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知道,罗成心里还有一个秘密。他针对楚宣烨,不仅仅是因为楚宣烨处处压了他一头。
他厌恶楚宣烨,嫉妒楚宣烨,更多的是因为楚宣烨从小就有一个先皇指定的未婚妻。
那个女孩家世好,才貌双全,被人称为京城双姝。
那样如花似玉的人,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
可是楚宣烨明明得到了那个女孩子,却从不知道珍惜,他气不过。
无双!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无双,她的确是天下无双。该死的楚宣烨,为什么要那样苛待无双呢?
罗成有时候也会自嘲,他喜欢莫无双这么多年,可惜莫无双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她的眼中、心中,全都被楚宣烨给占去了。
楚宣烨居然为了萧堇颜那样的一个戏子去冷落无双,让无双受尽了委屈。
所以他不会放过楚宣烨,更不会放过萧堇颜。
罗成虽然恨楚宣烨,有时候也会讥讽楚宣烨几句。但他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楚宣烨身后站的是太后、荣王府,以长公主府的实力,根本不够绊倒楚宣烨,甚至连真正的叫板都不行。
不过,以他罗成的身份,给楚宣烨添点儿堵还是行的。最起码,只要他不是做得太明显,楚宣烨不能对他怎么样。
“刚刚发生了一点儿意外,各位请坐。”莫无尘作为莫家的长孙,看萧堇颜和月满楼离去,虽然他心里还在担心萧堇颜,但还是尽心尽职地招呼起在场的客人。
正如莫家人所担心的一样,在场的客人心里没有几个认为萧堇颜受到那样的灾难是意外。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只是莫无尘作为主人招呼大家,所有的客人还是十分乐意给他面子。
于是很快的,各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萧堇颜倒是挺能惹事。”瑞王笑着轻声说,“她到的地方都挺热闹。”
“不热闹的话,如何对得起她的出身。”有人附和着调侃。
这一桌坐的人全是瑞王派系的人。瑞王说的话,大家自然全都赞同。
罗成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戏子就是戏子,天生的热闹。”
这话说得更加直白,桌子上的人几乎全都笑起来。
楚宣祁脸色一冷,“偏偏有的人比戏子还要贱。”
语气阴冷,眼神鹜厉扫过众人。
大家心里一顿,这才想起楚宣祁和萧堇颜其实也是有生意上的来往。大家将萧堇颜往低处贬,不也是在变相地嫌弃楚宣祁吗?
天啦,无意中居然得罪了全京城最阴晴不定的人。在座的人脸色全都变得煞白,心里也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瑞王也觉得尴尬,这一桌都是他的人,楚宣祁也算他的人,但实际上,他一向对楚宣祁无力。这家伙高兴起来,还能愿意为他办一些事情。不高兴的事情,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向来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过。
这会儿恼了,估计就是他的话,楚宣祁也未必听。
说心里话,瑞王真想将他给端了。可是他却不能,一来楚宣祁这家伙本身的实力就很强,否则的话,也不会被人称为京城三公子之一了。二来,楚宣祁有强大的靠山,瑞王还指望宁王帮他一把了。
衡量得失,他肯定不敢对楚宣祁动手。不但不能动手,反而还要哄着巴结他。
这会儿也不例外!
