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端正文开始-->刘皓南仍在安静地睡着,乌黑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上,衬得那原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灰白的唇上更是遍布干涸细纹,显得憔悴虚弱,可他的神情却很宁静安详,是不是刚好做了一个美梦,让他暂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嫦儿走近榻前,举剑对准了刘皓南的心口,这一剑却迟迟刺不下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燃文书库(7764)】
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容色干净、目光清亮的少年,并不像是杀害少主刘星琏的凶手。鬼手婆婆或许是真的错怪了他。
刘皓南的祖父刘继元确是对刘氏族人犯下大罪,可这与刘皓南有何相干?
从他来到渡天寨以后,面对刘氏族人的百般责难和无情陷害,他总是多方忍让,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或敌对的情绪,大光明教夜袭断崖之时,也是他及时出手救了少主的性命,也救了她和鬼手婆婆。
鬼手婆婆不领刘皓南的情,总说他是故作姿态、收买人心,她心里却不以为然,刘皓南若是为了收买人心,又为何要在救人的时候头戴面具、不露真容?
也许,他并非如少主和鬼手婆婆所想的那般阴险可怕,只是想替自己的祖父稍赎罪孽而已。
天性善良、不谙世事的嫦儿会有这等想法,原是再正常不过,她还不曾领略人世的虚伪与险恶,也没有学会以小人之心测度他人。
鬼手婆婆知道她心中不忍,昨夜才使出攻心之计,再次逼她来杀刘皓南。
鬼手婆婆说,不管刘皓南是不是凶手,他都是刘氏一族不共戴天的仇人,必须杀了他,才能告慰少主的在天之灵。
否则,少主再不会要她侍奉自己,也永远不会原谅她。
这对一个习惯了依附主人而存在,早已忘记自己是谁的小婢来说,真是无比残忍的惩罚!
想到这里,嫦儿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模糊了双眼,她急忙用袖子拭去泪水,鼓起勇气再次举起了手中长剑。
刘皓南却在此时睁开双目,开口道:“你还是要杀我么?”
“啊……”嫦儿没想到刘皓南竟然醒着,脱口惊叫出声,手一抖险些将长剑掉落在地。
刘皓南双手在榻上一撑,想要坐直身子,不料牵动了胸口伤处,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他蹙起双眉,强忍着没有呼痛出声。
嫦儿见他面露痛苦之状,不假思索地丢了长剑疾步上前,将他稳稳地扶起坐好。她多年来一直侍奉重病缠身的刘星琏,对于这些事一向做得很拿手,不会让主人产生丝毫不适之感。
嫦儿做完这一切猛然惊醒,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少主,而是她要刺杀的仇人,登时面红耳赤,接连退后数步,看着自己丢在地下的那柄长剑,不知道该不该再捡起来。
刘皓南对嫦儿的举动也很意外,只说了一句:“有劳。”
此刻两人之间,非友非敌、非主非仆,关系尴尬而又微妙,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一进石屋便可杀我,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沉默片刻后,刘皓南开口直奔主题,通过刚才的事情,他断定嫦儿对自己并无杀意,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我不知道……”嫦儿低下头去揉着衣角,她总是觉得,刘皓南那双清亮深邃的眼眸似能看透人心,让她不敢直视。
“是否因为我以前救过你,你心中抱愧,才不忍下手?”刘皓南心平气和地继续问道。
嫦儿闻言一震,点点头又摇摇头,眼中满是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下不了手。
刘皓南却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轻声叹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从不曾伤害过任何人,韩城偷听你们主仆二人说话,你也好心将他放走了。鬼手婆婆让你来杀我,实是失策!”
嫦儿听他提到韩城,顿时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韩城的事?”
刘皓南仔细回想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向她一一道来:“三日前,我的确到过刘星琏所居的石屋左近,也看到他练功出错、走火入魔之事,当时你发现韩城在外面偷听,刘星琏命你杀了他,你假意奉命,追着他直到后山断崖,并将他悄悄放走,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没有错吧?”
嫦儿越听越是惊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与韩城在后山断崖纠缠之时,还有第三人在场窥看。
“或许你还不知道,韩城是黄金坞在渡天寨设置的眼线,我也一直在找他。你离开断崖之后,我便带着韩城闯出山下的阵势,确保他安然离开。”为了让嫦儿更加确信自己所言是实,刘皓南话锋一转,又道,“你说只要韩城留得性命,日后总有相见之日。你若是还能再见到他,可以亲自向他验证。”
嫦儿听他说出两人之间的情话,更信了**分,颤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到底有没有杀我家少主?”
“我见你追杀韩城,担心他的安全,便一路跟着你去了,哪有时间去杀刘星琏?”
