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端正文开始-->秦王离开琴室之时,刚过了正午,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昏昏沉沉地出了院子。[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燃文书库(7764)】
秦王府的侍卫白旭此刻一定就在西陵茶社外面等待他的示下。可是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胸口被暗器所伤之处还在隐隐作痛,一夜未眠再加上精神紧张,让他头痛欲裂,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周围的一切景物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西陵茶社外围的长街上,缓慢挪动着脚步,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
在西陵茶社,寻欢买醉的人通常入夜后才会开始活跃,所以长街两旁的歌楼酒坊多半还没有开张,一家酒馆的大厅里,店小二正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直到秦王一脚踏进店门,才猛然惊醒过来,快步迎上去招呼道:“客官来得真早,想要点什么?”
“上酒!”秦王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径直上楼去了。
店小二见他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却张口便要喝酒,心下暗自诧异,应声道:“来啦!”他见秦王衣饰华贵,不像是等闲人物,便抱了一坛本店最有名的“九酝春”来,连同酒碗一起送到楼上。
任何一个像他这样整夜未眠,且身上带伤的人,此时的脸色都不会太好看吧。
二楼十几个雅座紧邻着通透围栏,可以望见街道上的风景,都是抢手的位置,此刻却是空空如也,只有西头角落里坐着两个少年人,都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秦王扫了两人一眼,见一个少年白衣白袍,容貌俊秀,像个富户人家的公子哥儿,正叉着腰踩在凳子上,手里抓着酒碗仰头便往嘴里倒去,喝完之后咂着嘴皱眉嘟哝道:“汴京人喝的这是什么酒,淡得像水一样,简直不能入口!”
另外一个少年穿着粗布麻衣,五官硬朗,却像个打柴狩猎的破落户,一边啃着鸡腿,一边侧目看着白衣少年说道:“汴京的酒都是这样,有什么奇怪?真是没见过世面!”
“什么?我又不是没喝过酒!渡天寨的酒也比他这里的好多了!小二,快把你们最好的酒拿出来,小爷我要喝个痛快!”白衣少年显得很不服气,见店小二抱着酒上来,立刻不满地大叫起来。
店小二看看旁边的麻衣少年,见对方也正在对自己使眼色,便陪着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就是本店最好的酒,绝对童叟无欺!”
白衣少年冷哼道:“什么好酒,喝了半天都不醉,反倒越喝越是清醒!好生无趣!”说着,又自顾自喝了一大碗。
店小二见白衣少年不再来纠缠,转身指引秦王入座。两个少年见状都向秦王看了过来,秦王却不理会,坐下便开始喝酒。
“嘿……青天白日地便来酒楼买醉,这人倒真是有趣!和你正是一对!”麻衣少年好奇地盯着秦王半晌,小声嘀咕道。他见对面的白衣少年仍在大口灌酒,皱眉说道,“锺玉,你小心别喝醉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不妨事,这酒绵软无力,寡淡无味,只能用来漱口!”白衣少年又喝干了一碗,满不在乎地道。
“少吹牛!秦姐姐让我们混进茶社,是来喝酒作乐的么?”麻衣少年板起脸来说道。
白衣少年听他提到秦姐姐,神色也肃然起来,重重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天了还没找到皓南,一点线索也没有,真是急死人了!”