“大家只是开了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当真。”瑞王笑着说。
“什么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楚宣祁阴冷地开口,“笑得像白痴一般,连戏子都不如。”
说完,他直接站起来拂袖而去。
“阿祁,何必当真。”瑞王还想拦着他。
楚宣祁理都没有理他,直接出了门。
瑞王脸上青红变幻,气得垂在桌子下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
“王爷,他是越来越不将”一个公子哥看到楚宣祁出去,立刻开始给他上眼药。
“他是什么性子,你和他计较什么。”瑞王平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压下了火气。
“太张扬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罗成淡淡地举杯。
瑞王脸色一缓,终于笑了起来。
桌子上的人心情也终于变得轻松起来。
走出厢房的楚宣祁刚走到院子里,就被一道亮丽的身影给拦住了。
“世子,我和你一块离开。”秦晚霜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说。
“让开。”楚宣祁一点儿好脸色也不给他。
“这儿人好多,一点儿也不好玩。我们一起走。”秦晚霜十分固执。
楚宣祁不想搭理她,直接绕开她往外走。
秦晚霜笑着跟着他后面,也走出了院子。
秦家姑娘喜欢楚宣祁,这在京城里已经不是秘密。上流世家都知道,楚宣祁其实并不喜欢秦晚霜,在公开场合甚至都没有给秦晚霜一个好脸色看过。
秦晚霜算得上是一个奇葩,她无论多少次被楚宣祁拒绝,却从没有放弃过,更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就比如现在,她追着楚宣祁出去的时候,背后那些讥讽的目光就全都被她忽略了。
别人看不上秦晚霜的行径,莫无双对她却是有些羡慕了。
像秦晚霜这种肆意的活法,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如果她能像秦晚霜一眼,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和看法,她一定也愿意整日跟在楚宣烨身后,那样的话,两个人之间还可以靠得近一些。
楚宣祁出了莫家后,下意识环顾了四周。
果不其然,他并没有看到萧堇颜的马车,或者是月家的车辆。
他身影一闪,人就消失在外面的胡同中。
等秦晚霜追出来的时候,楚宣祁已经失去了踪影。
秦晚霜懊恼地不停跺脚,却毫无办法。
街道上,萧堇颜已经坐在了马车上,她捂住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一片。
“公子,忍忍,一会儿就到家了。”王瑶急得额头冒出了汗水,她不停地安慰身边的萧堇颜。
“月公子,公子她到底怎么呢?”安慰完萧堇颜后,她又担心地问月满楼。
月满楼给萧堇颜试脉后,脸色微红,“无碍,等回去后我开了药,让她喝下去就会好了。”
王瑶听他不愿意说出病情,只好帮萧堇颜将身上的衣服和披风裹紧了。不过她放心多了,既然月满楼说了萧堇颜身体无碍,那么萧堇颜身体肯定没有太大的问题。
萧堇颜觉得腹部的疼痛一阵一阵,而且整个小腹如放了冰一般,冷得她直发抖。
由于京城内不允许马匹肆意奔跑,所以马车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王瑶急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折腾了一炷香以后,马车终于才在萧宅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停稳以后,王平立刻跳下马车,将门帘给掀开。
这时候马车内的萧堇颜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同时身体也在不停地打颤。
“公子,小心一些。”王瑶跳下马车后,伸手要将她扶下来。
谁知,楚宣烨如一阵风似的从宅子里冲出来,然后伸手一把将萧堇颜抱下了马车。
月满楼伸出的手一下子落在了半空中。
“早就不让你过去,还过去,看看,果然受伤了是不是?”楚宣烨一边轻声抱怨,一边还是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看萧堇颜身上的披风眼熟,又用披风将萧堇颜裹紧了一些。
“只是一场意外罢了。”萧堇颜苦笑着回答。这个借口一点儿不好笑,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借口。
如果说没有偏院丫头那盆水的话,萧堇颜或许还不会多想,真得会认为丫头打翻茶水只是一个意外。
可是所有的意外都发生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再没有想法,那就不是天真而是愚蠢了。
莫家为什么再而三地要去试探自己呢?莫无心在山上焦急的模样仿佛又浮现在了萧堇颜的眼前?
难道她的身世和莫家有关?萧堇颜第一次陷入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混乱思绪中。
楚宣烨将萧堇颜抱进屋子里,准备放在床上。
“我要先洗个热水澡。”萧堇颜忍着痛说。
她身上不仅有茶水,还有饭菜的油腻,浸透了衣服,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对于稍微有些洁癖的萧堇颜来说,这种油腻简直不能忍受。
“这?”王瑶十分为难,她看萧堇颜痛得冷汗不停往下流,要是再洗澡,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泡个热水澡对她有好处,我马上写药方,你们抓了药熬上,等熬好了给她喝,就能减轻她的症状。”月满楼今日有些反常,说话的时候一直不好意思看萧堇颜的眼睛。
