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刘皓南方悠悠转醒,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之中,旁边还躺着两人,一个是李明非的孩子凤兮,一个却是失踪多日的孟定邦!他如坠雾中,忙起身推孟定邦,叫道:“孟定邦!孟定邦!”
孟定邦却毫无反应,刘皓南探他鼻息,他竟然没了呼吸,似是死了一般!
这时****掀开了马车的布帘,道:“你不必叫了,我给他下了迷药,没有解药是醒不过来的。”
刘皓南心中有无数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我怎么在这里?离天呢?李明非又在哪里?”
****漠然道:“李明非已经死了,离天另有要事,已先离开了,他让我送你们到雁门关去。”
刘皓南听闻李明非已死,并不觉得如何吃惊,他只是想不通他晕倒前看到的那番景象是幻像,还是别的什么?李明非说要将《七曜真元》传给自己,可是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异象。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他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马车忽然停下,****从外面扔进一只白玉瓷瓶,道:“这是孟定邦的解药,雁门关有宋军把守,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远去。
刘皓南揭开布帘一瞧,发现马车停在一条官道旁,面前群峰耸峙,如门相对,中有一条小径直上山颠,一座雄关屹立其上,想必就是****所说的雁门关了。大道上空荡荡的,****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刘皓南想了想,又回到车内将解药给孟定邦服下,孟定邦果然立时醒来,猛的跳起来大叫:“辽贼,你休要逃!”却被头顶的木椽重重磕了一下,登时肿起一个大包,疼得哇哇大叫。
凤兮被孟定邦惊醒,顿时吓得大哭起来。
刘皓南忙将凤兮抱起,气道:“哪有什么辽贼?这里是雁门关啊!”
孟定邦此时才弄清楚状况,惊叫道:“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他急不可待的跳下马车,见了面前情景更是吃惊,大呼道:“雁门关!这里是雁门关!我们不是在山阴城么?怎会到了这里?”
刘皓南暗道****的迷药当真厉害,竟然让孟定邦从山阴遭暗算那时睡到现在,若是没有解药,不知道他会不会永远睡下去。他心头一动,忽然想道:“离天说他有事要办,定是去刺杀杨业了!”忙也抱着凤兮跳下马车。
孟定邦正要问他是怎么回事,刘皓南却将哭闹着的凤兮塞进他的手中,道:“你快将这孩子送进雁门关去,见了杨延昭,自然知道缘故!”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孩子父母双亡,身世可怜,你要好好照顾她!”
孟定邦被这突如其来的嘱托搞得更是一头雾水,道:“小兄弟,这孩子是……”
刘皓南哪有心情向他解释,断然道:“你照顾好这孩子,便是还了我的情了,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孟定邦略一错愕,随即点头道:“小兄弟,你放心!就是拼了我的命不要,也会护这孩子周全!”
刘皓南知道他是言而有信之人,大感放心,道:“那便好,我还有事!”转身便往与雁门关相反的方向奔去。
孟定邦大急,怕刘皓南孤身一人会有危险,欲待去追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又哭又闹的孩子,没奈何只得先进雁门关去寻杨延昭了。
刘皓南曾听卢善衡说过,从云州到雁门关只有一条官道可通,因此只管沿着大道向前飞奔,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何定要赶回云州城去,这场大战根本与他无关,可是他更不愿跟孟定邦到宋境去。再说柏谷山的宝藏还未取出,卢善衡被困于藏宝洞内,此刻也不知怎么样了。
刘皓南走了半日,饥渴交加,沿途虽也经过几个村庄,俱都人烟萧条,极是冷清,连取水的地方都没有。他不禁有些犯难,云州距离此地不知还有多远的路程,若是这样一直走下去,定然要吃不消。
忽听前面传来一声马嘶,刘皓南定睛瞧去,见路边草丛中一匹黑马正在徘徊嘶鸣,马鞍笼头俱都完备,并不是无主的野马。刘皓南心中好奇,暗道:“此处又没有村落人家,这匹马是从哪里来的?”一边想一边凑近前去查看。
黑马见刘皓南向自己走来,并不躲避,只是不住嘶鸣,其声甚悲。刘皓南留神看那马鞍上还留着未凝固的血迹,心头一沉:“莫非这马的主人已遭遇不测?”
再看那马鞍是制作精良的高桥鞍,并配有箭匣,马颈两侧还有革制护甲,甲上刻着个“宋”字,显然是一匹宋军战马。
刘皓南看看四周,这里是河东山区中少见的一块盆地,大道两旁是宽阔的草野,荒草生得有一人来高,这战马孤零零地立着,愈显突兀诡异。他想了一想,挺身跃上马背,拉起缰绳,那黑马倒是颇为顺从,在他的驱驰之下奔上大道,继续往云州方向奔去。
刘皓南边走边想这战马是从何而来,思索之间前面草野中又出现了一匹无主战马,刘皓南前去查看,见这匹马的装备与前者无二,当是出自同一支宋军。
如是三番,前面又出现了四匹同样装备的战马,却仍没发现一个人影。
刘皓南更加莫名其妙,暗自猜测:“难道杨家军已被辽军击溃,才令这些战马逃散至此?”想想又觉不太可能,杨家军虽然人少兵乏,但毕竟是久战之军,战斗力强,当不至这么快便全军覆没……
战马即将奔入一道峡谷,迎面忽有一人一骑疾驰而来,看服色是一名宋兵,他身染血污,发髻散乱,奔行甚急,与刘皓南擦肩而过,只瞥了他一眼并未在意。
刘皓南却留神看他胯下的战马,正与自己路边“捡来”的这匹一模一样,心道:“这人定是杨家军中的士兵了!”忙勒马回头,追上去叫道:“喂,你是杨家军么?”
他话没说完,那宋兵突然惨呼一声,跌落马背。
刘皓南大惊,跳下马奔上前去,叫道:“喂,你怎么啦?”
只见那宋兵满脸痛苦之色,口中荷荷连声,却说不出话来,左胸口赫然插着一支透胸而过的羽箭,喷涌的鲜血渗出了铠甲,可是刘皓南根本没见到这箭是从何处射出的!
刘皓南更觉吃惊,料想那发箭之人定然就在附近,他警觉地看看四周,才上前将那宋兵拉起,拖往一块大石之后隐住身形,叫道:“你怎么样?”
那宋兵急促地喘着气,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眼看便要撑不住了,他看了刘皓南一眼,惊愕之余却露出喜色,断断续续地道:“你……你是……我见过……”
刘皓南见他似乎认识自己,忙道:“你在云州见过我,是不是?我是杨业的……故人……”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与杨业的关系,只得以故人相称。
宋兵勉强点点头,指了指怀中,费力地道:“这里……有……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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