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沉静的夜晚,四月的夜,清凉怡人,芳椒殿的内室却是一片热火朝天。昭嫆累得出了汗,康熙爽得也出了汗。
内室的门扉关得严丝合缝,却关不住里头康熙的柔语呢喃。
其实康熙的话很单调,无非就是什么“好嫆儿”、“嫆儿小手好巧”之类的,荤一系调调,带着几分干燥和沙哑。这样的声音,落在昭嫆耳朵里,真恨不得给这厮一个巴掌,可落在内室门扉外的一等宫女春莺耳中,却忍不住春心荡漾了。
春莺知道,贵主子虽然平日看上去好性子,可之前跟贵主子争宠的王常在是什么下场?哪怕怀着身孕,还不是被幽禁在储秀宫偏殿,皇上连看都不看一眼。
春莺脸蛋涨红,宛若熟透了水蜜桃,她大口喘了两声,娘娘不方便侍寝,为什么宁可做这种事情,都不肯安排人服侍皇上?若娘娘肯安排她侍奉皇上,她一定乖乖服药,绝不跟娘娘争宠……
一想到此,春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滚烫了。
这时候,里头传出昭嫆恼羞的声音:“给我端盆水进来!”
今夜在内室外守夜的是春莺、春鹃和四个二等宫女,春莺闻声,陡然来了精神,她急忙应声道:“娘娘稍后,奴才这就去端水!”
春莺没有假手旁人,亲自跑去茶水间,倒了些热水,又兑了些凉水,将水温调得温热合宜,又拿了两块干爽的绸布,飞快便端进了内寝殿中。
见春莺是一路小跑将水端进来了,故而昭嫆瞧她喘息急促、脸蛋通红,也没有多想。昭嫆急忙便忙黏腻的手伸进了铜盆里,使劲儿搓洗着,尼玛,天天都这样儿,昭嫆觉得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康熙正侧躺在闱帐中,锦被只盖了下半身,精赤的腹肌与胸肌都露了出来,透着点点薄汗。春莺没忍住,趁着昭嫆不备,便抬头瞅了一眼,只这一眼,春莺心便碰碰跳得厉害,嘴里都发干了。
昭嫆总算搓干净了手,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行了,你退下吧。”
春莺慌乱中回过神来,急忙应了一声“是”,飞快端着水盆,便退了出去。
昭嫆这才会床上躺下,“累死了人了。”
康熙伸手替昭嫆掖了掖被角,“嫆儿,刚才那个宫女……”康熙的丹凤眼不由眯了起来,主子榻上,那是可以随便瞄的吗?那宫女瞧着也不是不懂事的新人了,竟不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吗?康熙素来警觉,昭嫆怀孕变笨了,他可没变笨。
“春莺啊,她怎么了?”昭嫆困得打了个哈欠。
见昭嫆如此疲惫的样子,康熙笑了笑,罢了,明儿叫人处理了就是了,便拍了拍昭嫆的肩膀:“睡吧。”
“嗯。”昭嫆含混地应了一声,便飞速与周公相会了。
昭嫆入睡如此之快,康熙都忍不住笑了,“看样子这几日,的确有些辛苦嫆儿了呢……”
内寝殿外。
春鹃看着红透了连的春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春莺,你……娘娘素来善待底下人,你可不能……”
春莺被戳中了心事,顿时便恼了:“我怎么了?我对娘娘忠心耿耿得很!”
春鹃暗自摇了摇头,便闭上了嘴巴。春莺既然不听劝,她还饶舌个什么?
夜色缓缓逝去,待到鸡鸣十分,李德全轻轻敲了敲门扉,“万岁爷,该起了!”
片刻后里头传出康熙的声音:“知道了!”
李德全便推开殿门,带着几个小太监捧着衣物进去服侍康熙更衣了,芳椒殿的几个守夜宫女也忙跟随了进去,帮着打小手。
按理说伺候康熙更衣洗漱的事儿,是御前的差使,芳椒殿的宫女也就帮着端点东西进去便是了。可春莺见到如此好的机会,自然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端着洗漱的水盆,没有交给御前太监,而是自己麻利地拧了个帕子,恭恭敬敬双手奉了上去。
春莺没有出声,然而她那双白皙纤细手,就足够吸引人的了。春莺的手很美,白得宛若牛乳,葱白似得手指整整齐齐并拢,指甲修理得干干净净。
只消看一眼,便知道,这绝不是太监的手。
康熙瞧见那手,微微一愣,便扫了春莺一眼,“是你?”——入睡前那个眼睛不老实的宫女。
春莺却是一喜,她急忙抬起自己的俏脸,用最娇柔的声音滴水般道:“是,奴才是芳椒殿的一等宫女春莺。”
康熙脸色淡薄得没有丝毫表情,他接过帕子,擦了脸,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吩咐道:“李德全,堵上嘴,送去慎刑司干净料理了。”
昨晚李德全也带着太监在外头守夜呢,因此对于康熙这般处置,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可春莺却吓呆了,噗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闷响,却吵醒了床榻上原本熟睡的昭嫆,昭嫆揉着惺忪睡眼,问:“怎么啦?”
康熙皱眉头,他刚才吩咐“堵嘴”,便是不想为这点小事吵醒了昭嫆,没想到春莺虽未叫喊,却摔了一下,发出了声响。
春莺见昭嫆醒来,宛如看见救星,当即便大叫道:“贵主子救命啊!”
“嗯?!”昭嫆睁开眼睛,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便看见李德全捂住了春莺的嘴巴,正往外头拖呢。春莺惊恐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昭嫆疑惑地看着康熙。
康熙叹了口气,几步走到床前坐下,道:“你都没发现自己身边宫女生了爬床的心思吗?”
“爬床!谁?”昭嫆眼珠子瞪得浑圆,“春莺?!”——春莺想勾搭康熙?!
这时候春莺突然发力,李德全猝不及防,竟被挣脱了,春莺飞快跑了上来,噗通跪倒在地,哭诉道:“奴才没有!奴才对娘娘是忠心耿耿的!奴才冤枉啊!”
昭嫆盘坐在榻上,目光怔忪看着春莺,春莺这丫头的确是她芳椒殿中数一数二的漂亮宫女,只是她想来伺候昭嫆勤勉,小嘴也甜,所以昭嫆对她倒是略有三分青眼的。
今日,春莺的脸蛋更显红润,明显是擦了胭脂,眉毛也更加修长弯弯,可见是精心描摹过。
照规矩,宫女是不能擦脂抹粉打扮的。可春莺如此细心打扮自己,若说不是为了故意勾搭康熙,昭嫆是如何都不信的。昨夜睡前没注意,是因为她心思不在这上头,如今细细一琢磨,岂会不明白?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6s 2.152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