嫦儿心中再无怀疑,喃喃道:“这么说,婆婆果真冤枉了你……昨天在赵护法面前,你为何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刘皓南平静地道:“鬼手婆婆存心要杀我为你家少主抵命,我说了她也未必肯信。再者,我不想将你和韩城牵连在内。”他这番话说得极有分寸,既消除了嫦儿的疑惑,又送了嫦儿一个人情。
嫦儿和韩城私下有情,不敢让人知晓,听刘皓南如此说,便知他以后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对他大为感激。她细细思量了半天,还是觉得有点疑惑,又问道:“我家少主受伤之时,你为何会在石屋之外呢?”
“我早就知道刘星琏表面上对我心怀感激,其实恨我入骨,总要早作准备,查探他到底有何阴谋诡计来暗算我吧!”刘皓南不动声色地道,他说的也都是实情。
嫦儿面上一红,低声道:“确实是我家少主想要害你在先……”她本就不信刘皓南是杀害少主的凶手,如今听了他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更是深信不疑,此刻反倒有些歉疚,凝视着他久久不语。
刘皓南见她已经全然相信了自己,趁热打铁说道:“这些话,我本不想对你说,但刘星琏之死一日查不出真相,我便要蒙受冤屈,那真正的凶手也将逍遥法外,相信这也绝非你之所愿。”
嫦儿连忙点头,应道:“我们刘氏族人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少主报仇!”
“这凶手应该还在寨中,他的目的不只是对付我,更可能威胁到整个渡天寨的安危。”通过昨夜的苦思,他对凶手的推测隐约指向赵氏一族的护法赵重光,所以才会有此担忧。
“那……那我该怎么做?”嫦儿没了主意,只管问刘皓南。
刘皓南对她微微一笑,旭若春风:“你肯信我就好,其他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到时随机应变便是了。”他肯对嫦儿费这番口舌,取得她的信任,是因为要靠嫦儿为自己疗伤换药,倘若她真想暗算自己,实在是防不胜防。至于要利用她去做什么事,他暂时还没有想到。
嫦儿心思单纯,哪里知道刘皓南的意图,心中对他充满感激和信任,又道:“刘……刘少侠,我那天伤了你,实在对不住……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刘皓南摇摇头道:“不必了。你且去吧,免得被旁人发觉再生枝节。”
嫦儿顺从地点头应了,拿起长剑轻手轻脚地转身出去。
欧阳剑还在沉沉地睡着,石屋内外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渐渐的,刘皓南伤势好转,只是难忍痛楚,嫦儿每次为他换药之时,总见他全身颤抖、汗如雨下,似乎极为痛苦。
石锺玉和欧阳剑见状,也以为刘皓南的伤情仍很严重,却不知他只是怕痛而已。
换药的过程中,石锺玉总是怀疑嫦儿故意弄疼刘皓南,在旁边手挥弯刀不停指手画脚、大喊大叫,嫦儿虽是满怀委屈,却不敢顶撞于她。
吵吵闹闹、鸡飞狗跳之间,不觉又过去了两日。
这一日山下忽然来报,石逸、李如是等人率众回返渡天寨,石锺玉问询大喜,跑到寨门前迎接父亲。
却见石逸风尘满面,略显疲惫,且神色肃穆,不似平常那般温和可亲。他身后的黑甲骑兵们也都丢盔卸甲、垂头丧气,队形散乱无序。
石锺玉见状一惊,正要细问父亲原油,却被石逸劈头问道:“玉儿,刘皓南可在寨中?”
石锺玉不明所以,应道:“他当然在。爹爹,我正要跟你说呢,这几天寨中接连发生大事,刘星琏被人……”
她话未说完,便被石逸拦住话头,只见他肃然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你速去将刘皓南带到大殿来,四族首领要共同议事!”
石锺玉听他语气不对,心下一沉,应了声“是”,便火速回到刘皓南的住所报信来了。
刘皓南听了石锺玉之言,也隐约觉得事情不妙,在欧阳剑的搀扶下急向大殿而来。
大殿之中,石逸、赵重光、李玄天、李如是四人都已到场,神色肃穆,气氛压抑。
刘皓南上前见过三位护法,被石逸伸手扶住:“皓南,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坐。”他语气平稳淡定,却毫无关切之意,刘皓南听了只觉心中一寒,只得应命。
石逸示意石锺玉和欧阳剑两人立即离开,待二人走远,才转身面向刘皓南说道:“皓南,我唤你来,是因处月部发生了大事!数日前,我们在黄崖水寨突遭大光明教高手偷袭,来人不仅知晓寨中全部的兵力部署,还有人里应外合,将水寨重新夺去,你姨娘和锺明也陷在寨中,只逃出了这五六百人!”
“什么?”刘皓南闻言变色,大惊起身,他离开黄崖水寨前后不过半月时间,水寨怎会重新落入大光明教之手?<--客户端正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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