原来这两个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在秦若玉的安排下混入西陵茶社的石锺玉和欧阳剑。
那日他们趁着楚王大闹西陵茶社,在茶社内外仔细搜寻了一番,却没查到任何线索,都有些焦躁不安。后来,秦若玉传来新的指令,要他们继续在茶社等候消息,不可暴露身份,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刘皓南已平安脱险之事。
两人百无聊赖之下,便在酒馆中枯坐等候。石锺玉没了父兄管束,愈发肆无忌惮,每天都嚷着要喝酒,欧阳剑无法,只好串通店家在酒中兑水,免得石锺玉醉酒误事。
说到刘皓南失踪这件烦心事,两人都有些丧气,石锺玉也唉声叹气地放下了酒碗,与欧阳剑相对无语。
远远的,秦王桌上的酒香缓缓飘了过来,石锺玉闻到酒香双目一亮,腾地跳了起来。
“怎么了?”欧阳剑尚在诧异,却见石锺玉离开了座位,径直向秦王走了过去。
“这位朋友,有礼了!请问你喝的是什么酒?”石锺玉上前冲着秦王一抱拳,故意粗着嗓子问道。
“小哥有礼,如若不弃,便坐下喝一杯吧。”秦王欠身向石锺玉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石锺玉见秦王如此大方,不禁一愣,当真坐下来为自己满斟一碗,老实不客气地道:“如此我便叨扰啦!”她话没说完,便见秦王将一碗酒都倒进口中。
石锺玉见他如此豪爽,自然不甘示弱,仰头将自己碗里的酒也一饮而尽。
“九酝春”是经过九蒸九酿的工序制作而成,清冽浑厚、甘醇无比,与石锺玉方才所喝的兑水酒自是有着云泥之别。故而这一碗酒入口之后,石锺玉便觉一团烈焰自胃肠里腾腾而起,炙热而又妥帖,真是说不出的畅快感觉。她大为惊喜,脱口道:“真是好酒!”
欧阳剑没来得及阻止石锺玉的鲁莽之举,此刻冲到她身边显得很是无奈,低声埋怨道:“锺玉,你怎好随便喝人家的酒?”
秦王早已看出石锺玉是女儿之身,又见欧阳剑在旁边兀自紧张,心中颇觉好笑,满斟一碗酒说道:“反正我一个人也是无聊,这位小兄弟不妨也坐下喝一碗!”说着又自顾自地干了一碗。
石锺玉见他酒量惊人,心中豪情顿生,大声道:“哈……好酒量!我陪你喝!”说着又要再喝,却被欧阳剑一把抢去,喝了个精光。
“果然是好酒!多谢了!”一碗酒下肚,欧阳剑也有些兴奋起来,向秦王拱了拱手也坐了下来。
“臭欧阳,还不是跟我一样没出息!”石锺玉恼他抢了自己的酒,大为不忿,赶忙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我见这位兄台海量,有心同他交个朋友,哪像你见了酒便不要命!”欧阳剑白了石锺玉一眼,向着楼下大声唤道,“小二,似这样的好酒再拿两坛来,都算在我的账上,我要与这位兄台不醉不归!”
“哈!这才像话!”石锺玉听说不醉不归,顿时开颜而笑。
店小二在楼下迟迟没有应声,欧阳剑不耐烦地又喊了几声,才听到有人答应:“客官稍后,马上给您送来!”
秦王此时面色一变,仍不动声色地道:“不知两位小哥仙乡何处?来汴京做什么?”
石锺玉一向心直口快,大大咧咧地道:“我们是从河东渡天……”她话未说完,便被欧阳剑戳了一把,把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欧阳剑的小动作没有逃过秦王的眼睛,他初时还觉得这两个少年十分单纯有趣,现在却猛然警觉起来,也许这两人的出现并非偶然……他怎么忘了,这西陵茶社是邙山宗的地界,到处都有他们的耳目!
欧阳剑接过石锺玉的话,继续说道:“我们两个是从河东来找朋友的,约好了在这酒楼见面,可是他一直没来,我们就只好一直等下去了。不知兄台又是什么人呢?”
秦王冷哼一声,放下酒碗说道:“不必装模作样了,动手吧!”
方才店小二应声的时候,秦王便感觉到了周围的危险气息,若自己所料不错,至少有十几个杀手聚集在自己脚下,正在缓慢地向二楼移近,不用说,他们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动什么手?”石锺玉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错愕问道。
“难道你们不是和他们一伙,要来取我性命的?”秦王只是冷笑,周身散发出冰冷杀气。为了活下去,他已经隐忍压抑了整整十年,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楼下有人!”此时欧阳剑也感觉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面上不禁变色,退后一步唰的拔出了藏在背后的无鞘刀。
石锺玉被他一吓,酒顿时醒了一半,立即也抽出了自己的弯刀,看着秦王脱口道:“可是冲着你来的?”
