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殿内,歌舞升平。
悠扬的旋律随着舞女修长指尖从琵琶划过而响起,回荡在淡淡檀香气息的空气中。
身穿红色薄纱的妙曼女子,婀娜多姿,红色的薄纱随着她们轻盈的动作而起,飘落到地上……
“父皇!女儿回来了!”欧阳明月急匆匆而来,推开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女,朝着金丝楠木床头走过去。
只见,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身姿威严挺拔,布满皱纹的脸上苍白,难掩病态。他正在让侍女服侍他喝药。
听闻身后传来的声音,他侧目望去,只见一抹火红色的身影扑向他……
“父皇!女儿想死你了!”欧阳明月难掩激动之情,见南诏王面色苍白疲惫,顿时红了眼眶。
“朕的公主回来了!”南诏王甚是激动,颤抖着的手缓缓伸向她,轻轻触碰她的脸颊,“终于回来了……”
“嗯!听说父皇病了,我与皇兄担心急了!足足赶了十天路程才到呢!”欧阳明月亲昵的握着南诏王褶皱的手,撒娇的抱怨道。
南诏王欣慰的点点头,朝着站在一旁的舞女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视线这才不经意间停留到欧阳伏农的身上。
只见他一脚屈膝落地,双手作拘,冰冷深邃的眼神平视南诏王,不卑不亢,“儿臣恭请圣安!”
南诏王目光沉淀,带着深意的眸子一闪,“起来吧!”
“多谢父皇!”欧阳伏农听到声音,这才直立身体,退到一旁。
“前些日子听闻父皇身体欠安,儿臣倍感焦急,无法立即赶来,儿臣心生惶恐,还望父皇见谅!”
南诏王已过花甲之龄,全身散发着铁铮骨铮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又不缺乏和蔼的模样。
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只见他疲惫的摇了摇头,“朕的身体朕清楚,不过是常年征战沙场的老毛病罢了,不碍事。”
“怎么能不碍事呢!父皇您都瘦了,女儿好心疼呢!”欧阳明月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心疼的眼神看着日渐消瘦的男人。
南诏王倍感欣慰,历经沧桑的脸露出一副慈祥的笑脸,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笑着道:
“都说女儿是朕的贴心小棉被,果真不错啊!你这颗沾了蜜似的嘴最讨朕欢喜了,你的那些哥哥怎么都不如你呢!”
欧阳伏农站在一旁冷着脸,双唇紧抿着,没有出声。
“哪有!明明五皇兄就很好!”欧阳明月听着不乐意了,不满道。
南诏王也不与她争执,只是一笑而过。
他偏爱六公主乃是众所周知,一遇到她,与她谈笑风生,冷落了一旁的欧阳伏农。
过了好久,才想起他还没有离开才。
“伏农啊!你近年为南诏立下了汗马功劳,朕心底自知。从年初到现在一直留守边疆未歇息过,就趁朕生病的这段日子好生歇息,多陪陪朕,就先不要回边疆去了。”
欧阳伏农冷傲深黯的眸光忽闪,嘴角轻启,“儿臣遵命!”
南诏王看了他一眼,见他深晦不明的脸,想了想,又道:“前些日子你三皇兄前去唐朝和解,迟迟未来信,也不知结果如何。你近些日子派人前去查探查探,不知为何,朕这几天内心总是不安。”
说完,靠在床背,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轻闭上眼睛。
“儿臣领命,明日便派人前去打听!父皇…”欧阳伏农看了眼状态不佳的南诏王,犹豫着道:“您、保重身体。”
“行了!五皇子你近几日就在宫里住下吧,等朕身体痊愈,还有事和你商量。”南诏王没有睁开眼,朝他挥了挥手。
欧阳伏农一向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沉着眉点头。
他一生最最崇拜的两个男人——南诏王与祀空道人,从心底佩服并景仰……
杨公公从门外走进来,轻声提醒:“皇上,您该休息了!”
“那儿臣告退,明日再来请安!”
“父皇,女儿也告退!”
欧阳伏农没再多停留,朝他作拘行礼,后退两步,与欧阳明月一同转身离开。
“五王爷千岁,千千岁。”路过的侍女向他跪安。
他沉重的步伐走出飞霜殿,见凌楚楚与左一首等人在那里等着,眉头一皱,走过去。
近日赶路甚是疲惫,遣散了众人,带着凌楚楚一路走过了众多花园,来到了他所住的地方“茵和苑”。
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白色的鹅卵石在浅水缓缓而动,一条条金色的金鱼在阳光下吐着泡泡,水面荡起涟漪。
五颜六色的鲜花争先开放,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
“呀!这里真美,简直跟画里的美景一般!”凌楚楚仿佛置身于仙境,精致的小脸喜笑颜开,眉眼弯弯。
“这是本王母妃生前所住的茵和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设计的。”欧阳伏农环视一周,仿佛是触碰到了内心的柔软,一向冰冷的脸也缓和了些。
凌楚楚听此,秀气的平眉一怔,随后释怀,“那这里岂不是对你意义非凡?”
欧阳伏农沉眉,抿着唇,算是默认。
平时活泼的凌楚楚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身旁的男人。
一时间,气氛很安静。
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的嬷嬷见到欧阳伏农的身影,急忙扔了手里的东西过去。
“五王爷,您回来了!”一张枯黄的脸无比激动,白发苍苍,衣着整齐,整个人显得一丝不苟。
“嬷嬷,本王回来了。”欧阳伏农对她很尊敬,牵起她的手沉声道。
嬷嬷语无伦次,眼眶泛红,念叨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进去,老奴去给您做您最爱吃的东坡肉!”
“好。”欧阳伏农放低声音,剑眉微挑,缓缓道。
嬷嬷将他从小带到大,感情已不是简单的主仆那么简单。
她一生服侍茵萍,后来又服侍欧阳伏农,一生无子,早已将他当成了亲生的孙子一般疼爱。
嬷嬷激动过后这才老眼昏花的发现凌楚楚的存在,惊奇的问:“王爷,这是?”
欧阳伏农星眸流盼,侧目看了眼身后的女人,“他是本王的朋友,跟随本王回来。暂时要住在这里了,还要麻烦嬷嬷多多费心了。”
“不麻烦!”嬷嬷看了眼如精灵一般灵动的女子,再看看欧阳伏农,满脸皱纹的脸会心的笑了笑,“您就放心吧,这位姑娘老奴一定好生伺候着!”
凌楚楚一听,顿时急了,立刻慌乱的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不需要您伺候……”
让这么大老人伺候着,她可好不习惯!
一路上,凌楚楚与嬷嬷相处甚好,逗得老人家呵呵大笑。
“嬷嬷,我叫凌楚楚!楚楚动人的楚楚!”
“真好听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啊!”
“那当然了!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您说是吗?”
“是,是!以后王爷可有福气了!也不知从哪里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嬷嬷激动的喃喃自语道。
声音不大,却足以令人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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