼。
整间屋子都是哭嚎声,想着外头还有大卫等人,陶宝便上前去给人道谢,把人送走后,转身回来便听见青江恨恨道:
“狗日的小鬼子!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爹,您放心去,儿子一定为您报仇,赶明儿个儿子就加入护卫队,跟八路军一起打鬼子去!爹!您走好!”
听着这一句句狠话,陶宝神色淡淡的走出院门,去找人给老荣头钉棺材。
死人走了,阳人还有得忙,生活还得继续,她没有多伤心,甚至没有什么感觉,这种生离死别见得多了,她已经麻木了,除非是自己至亲至爱,才会有心痛的感觉。
怎么说都喊了两个月的师父,那她就给他打副好的棺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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