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乡长。”陆渐红的声音不由高了起来。
胡常山动了一下,含糊地说:“啊,酒不喝了,烧个汤,上饭。”
会议室里响起了压抑的笑声,范锐垂下头,心里在想,看你这个年轻的新书记怎么办?
他确实有些想看笑话的,蒋长生在的时候,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自己快退休了,会向庞书记举荐,让他来干书记,没想到空降了陆渐红。
范锐知道陆渐红是庞耀的人,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庞耀的得意门生居然会被调到这个穷乡来干书记,将他的位置给顶了。这口气很不顺。
陆渐红不动声色:“胡乡长醉了,回去休息吧。司秘书,送胡乡长回去。”
第二天,陆渐红发布了禁酒令,工作日中午杜绝饮酒,并成立了以纪委书记为组长的督查组,凡是被查到中午饮酒的,将给予相应的纪律处分和罚款。
陆渐红说:“我们的干部是干事的干部,不是喝酒的干部,如果谁喝酒能喝到项目,喝来资金,我不但不反对,还大力支持。”
禁酒令是陆渐红烧的第一把火。第二把火是财务审计。
这把火是他到任三天后烧起来的。十二月二十九日,段长江报到,陆渐红笑道:“欢迎长江同志到东阳来,东阳不比高河那么有钱,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呀。”好迎,他,
段长江表态道:“陆书记,范乡长,你们放心,我会尽力工作的。”
当晚,陆渐红将段长江叫到办公室,要求他在年底之前对六个单位进行财务审计,他要知道这些单位的收入来源和资金动向。
一周后,段长江审计完毕,陆渐红看着审计报告,脸色很难看,六个单位中,计生、村建和农经是比较有钱的,而农技、社保和兽医则相形见拙,计生站一年的招待费和用车费高达二十万元,村建站十八万元,农经站六万元,农技站三万元,社保站两万元,兽医站八千元。
陆渐红看着用车和招待明细,拍着桌子道:“难道县里每个月要来检查二十次?”
段长江道:“看来东阳的吃喝风很严重。”
陆渐红没有说什么,他决定调整班子分工,让那些爱吃喝的领导分管比较贫困的单位,廉洁的分管有钱单位,并将计生、村建和农站的财务权抓到乡政府手中,所有的资金存入财政第二预算,需要开支的到范乡长处申请,数额大的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班子分工调整和这项政策的出台让人议论纷纷,有人私底下说陆渐红是个贪财领导,爱出风头的领导,历来没有哪个书记这样干,偏偏他爱出这个风头,把人得罪光了,看他的工作怎么开展。
陆渐红也听到了这些言论,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第三把火是狠抓工作作风。他说:“我们是老百姓的干部,是为人民服务的,要彻底转变‘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工作态度。”并为所有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制作了工作牌,挂牌上岗,在乡政府还设立了意见箱。
时间很快,一转眼便进入了年底,陆渐红除了这几项工作以外,其他的事基本不怎么插手,只是掌握情况。这让其他的班子成员感到疑惑,难道这个年轻的书记除了抓工作作风以外,别的事都不懂不会吗?
经过一个多月的摸底,陆渐红对东阳乡的各项工作有了初步的了解,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字:难。
陆渐红围绕县委县政府的几大目标任务制定了工作方案。
第一,成立两个招商引资工作组,每组抽调两名股级干部,由两名班子成员带队,赴苏南地区招商,要求在外招商时间每月不得低于25天。
第二,成立财税工作组。对本乡范围内的所有企业进行一次摸底调查,并制定税收任务,做到应收尽收,鼓励他们多交税收,超额完成的给予一定比例的返还。
第三,成立拆迁指挥部。东阳乡的老农贸市场地处街道中心,这几年大兴小城镇建设,农贸市场所占的地块如果换成商业住宅,对于拮据的东阳乡财政来说将会是很大的一笔收入,所以陆渐红决定对这个地块进行开发。
这只是他的设想,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很快到了春节,陆渐红先是到黄福林那里去拜了年,黄福林听说他现在到东阳乡做党委书记,很是感慨:“渐红,你现在已经是一把手了,担子很重呀。”
陆渐红汇报了自己的工作,黄福林表示赞同,又指出,陆渐红那三把火烧得不错,虽然会得罪人,但干工作要不怕得罪人。
陆渐红又到庞耀那里拜了年,虽然庞耀目前还是洪山的县委书记,但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历史,在向他汇报了相关的工作之后,陆渐红道:“庞书记,什么时候走?”
“年后吧,应该很快,新书记上面已经确定了人选,是市里的副市长万家青,真没想到会是他呀。”
陆渐红听出了异常情况,道:“庞书记跟他很熟吗?”
庞耀笑了笑:“算不上熟,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总之,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就行了。”
庞耀说得很含蓄,陆渐红熟悉他说话的思路,知道万家青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好相处,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正如庞耀所说,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就行。他没想到的是,万家青和王少强有亲戚关系,在日后对他的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这个春节过得很有滋味,可是陆渐红却“少洗了很多衣服”,因为安然有了,已经两个多月,陆渐红自然不敢造次,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然说:“渐红,你可要管好你的洗衣机呀,女人怀孕是夫妻最危险的时候,我就怕你忍不住去找别的女人。”
陆渐红笑道:“你从哪听到的这些谬论呀,不要乱想。”
“不行,你要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那我问你,如果你想要了怎么办?”
陆渐红挠了挠头,逼出五个字:“万事不求人!”
这一晚,两人的衣服洗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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