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以不向着他,但决不能向着三皇子。
权衡利弊,太子最终点头应了。
他刚点头,外面就进来一公公,禀告说刺客死了。
赵皇后松了一口气,太子看了赵皇后一眼,拳头攒紧。
其实他答应还是不答应,赵皇后都会把这件事压下,他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
从小到大,他的意见是最不重要的!
他是太子!是储君!
一个任人戳扁揉圆的储君,又怎么可能入得了父皇和百官的眼?!
母后总埋怨他被三皇子压一头,可她有给过他做主的机会吗?
没有!
从来都没有过!
她总担心他行差踏错,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储君之位拱手送出去。
她和赵家只要他守着太子之位,其他的都不用他做。
他是人,不是傀儡。
将来父皇百年之后,就算他登上帝位,做主的还是母后和赵家,不是他。
太子憋着一股子怒气出了凤鸾宫。
但有些事,不是赵皇后想压就压的住的,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和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
太后计杀太子侧妃,这对李贵妃来说是极好的消息。
都不用她吩咐,昭阳宫的宫女太监就把这件事传遍了皇宫每一个角落。
刺客虽然死了,死无对证,可也正是因为他的死,把太后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不是宫里派人去杀太子侧妃的,又怎么一而再的被灭口,在大禅寺灭口时伤了太子侧妃,没能成功,在守卫严明的皇宫里,居然让人得手了,这是打皇家的脸,打皇上的脸。
事关重大,福公公听到传闻后,不敢不禀告皇上。
皇上把太子传来问话,赵皇后怕太子意气用事,看着点才放心,李贵妃存粹看热闹,本来三皇子娶长乐郡主,她高兴的夜里做梦都笑醒了,谁想到长乐郡主会被杀,胆敢杀长乐郡主,得罪太后,还得罪她。
怎么看,都只有赵家有这份胆量,只是做的滴水不漏,李贵妃逮不到什么把柄,这些天气的心肝脾肺都疼,现在太后刺杀太子侧妃被抓,一定要好好利用,让他们反目成仇。
皇上询问太子,“刺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在传刺客是太后的人?”
太子望着皇上,道,“刺客被抓后,先说是离王府派他刺杀侧妃,被我给拆穿,后又说是太后,只是后来侧妃受伤,儿臣急着回宫,就没有继续审问了。”
太子如实禀告,像是替太后澄清,又像是把太后推出来,模棱两可。
赵皇后就道,“刺客居心叵测,栽赃离王府不成,又咬上太后,这是想太子和离王府,和太后斗起来,好渔翁得利!”
这话虽然没有明着说谁,但不论太子和离王府还是和太后斗起来,都会损伤元气,得利最大的,自然就是李贵妃了。
李贵妃脸都青了,道,“皇后这话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
赵皇后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望着皇上,继续道,“臣妾想会不会是先前的刺客,放了翌儿后,又折返回京?听刺客的语气,不像是我大周人,刺客火烧东宫,现在宫里又传出太子侧妃是神女的流言,臣妾想刺客进宫的目的会不会就是针对太子侧妃的?”
不愧是赵皇后,这黑锅扔的麻溜。
刺客都成了帮她,帮太后背黑锅的了。
而且,这黑锅扔的还很合情合理,但是李贵妃不傻,她道,“如果刺客是要杀太子侧妃,那天侧妃去找离王世子妃的时候,她几条小命都没了,又怎么会挟持清柔公主出宫,刺客很清楚,他有清柔公主在手,杀了太子侧妃,还是会放他们走,又何必再舍近求远?”
李贵妃语笑嫣然,赵皇后暗咬牙,道,“刺客想做什么,谁知道,贵妃却帮刺客开脱。”
这是在暗指刺客是李贵妃的人,虽然刺客口口声声说大周,但没准儿是刺客用来蒙混人视线的。
李贵妃笑道,“我不是帮刺客开脱,我是怕皇后的话,干扰太子和皇上查案,有人要谋害太子侧妃和她腹中胎儿,太子身为储君,能不查出背后下手之人给天下人看看吗?一旦查案的方向弄错了,一年半载的都查不出来,皇后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太子无能,连妻儿都护不住,何况是泱泱天下?”
皇上最烦李贵妃和赵皇后碰到一起。
夹枪带棍,绵里藏针,说的人不累,听得人累,比看奏折还要费脑力。
三句话不到,就转到储君之位上,他还是皇帝,还没死呢,就想着继承皇位了。
皇上一人扫了一眼,问道,“神女是怎么回事?”
李贵妃笑一声,不说话,赵皇后气的咬牙,让她闭嘴,她比谁都能说,让她说,反倒不说了,赵皇后道,“太子侧妃体质异于常人,滑胎药和剧毒,旁人都躲不过,她却能安然无恙,宫里就传起了她是神女的流言。”
然后,李贵妃又开口了,“皇上问的是神女有什么显眼之处。”
鬼知道有什么显眼之处?
赵皇后眸底闪过一抹暗芒。
这时候,顾音澜扶着宫女绿翘的手进来,因受伤身子虚弱,脸色苍白,太子见了心疼道,“你怎么过来了?”
又斥责宫女怎么不拦着点,绿翘委屈,顾音澜就道,“是臣妾执意要来的,她拦不住。”
太子扶着她,那动作,赵皇后有些恼火。
顾音澜福身给皇上和皇后请安,道,“宫里突然流言四起,说什么‘得神女者,可得天下’,臣妾听的心里惶恐,想着那刺客莫不是真的是进宫抓我的,只是行迹败露,趁着臣妾出宫祈福,所以痛下杀手?”
这是向着赵皇后的。
赵皇后脸色缓和了几分,算她还有几分聪慧,识大体。
李贵妃却对顾音澜说的话,眸光暗沉,“什么‘得神女者,可得天下’?本宫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传闻,皇上,您听说过吗?”
李贵妃望着皇上,皇上摇头。
他没听过。
顾音澜一副胆怯模样,哭道,“都没听过,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流言来害我?偏偏我又中毒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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