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行字说明菇凉订阅比例不够被系统防盗了,过几小时再来吧 “轰, 咔——!”雷劈了第三声, 与前两声显有些不同。谷樱樱正想往前走几步再做细看, 却觉一股力道陡然从身后袭来, 一只大手狠捂住她的眼睛, 转而将她往旁边拽去!
&谷樱樱吓得叫出声来。
背后的这个人力气很大, 谷樱樱虽被捂着眼睛看不见, 却也能觉出自己几乎被他拎得双脚离地!
他的手一直捂在她的双眼上, 她眼前一片黑,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带来的惧意犹如疯长的藤蔓迅速蔓延。谷樱樱顾不得仪态地惊声尖叫、挣扎, 但那人始终没给她什么回应, 她只觉耳边风声嗖嗖的, 能感到这人走得很急。
被蒙着眼睛无法判断走出了多远,但再被放开时,谷樱樱从面前假山的石洞中一眼注意到那个巨大的、暗紫色的时空洞已离得很远,遥遥能见一轮廓,其中云雾盘绕、电闪雷鸣已全然看不到。
&一期《奇趣时空洞》都有在扉页上提醒国民不可直视时空洞, 以免造成健康危害, 记不住吗?”身后冷冽的男声犹如炸雷劈开她的愣怔,谷樱樱悚然回头, 被对方的模样惊得一退,又被假山石挡住退路。
眼前的男人的面容消瘦, 似乎有点白得不正常, 气质英挺而清冷。他穿着一身……非常奇怪的衣服, 灰色的面料看起来很滑,大多数地方熨得平平的,但袖侧、腿前又各有一道整齐的褶子。上衣的衣领外翻,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衣服打底,又并不是常见的中衣——因为领子也是外翻的。
里面那件衣服的领子下还系了一根平整、却不知有何用的宽宽的带子,这带子在领口那里打了个结,下面长长地垂下来,压在外面那件灰衣服下。
谷樱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打扮,就这么望着他傻了眼,连怕都忘了!
男人因她的注视而有些不适,下意识地理了下领带,“我叫楚明,时空部安全司司长。”
他说着将手探进外衣,摸了张卡片递给她:“把你的姓名和供职的地方写下来,我让医疗组送药过去,避免视力损伤。”
“……”谷樱樱低头,看着连卡片一起递过来的,应该是笔但又一根毛都没有,完全不像是笔的东西,神色茫然。
&会用?”楚明察觉到不对。
她点点头,他锁眉拔了笔盖:“你说我写。”
&樱樱……”谷樱樱还有点怔,回回神一清嗓子,“我叫谷樱樱,刚进宫的,现在在毓秀宫,大人您……”
&叫大人。”他因这个称呼而顿显烦躁,刷刷几笔写完便不耐地将纸笔收回怀中,口吻冷淡,“请回吧,慢走。”
谷樱樱一秒都不敢多留。她觉得这件事情诡异得很,这个男人也诡异得很。他宣布道别的话一出口,她就跟被施了什么咒似的,下意识地应话、福身、转身就走!
假山石中,楚明在谷樱樱离开后兀自沉默了一阵,直至微信提示音在口袋里“噔棱”一响。
他摸出手机,拇指一划解开锁屏。打开时空部的微信群,信手点开上方标注着“监察司·陈可”的那条语音。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透着妩媚的抑扬顿挫:“嘿楚司长,我们从定位地图上看到你从银汉门附近突然向南折返了几十米,请简述原因。”
&视我?”楚明按着语音挑了下眉头,顿了两秒,还是如实说,“出了点意外,有个宫女直视时空洞,我拦了一下。”
这条语音发出去的瞬间,他又再度按下写着“按住说话”的按钮,直接续了一条:“我直接给她安排了现代药品——你不用提示我这样做违规了,我知道。”
短暂的几秒之后,再弹出来的新语音消息里充满悲愤:“楚司长您啥时候才能学会从根本上反思错误?这个事件紧急级别不够,您现身救人本来就是错的好吗?!”
楚明无声地扯了下嘴角,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凑到眼前,又回:“我本不想来,是部长非要请我出山,那有些事就得按我的规矩办,陈监察。”
“……”陈可发了个足以显示无奈的省略号,然后屏幕上静止了好一会儿,才又弹出下一条语音,“你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大怨气?”
