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光宗耀祖。我的祖上,算了——”顾长书说道,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整个人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忽然变得蔫蔫的起来。
“光宗耀祖?”郎战眨巴两下眼睛,有点懵。他可以确信,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实在是,它的时代意义和群体指向性太浓重了。而当下的仁国,哪怕是他生活的小山村,也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人和家族。“不应该啊,”他说,说着还用在车厢里也明显泛着红光的眼睛很仔细的打量了顾长书一番。
郎战仔细的端详顾长书,其实另有目的,但顾长书却明显误会了。她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双手抱胸,瞪着他低声喝道:“你干什么?有你这样的师侄吗?”
郎战本来不想解释,但是想到她是自己的师叔这一点应该做不了假,有些事情确实很犯忌讳,便说:“穷文富武。”“穷文富武”,也就是富不学文、穷不习武。郎战看顾长书的样子,绝对不是那种家庭经济情况不好的,那么,这光宗耀祖从何说起?
郎战都已经解释了,但不知道顾长书是没听懂呢,还是脑袋不灵光,看着他说:“不用解释,我承认我长得很不错,但是记住了,你是我的师侄!而且,你是有老婆的人。”
“尼玛!”那就没得谈了,郎战闭上眼睛,不再徒费口舌。
郎战见到欧阳男的时候,后者正在玩《决胜于千里之外》。女人玩游戏也容易上瘾的,而对于欧阳男来说,她之所以孜孜不倦,屡败屡战,应该和对手也是女人有关。嗯,如果她知道对手是尉迟央,不知道会迸发出怎样的火花。右肩裹着绷带的肇始龙带他进去,郎战见她居然不肯抬头,站到她身后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说:“这样不行,你真要一波决胜负,就应该把所有筹码都压上去——”
“啪!”欧阳男把平板翻过来朝桌子上一拍,抬头瞪着他说:“懂不懂什么叫观棋不语真君子?”
郎战不知道她哪来的火气,笑:“不是想帮你嘛?”
“姑奶奶用不着!咦,过来——”
郎战闻言靠近一点,下一刻,缩身就退。
就一眼,欧阳男就看出他受伤了,让他靠近,是为了方便用手指戳他验伤。“敢躲了啊?”她瞪着他说道。
郎战继续赔笑:“你都已经看出来了。放心吧,没有大碍。”
欧阳男没要求他脱衣给她验看,转看向他身后的顾长书,问:“她是谁?”
郎战摸摸鼻子:“我师叔顾长书。”
欧阳男开始翻白眼,同时,不着痕迹的扫了顾长书的突起处一眼:“没听说燕京霸虎有师妹啊。”说着站起来,换上笑脸对顾长书说:“妹妹不要见怪,我没查你户口的意思。就是知道你身边某人的秉性,有点担心你会上当受骗。”
顾长书进来之后就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欧阳男了。她应该是知道郎战和欧阳男之间的关系,目光滴溜溜的在她和郎战身上扫来扫去,此时,笑起来说:“陈桥安确实是我师兄,姐姐是军官?”
“什么军官,就是一佣兵头子。妹妹这几天捱了不少的苦啊?你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陪你师叔到后面走走去——”欧阳男说道,然后也不征求郎战的意见,拉起顾长书就走了。
欧阳男口中所谓的后面,就是龙旗和战狼在这里的训练场。郎战看向肇始龙,问:“有危险吗?”
肇始龙答:“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应该没有问题。”
郎战点点头,这才看向他受伤的右肩,问:“是那个‘忍’还是‘虎’?”肇始龙身手绝佳,而且自我保护意识很强,郎战不认为岛国核子能伤到他,才会这么问。
“那个女人。岛国人都这么厉害吗?”
“你觉得他们很厉害?”
“他们听音辨位的能力比我强。”
“鬼扯!”郎战笑了,拍拍他的左肩说:“不是听音辨位,是利用的超声波。蝙蝠知道吧?蝙蝠视力不行,可是在晚上,它们却能够如鱼得水一样的飞行、捕猎。”
“你是说他们能发出超声波?”
“有没有练枪?意念力,要等到闲时才能教给你,现在,你必须先学会用枪械保护自己。”
“我有枪。我觉得,打枪和射箭区别不大——”
“你会射箭?”