秦王见他们二人的反应不像作伪,似乎真与楼下的杀手不是一路,面色缓了一缓,冷声道:“此事与你们无关,赶快走!”
千钧一发之际,十几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楼梯口、围栏处翻了上来,二话不说便把兵器往秦王身上招呼。
“岂有此理?十几个打一个啊!”石锺玉见状大怒,挥刀便冲了过去,杀散了意图从背后偷袭秦王的几个杀手。
欧阳剑也振奋精神叫道:“和我欧阳喝过酒的,那便是朋友了!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冲上去与秦王背靠背站在了一起,对抗着周围的黑衣杀手。
第二日清早,刘皓南的伤势终于痊愈,走出了西厢房的密室,开始像福伯一样清扫起院子来,然后去马厩喂马。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他也依靠敏锐的识觉摸清了别鹤居周围监视之人所在的具体位置。
想不到别鹤居小小的院落外面,竟然埋伏着四五十个禁军高手,将别鹤居封锁得如同铁桶一般,以自己的身手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看这情形,皇帝赵光义多半还要再来见谢梵音的。
刘皓南一边若无其事地探听周围的情况,一边在脑海里酝酿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如果赵光义再次出现在别鹤居,自己有没有把握一举击杀他?
这当然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赵光义是武将出身,武功一流,又有高琼这种天生神力的禁军将领贴身保护,要取他的性命谈何容易?就算自己能够得手,也很难冲出别鹤居外围的严密封锁,带着谢梵音全身而退。
在这之前,刘皓南假扮成李补拙混入韩王府,本想通过韩王的举荐进入翰林院,再一步步接近赵光义,可现在看来,那耗时太久且希望渺茫。这次赵光义微服私访别鹤居,也许是他报仇的唯一机会。
他一定要想出天衣无缝的办法杀了赵光义,为父亲报仇,为北汉雪恨!
刘皓南正在思量,苏大娘走近前来,打手势让他去见谢梵音。
他走进房间,苏大娘悄悄退了出去,谢梵音背对着他站在房间正中的圆几旁,瘦削的背影轻轻颤抖着,发出轻微的啜泣声。
“怎么了?”刘皓南心里一沉,走到谢梵音身后问道。
谢梵音猛然回转身来伸臂抱住了刘皓南,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她把他抱得那么紧,像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像风一样消失无踪。
刘皓南搞不清出了什么状况,既不好回应,更不能拒绝,只得咳了一声,重复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刘公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良久,谢梵音终于放开了刘皓南,勉强笑着问道。
刘皓南点头道:“已无大碍……你刚才哭过?”他见谢梵音双目红肿,面色苍白,倒比昨天更加憔悴,更加觉得她今天很不寻常。
“没有,只是昨夜没有睡好罢了……让我看看你的伤。”谢梵音话音未落,一只手便探进了他的衣襟里面,在他心口上按了一下。
“又做什么?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刘皓南以为她又要通过多情蛊的反应来探问自己的真心,自然有些不快。
“公子休要多心,我只是为了把多情蛊收回来。你自己摸摸看,蛊虫是不是已经消失了?”谢梵音柔声说道。
刘皓南闻言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的肌肤平滑如初,水泡和蛊虫果真都不见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皓南确定蛊虫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以后,凝视着谢梵音肃然问道。他曾经听秦若玉说过,施放多情蛊的人如果自行收回蛊虫的话,便会被蛊虫噬咬致死,那是极度痛苦的死法,所以,这世上绝不会有人自愿收回多情蛊,多情蛊也就成了一种无解之毒。
那么谢梵音自愿收回多情蛊,又是为了什么呢?<--客户端正文结束-->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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