杨莹儿和紫苏她们听了,立刻开始准备热水。
厨房里很快就送来了热水,杨莹儿和枯夏将浴房准备好,王瑶扶着萧堇颜进去了。
“她怎么呢?”楚宣烨转身厉声问月满楼。
“无碍。”月满楼一句废话也没有说。
楚宣烨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堇颜刚才痛得分明很厉害,该死的月满楼居然还和他打马虎眼。
“让丁卯滚过来。”月满楼不说,楚宣烨有得是手段。
丁甲听了,赶紧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等等。”月满楼见杨莹儿出来,连忙坐下来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她。“照着上面写的去准备。”
楚宣烨见月满楼脸色通红,他自己却什么也不明白,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声。
杨莹儿接过纸条低头一看,然后脸色一红,眼睛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奴婢谢过公子。”
说完,她匆匆地跑了出去。
楚宣烨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里对月满楼的故弄玄虚更是恼得不得了。
屋内的萧堇颜泡在热水中,腹部的寒冷终于减轻了很多,接着疼痛似乎也消失了不少。她舒服地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王瑶拿过帕子轻轻地给她擦拭后背,一会儿杨莹儿进来,轻声对萧堇颜说,“月公子让公子不要泡太久。”
萧堇颜点点头,对月满楼的医术,她还是信得过的。
等桶里的水温稍稍凉了一些,萧堇颜就出来了。
“公子,这个用上。”杨莹儿红着脸递了一个东西给萧堇颜。
萧堇颜疑惑地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一时还没有回神。
“公子,是月事带。”杨莹儿见她发呆,只好红着脸解释,“是奴婢新做的,里面放的都是新棉花。等会儿奴婢再给公子多做几个。”
萧堇颜听完焕然大悟!她说刚才月满楼为什么那么难为情,一直红着脸了。原来她的不适并不是因为受凉而腹痛,而是因为快要来初潮了。
因为一直穿男装的缘故,萧堇颜还真的将自己当做了男人看,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来月事这一档子事。
再说因为吃药的缘故,她女性的特征发育得并不是太好,她就更没有为月事伤神过了。
呵呵,乌龙的月事让萧堇颜真是哭笑不得。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虽然都是女孩子,用月事带这样私密的事情,萧堇颜还是很不好意思在几个丫头面前直接用。
王瑶和杨莹儿也很体贴,又担心她受凉,两个丫头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你们都出来,留她一个人出了事情怎么办?”等候在外面的楚宣烨见她们出来,却没有看到萧堇颜身影,顿时就恼了。
“公子一会儿就出来了。”王瑶轻声解释,并没有点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来,我将你头发擦拭干了。”没等楚宣烨继续发怒,萧堇颜果然就出来了。
楚宣烨见她头发潮湿披在身后,立刻忘记了要找茬,他乐呵呵地拿着帕子过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始给萧堇颜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你身体弱,外面又这么冷,受了凉怎么办?以后洗完澡得多穿一些出来才行。”楚宣烨变成了碎嘴的婆子一般,逮着萧堇颜就开始唠叨起来。
“我已经穿得很厚实了,不会着凉。”萧堇颜反驳,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看月满楼的眼神。
泡澡的时候,腹部很舒服,这会儿出来,腹部隐隐的又开始阵痛起来了,萧堇颜忍不住将右手放在了腹部。
楚宣烨仔细地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儿将她的湿发擦去水分,见她捂着腹部,担心地问,“是不是又痛呢?”
萧堇颜点点头。
“你过来给她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宣烨扭头冲着月满楼发怒。
月满楼坐着没动,只是看着萧堇颜吩咐,“你因为长期吃药,那种药的药效又猛,加上你先天的不足,所以身体除去虚弱以后,身上的寒气也比一般人要多。”
废话!这些症状楚宣烨早就知道,他听月满楼尽逮着无用的啰里啰嗦,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烦躁和冷意。
“我知道,所以腹部痛疼是因为寒气太多的缘故。”萧堇颜很明白自身的状况,赞许地点点头。
“上一次你吐血时,已经将身体内的一部分寒毒和药毒排出来了。”月满楼继续解释,“但那一次并不是将所有的寒毒都排出来了。我给你改了药方,有用银针将寒毒封在了你的腹部,所以这一次你必然会受一些罪,量可能要比平常人多得多。不过经过几次以后,慢慢调养,只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女人私密的事情,月满楼实在不能以正常的心态和萧堇颜聊天。
“我自然信得过月大哥。”萧堇颜感激地说,“如果只是受了一点儿罪就换来身体的健康,还是很划算的,我倒是十分高兴。”
“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好。”月满楼给她提了醒,然后又迟疑一下说,“以后,你就掩饰不住身份了。”