“弓和弩都还行。”
“人才啊。”
郎战和肇始龙正说这话,有“汪嗷”声传来,然后,一道白影一闪,蹿入了郎战的怀中。“不是让你跟着她的吗?”郎战接住哮天,皱眉问。
哮天再“汪嗷”两声,然后抬起了自己右边的后腿。哮天的后腿上居然有一个烧灼形成的伤疤,郎战仔细的看了看,眉头拧起:“激光?!”
哮天的词汇里是不存在“激光”的,郎战见它疑惑的看着自己,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掏出对讲机,调换好了频道,召集中队长以上军官开会。
几乎同时,欧阳男曾经呆过的位于前线的那个山洞里,“忍”拿着一只好像闹钟似的的仪器,对一边闭着眼睛打盹的“虎”说:“他到了。”
“这么说,加百列也到了?”“虎”睁开眼睛问。
“忍”的眼睛里泛起光彩,说:“我想要活捉他,你觉得能行吗?”
“你想找死自己去,我没兴趣。”
“混蛋,什么叫我想找死,你这样不觉得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吗?”“忍”说着,把仪器朝“虎”砸了过去。“虎”轻轻接住,看了看上面的一个数值,说:“不得不说,在阴谋诡计上,仁国人确实要比我们强。用气味充当联络信号,呵呵,长见识了。我在想,配合我们搞掂加百列的,会不会是那个被你的积厄捅了一刀的傻子?他在使苦肉计。”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只是捅了他一下,没把他的臂膀卸下来?”
“今天晚上吗?要不要出动柳川他们?”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
还是这个时间段,燕京东郊的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四合院门口,一身旅人装扮的荆轲轻轻的敲了敲院门。没人应,他眉头微微皱起,加大了敲击力道。如此三番五次之后,当他把敲门变成擂门的时候,从旁边的一座四合院内走出来一个老人,叫他不要敲了,说这户人家早就搬到雷国去了。
“请问是哪一年的事?”荆轲问。
“总有十年了吧。”
荆轲心细,看看院门和院墙,问:“那宅子为什么看上去像是新的?”
“他家亲戚会定期来打扫。你要是想知道他家的情况,可以去找他亲戚问问,他亲戚就在胡同口上,门口长着槐树的那一家。”
荆轲谢过老人家,往胡同口走去,而他还没走到胡同口,外面的大路上忽然响起警笛声,他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发现附近没人,直接爬上了一棵杨树。
警车奔他之前敲门的四合院而来,停在四合院门口后,上面下来两个警察和一个中年西装男,他们三个左右看了看,其中一人翻进了院子里。这个人撬门进入屋子后,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这才爬出来,对其他两人摇摇头说:“可能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大题小做了?”
“江局一再交代的事情,无论怎么做都不过分,”西装男说,然后四下看了看,朝其他两人招招手,回到车上。
“他应该没有走远,”一个警察掏出平板电脑来,一边查看一边说。
另一个警察看起来比较事,问西装男:“江局一般不问下面的事,林哥,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西装男斜睨他一眼,说:“小张,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道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吗?”然后,应该是见小张瘪起了嘴,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们也没关系。知道扩少吗?听说,这件事,是扩少交代江局的。”
杨树上,荆轲本来微眯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似的。而在西装男空中蹦出“扩少”这个词后,他眼睛睁开,里面有寒芒闪烁开来。西装男和两个警察很快就走了,在他们离开后,荆轲并没有立即从树上下来,而是等了一会,确认没有人在旁边监视,这才轻轻跳下树,然后想了想,掏出手机,编写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荆轲这条信息是发给郎战的。是时,郎战正在用一台比较老旧的投影器为龙旗和战狼们播放有关核子的情报资料。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看,面上不动声色,眼眸却深深的缩了一下。
顾长书也有份列席会议,她的表情很认真,不过,如果有人盯着她的眼眸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神并不专注,眼睛的余光,会不时的扫向四周的龙旗和战狼们。
郎战浅浅一笑,心说:“倒挺能忍的——扩少!”
短视频很快放完,郎战关掉投影仪,说:“现在我开始分派任务……”
郎战一通讲,等他讲完,欧阳男喊他,指指自己:“我呢?我干什么?”
“你是总指挥啊,当然坐镇指挥部了,”郎战说。
“你让我留在这里?”欧阳男眉头竖了起来。
郎战的表情立刻冷下来,问她:“怎么?你质疑我的命令吗?”
欧阳男看看他,再看看其他人,见其他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她咬咬牙说:“好!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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