&有怨气才不正常吧?”楚明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 “我们有平等的理念、超前的技术、足够推翻封建统治的实力。但现在,我们在为了某种所谓的‘平衡’,为封建帝王效力——刚才那个姑娘,在时空连接二百多年后的今天,依旧不会使用钢笔>
脑中的一声嗡鸣倏然截断他的思绪,楚明凛然噤声,头脑发胀间听到急促的哭声、抽噎声,还有遥远到不真切的、惶恐的询问声。
那是一个有点沙哑的年轻女声在问“我、我看不见了……”,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恐慌。楚明呼吸凝滞,每一寸神经都浸在这种不知在何人身上的恐慌里,直至又一声嗡鸣传来,他才从这种“入戏”的状态里抽离。
他习惯性地先喘了两口气,待得过快的心跳逐渐舒缓后,再度看向手机。
他的手指还按在屏幕上,手机在继续录着语音。因为已按了一会儿,屏幕正中正跳着“9、8、7、6”的倒计时。
楚明皱眉摇头,已没有情绪再继续发表方才的不满,拇指向上一划,取消了这条语音。
&嚏——”站在atm前浑身发冷的谷樱樱猛打了个大喷嚏。
她揉揉鼻子,继续颤颤巍巍地输密码。
在太液池边的这台atm并不是大熙农商银号的,她在这里取款要收手续费。但想想方才的经历她就浑身冷得像在冰窖中,实在没勇气再折回去一趟,宁可交这手续费!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从那间屋子里出来,走了好远才蓦地反应过来,那个楚明很有可能是“未来人”!
她住的地方虽然天高皇帝远,但听乡里的长辈说过很多关于“未来人”的故事。他们这些未来人思想奇怪,要推行什么“未来的婚姻法”——这个谷樱樱本来不懂,长辈们就给她解释,说“未来的婚姻法”的意思就是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妻子,纳的妾要杀掉,妾室的孩子扔去喂狼!
谷樱樱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才六七岁,对此印象极为深刻,觉得未来人血腥残暴不讲理,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可刚才她居然……居然和一个未来人独处了那么久!这简直就像在……在与狼共舞!
谷樱樱越想越后怕,怕得捂住嘴都噼里啪啦掉眼泪,加上对atm不熟悉,颤抖中密码输了几次都没输对,直至听见一声>
眼前的机器用友善的女声说:“您的卡已冻结,为了您的资金安全,请尽快联系开户银号工作人员进行挂失及补办,造成不便敬请谅解。”
&泪眼迷蒙的谷樱樱悲愤地捶在机器上,积攒下来的紧张与恐惧好似随着这又一桩倒霉事件而翻了倍,激得她一下没了力气。
她脱力地滑蹲到地上,后悔自己离家进宫时没有听娘亲的话带一份黄历。
——她们当地发行的黄历上,有时会出现“遇未来事物则有灾”这一项,谷樱樱一直觉得这是骗人的。她想,就算未来人的想法可怕,他们送来的东西也大多是好的,“遇未来事物则有灾”这话有什么道理?肯定是算命的拿来骗人的!
现在看来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呜呜呜……”谷樱樱蹲在地上抹着眼泪无助地哭着,全然不知在她身后几丈远的地方,排得很整齐的两列宫人正在看着她抹冷汗。
&位……姑娘?”身后一个清朗而迟疑的声音一响。
谷樱樱边抹眼泪边回头,透过泪水看清那人,弹指间只觉自己要魂飞魄散!
他一身黑底暗红衣缘的玄端,头上端端正正的冠冕前挂着白玉旒,依稀有一二三四……十二根!
泪流满面的谷樱樱面色煞白地瘫跪在地:“陛、陛下……”
大熙朝现任皇帝沈临规规矩矩地站在atm机前用朱漆画出的“一米线”外,神情复杂地看看谷樱樱,半晌迟疑着解释了句,“吞卡不等于钱就没了,你不用这么伤心。”
“……”谷樱樱本来就被恐惧激得头脑发懵,这句话更让她不知道怎么应付。
沈临叹息,向眼前疑似遭受重大经济损失的少女投去了悲悯的目光:“起来再说。”
他温和的语气将谷樱樱心里的惧意冲淡了点儿。谷樱樱无声地定定气撑身站起来,但突然眼前一黑。她忙支住地面,想缓一缓再起来,但几秒之后惊觉……这不是因为久蹲久坐久跪而产生的那种头晕目眩?!
她眼前好像有迷雾蔓延,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已蔓延得厚厚的。而那种黑暗也还在和这种雾交叠,在她眼前形成了一种浓重的灰,像是她在街头买到的来自于未来的小说里,所描述的“重度雾霾”的颜色。
她被这种状况惊得僵住,僵在了一个“躬着身子既没起来也没跪着”的奇怪姿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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