楚宣烨见他们两个像打哑谜一般,气得心口痛,心里暗暗将迟迟未到的丁卯骂了半死。
“爷,你叫属下?”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楚宣烨咬牙切齿的时候,丁卯一溜烟窜了进来。
“还不看诊。”楚宣烨火气立刻得到宣泄。
丁卯见势不妙,立刻走到萧堇颜面前,准备给她把脉。
“不用了,我很好。”萧堇颜拒绝他的好意,“你回去吧,我会向世子解释。”
开玩笑,就算她再大方,也不想将来初潮的事情大张旗鼓地让每一个人都知道。
“萧公子,你还是别为难小人吧。”丁卯见楚宣烨在一旁冷笑,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于是只好苦着脸对萧堇颜央求。
他为难萧堇颜也为难呀,她情急之下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扔给了楚宣烨。
楚宣烨接过纸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粉红。
丁卯好奇,伸长脖子也想偷看。
楚宣烨却很快将纸折叠起来,冷笑看着他说,“每天不务正业,爷用你还得派人去找你,你倒是给爷装起了大爷来了。回去后二十板子。”
“爷,冤枉呀,属下哪敢在你面前耍花招,属下一直在药房里钻研药方,绝没有偷懒。”丁卯喊冤。
“三十。”楚宣烨邪笑看着他。
丁卯果断闭上了嘴巴。
“还杵在这儿等爷请你吃饭吗?”楚宣烨觉得这个混蛋给他丢脸了,根本一点儿好脸色也不想给丁卯。
丁卯觉得自己才倒霉了,完全云里雾里被折腾一趟,接过啥都不知道又被赶了回去。
“公子,药来了。”紫苏端着药进来放在了萧堇颜面前。
丁卯闻到药香,立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楚宣烨冷笑瞥了他一眼。
丁卯浑身立刻打了一个寒颤,“属下告退。”
说完,一溜烟地逃了。
萧堇颜接过汤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了。
“来,吃个蜜饯去去苦味。”楚宣烨将一个蜜饯丢进她的嘴里。
萧堇颜咽了下去,果然觉得嘴里的味道淡多了。
“吃完药,最好到床上盖好被子出出汗,可以祛除一些寒意。”月满楼在一旁开口。
楚宣烨听了,立刻催着她到床上休息,“好好休息,该出的气,我会为你出,不会白白的让你受了委屈。”
“世子,你千万别为我的事情,去和莫家闹。”萧堇颜一听紧张起来。
她现在心里很乱得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和莫家几乎有了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今日的事情更是复杂,她并不想和莫家牵扯太多,更不想因为莫家而再一次闹得满城风雨。
“你只管养好身体就行,我心里有数。”楚宣烨笑嘻嘻地回答。
“堇颜,有些事情一味地躲避,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该发生的事情,就是躲,它终究还会在一段时间内发生。世子说得对,你现在只管养好身体就行。”月满楼温和地看着她。
萧堇颜紧张地看看他们,心里纠结得要死。
萧堇颜见他们两个人的态度十分坚决,叹口气也就不再管了。
直到进屋上床后,楚宣烨和月满楼才出了房间。
萧堇颜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她猜想莫家为什么会认识自己身上的玉佩,猜想自己真正的身份,想着想着,好一会儿才终于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身体果然如月满楼所说,腹部痛得十分厉害。下面的经血量特别多,多得她想坐在马桶上不起来,而且那血都是黑色的,一团团的成了血块。
王瑶等几个丫头看到她有些受不住,赶紧各自去找了丁卯和月满楼过来。
“明日会好一些,再吃一剂药,这一剂药属于温补。”月满楼过给她诊脉过后,又开了对症的药。
楚宣烨见她脸色带着倦色,一片苍白,心疼不已,可是女人生理上的事情,他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气愤之余,他就将所有的责任全都算在了莫家那边。
就这样,五日过后,萧堇颜的身体才利索起来。
楚宣烨惊讶地发现,来过初潮的萧堇颜,相貌和身材似乎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二哥,你身体不要紧吗?”堇辰和堇春也察觉到了萧堇颜的变化,兄弟两个面上不显,心里却在焦急不已。
“已经好多了。”萧堇颜觉得月满楼说的不错,虽然生理期让她痛不欲生,但事后,她真的感觉到身体轻盈很多。
“二哥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堇辰看着萧堇颜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蛋,终于将心里的焦躁问了出来。
“堇辰,你记住了。无论怎么变,我都是你和堇春的哥哥,我是你们最亲的人。”萧堇颜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变化。说实话,看到铜镜中,自己忽然变化的脸,她自己都暗暗吃惊。
谁说古代医术落后,没想到光靠着几服药居然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和身形,简直太神奇了。
“我知道了二哥。”堇辰听了她的话以后,整个人立刻变得轻松起来。
到底是孩子,萧堇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前就问过你们,二哥做的事情会不会让你们丢脸,你和堇春的想法是否改变呢?”
“不会改变。”堇辰摇摇头,“我和堇春永远都记得二哥说的话,我们不偷不抢,光明正大的凭自己的能力赚来银子,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萧堇颜听了,欣慰地点点头。
“不过如果二哥承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我们就回江南去。那儿离京城远,不会有人对二哥胡说八道。”迟疑一下,堇辰又说。
“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萧堇颜淡笑着问。
堇辰摇摇头,迟疑一下,又点点头,他怕萧堇颜想多了,立刻接着说,“我和堇春可以不在乎,但我们不想二哥被他们伤害。”
“无碍,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要说什么,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萧堇颜盯着他的眼睛看,担心他心里在意自己所做的生意。
堇辰眼睛一亮,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萧堇颜见他目光里并没有疑惑和难过,这才放了心。
事实上,外面的传言比萧堇颜想得要厉害得多。
事情的起因,除去萧堇颜在莫家宴席上的遭遇,让人们所津津乐道。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绝对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就在莫家宴席结束以后,罗成同样带着一肚子怒火回到了长公主府。
正巧,下午的时候,萧堇木到府里来汇报码头上的货运情况。
萧堇木自从在码头上当了管事以后,通过和贾掌柜以及各家大的商行合作,学到了许多以前没有学到的东西。
要想在京城里混出名堂,找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居然重要,除此之外,也要学会和小人物打好交道。比如墨砚,他作为罗成身边得力的小厮,却和大成等人称兄道弟。
有人看低墨砚吗?没有,相反,正是因为墨砚愿意和大成他们打交道,才让墨砚在府里混得风生水起。每一次遇上事情,大成他们都是愿意肝脑涂地地为墨砚打前阵。
而墨砚付出了什么?萧堇木观察到,墨砚付出的无非是一点儿感情,可以说付出的代价极小。
因此,萧堇木变得谦逊低调起来,在书院里,他极力恭维各府的公子,同时也不忘提携这些公子哥们身边的小厮。
四书书院虽然没有皇家书院的名气响亮,实际上,四书是隶属于皇家书院,所以在这儿的一般都是富商子弟。
这些同窗不能靠科举,身上的银子却是有大把大把地存在。萧堇木通过“情感”交流,很快拉拢了一批富家子弟成为了好友。并且很快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好处以合作的方式,萧堇木很快积攒了一些银子。
手里有钱,交友处事就更加方便了。于是第二步,他在码头上进行了改革,苦力工人拿标签兑换工钱不但节省了双方的时间,还让苦力的心里踏实起来,因为这样做,是完全杜绝了管事的贪墨。此举无疑让他得到了不少苦力的支持,同时也让不少商行的管家对他敬重起来。
可以说,萧堇木在很短的时间内,为自己积攒了丰厚的人气。
“公子,这是这个月的账本。”萧堇木察觉到罗成心中有不快,立刻小心翼翼地禀报,生怕自己触犯到了罗成,让他大发雷霆。
“萧堇木,你那位堂弟果然好手段呀,不禁迷住了荣王府的世子,而且吃了碗里不忘锅中,居然连天下第一次神医的月满楼也被她迷惑住了。你倒是给爷说说,她还有什么迷惑人的手段。”因为萧堇颜的缘故,罗成看着眼前的萧堇木也十分不顺眼了。
萧堇木暗自吃了一惊,他听出了罗成话中的意思,再略一思忖,马上就联想到了自己。
原来罗成之所以用他,是因为看萧堇颜不顺眼,想通过他来算计萧堇颜!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不舒服,不过他可不敢在罗成的面前露出半点儿不快。相反,他还得陪着笑脸努力讨好罗成。
罗成不是看萧堇颜不顺眼吗,那好,他就投其所好,而且可以借机报复一下萧堇颜。
想到这儿,萧堇木一脸惶恐地回答,“公子,常言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嘛,迷惑男人的手段多得去,小人哪里知道萧堇颜用的是什么手段,同时迷住了烨世子和月公子。”
“女人?”罗成及时抓住了他话中重点的词语。
萧堇木变现出更加惶恐的神色,“瞧小人这张嘴,还没有落实的话,怎么就冒了出来。”
说完,他轻轻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行了。”罗成不耐烦地喝住他,“你刚才说萧堇颜是女人?她一直是女扮男装在行事?”
“小人在公子面前不敢隐瞒。萧堇颜是不是女儿身,小人还真不敢确定,不过此事应该不离十,毕竟无风不起浪呀。”萧堇木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她的堂兄,居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男是女吗?”罗成看到他得意的神色,脸色一黑,觉得萧堇木是在故意戏弄他。
“公子,容小人说,这件事还真不能怪小人隐瞒不报。三房一直告诉我们萧堇颜是男孩子,这么多来我们也从没有怀疑过,如果不是别人递了纸条给我们,小人也不会对萧堇颜的身份产生怀疑。”萧堇木见罗成真的发怒,再也不敢卖关子,立刻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无故接到纸条的经过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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