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背了一日的诗经, 苏妹囫囵灌了一碗茶后靠在书案上头发呆,周旻晟不知去了哪处,角落边的艾草叶子燃的正盛,周边细密密的落下不少蚊虫。
慢吞吞的勾着面前诗经的扉页, 苏妹打着哈欠在书案上头磨了磨身子, 只感觉腰酸背痛的紧。
“姐姐?”珠帘处,圆桂小心翼翼的冒出半个脑袋道:“青瓷姐姐来找你了。”
“青瓷?”听到圆桂的话,苏妹精神一振, 赶紧从书案后头起身出了长阁寝殿。
自苏妹搬了宫殿之后,因为路途远了, 青瓷便不能常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长阁看她。
“青瓷。”趿拉着脚上的木屐, 苏妹急匆匆的走到青瓷面前拉住她的手道:“我本是想去寻你的,可王爷管的严, 我不好轻易出了长阁。”
“这有什么, 我这不是来了嘛。”反牵住苏妹的手,青瓷侧身看了看这长阁道:“你家王爷这长阁真是不错, 可就是离尚功局太远了,我这一路过来都要跑断脚了。”
“走,去我屋子里头说话。”牵着青瓷的手走到自己的屋子里,苏妹让落葵与蝉蜕端了一些糕食茶饼进来, 然后才开始絮絮叨叨的与青瓷说话。
“青瓷,这几日尚功局里头有发生什么事吗?”将面前的一盏茶推给青瓷,苏妹声音轻细道。
“没什么大事, 就是那苏淑妃制衣勤的紧,这尚功局都快要变成给她一人专门制衣的地儿了。”一说到苏淼,青瓷立时便露出一副嫌弃模样道:“而且这苏淑妃不仅挑剔的紧,脾性还不小,那些说她性情好的,真是睁眼瞎子。”
苏淼在外,脾性都是温婉贤淑的,可自从有孕了之后,便开始恃宠而骄起来,或者也可以说是释放了本性,一日比一日过分,含象殿里头的宫女太监现下看到她都怕的紧,哪里还敢说她的不是。
“她确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尽量避着些,莫找了晦气。”
“嗯,对了,这几日不见,你倒还用上使唤宫女了?”青瓷双眼一瞟,往屋外的落葵和蝉蜕看了一眼,冲着苏妹打趣道。
“是长阁里头的主管宫女给我排的两个小宫女。”说到这里,苏妹突兀顿了顿话,面上显出几分羞赧神色。
其实这主管宫女之所以给她派两个贴身小宫女,只是因为在他人看来,她是王爷的房中人,算是这长阁的半个主子,所以那些宫女太监才会对她毕恭毕敬的。
“苏妹,你与这沂王……真的……那个了?”看着面前的苏妹,青瓷犹豫着开口道:“我知晓就你这长相,若是想安分度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古帝王多薄情,这些皇家人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如果有一日你容颜衰老,朱颜不再,那这偌大深宫之中,可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而且现在沂王处境不明,根本是……翻不了身的。”
除非景帝无后,周旻晟才有可能被拥戴立帝,可在那之前,这周旻晟怕是早就被景帝给埋葬在这深宫之中了。
“青瓷,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轻叹出一口气,苏妹眉目微蹙。
其实苏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这辈子会走到这一步,碰到周旻晟是她这辈子的幸,也是她的不幸。
“是啊,我们都是贱籍之身,这些上位人一句话便能要了咱们的命,咱们能做什么呢……”垂下眉眼,青瓷的脸上显出一抹落寞之意。
“青瓷。”抬手握住青瓷的手,苏妹放缓了几分声音安慰片刻后道:“你近日可有碰到过什么人吗?”
“人?什么人?”听到苏妹的话,青瓷神色疑惑。
“就是,比如……破了衣裳的官员?”
“咱们这里进进出出的官员多了去了,可哪个不长眼的会穿破了洞的官服进宫,若是被看到,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好笑的看着苏妹,青瓷出声调侃道:“我看你呀,莫不是做梦自个儿又想做衣裳了吧?”
“……大概是吧,我这几日不仅要念书罚抄,晚上还要给那厮做衣裳。”
周旻晟的身量长的很快,仿佛一夜一变,以前的衣裳都穿不下了,而现在又是换季的时候,他不喜穿别人做的衣物,所以苏妹每日里都在给他制新衣。
不过青瓷的事,苏妹细想一下,现在确实好像还太早,没到时候,上辈子的事她不便点破,只能这般委婉的稍做提醒,这样青瓷碰到那破了官服的官员,也能提起几分兴致来。
“念书罚抄?做衣裳?我的苏妹妹啊,你这宫女当得,也被管的太宽了些吧?不过我听说那沂王脾性极不好,难道是他在教你念书习字?”凑到苏妹面前,青瓷一脸八卦神色。
“……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苏妹只一想起那厮拿着戒尺的模样,便感觉自己的臀部疼的紧,连身下的绣墩子都坐不下来。
“啊!”突然猛地一下从绣墩子上起身,苏妹声音急切道:“我的诗经还没背完呢。”
“诗经?”听到苏妹的话,青瓷歪了歪脑袋一副疑惑神色道:“是那沂王让你背的?”
“嗯。”急匆匆的应了一声,苏妹趿拉着脚上的木屐就要出屋子,青瓷跟在苏妹的身后,反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那你先去背书,我就不耽误你了,有空再来看你。”
“这么快就要走?”听到青瓷的话,苏妹的脸上显出一抹不舍之情。
“笨蛋,又不是见不着了,下次我再来寻你就是了。”伸手拍了拍苏妹的手背,青瓷凑到她的耳畔处道:“那沂王怕是真的欢喜你呢。”
如若不然,哪个王爷会这么有闲心情的去教一个小宫女读书习字?
不过这宠爱毕竟只是一时的,青瓷只盼着苏妹莫要陷进去,朱颜易改,真情难在,这沂王现在欢喜苏妹,这日后指不定便腻了,乏味了,又有了新欢,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苏妹自己。
“青瓷,你莫要胡言。”绯红着一张白腻小脸,苏妹伸手拉住她的手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个儿吧,苏淑妃那处定要当心。”
“我知晓的。”与苏妹凑在一处又说了一番话,青瓷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苏妹站在长阁门口,看着青瓷消失在宫道之中的丰腴身影,眼睫轻动,片刻之后才赶紧回了长阁寝殿继续背诵诗经。
诗经没有背完,苏妹战战兢兢的端坐在书案后头等着周旻晟的戒尺,但一连三日,那周旻晟若是都不见人影。
“圆桂,你知晓王爷去哪里了吗?”食完午膳,苏妹状似无意的与圆桂开口道。
“王爷?王爷不是一直都在寝殿里头吗?”圆桂侧身避过一个小宫女,神色奇怪的看向面前的苏妹道:“姐姐,您在说什么呀?”
“哦,是呢,应当是在寝殿里头,我去看看。”苏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身侧零零星星的小宫女,赶紧转身回了寝殿。
寝殿里头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周旻晟的身影,苏妹轻车熟路的坐在书案后头拿起那本诗经翻阅。
突然,寝殿处珠帘轻动,一道纤瘦身影穿着一件茶白色的绸衫缓步走进。
苏妹抬眸,一眼看到那站在珠帘处的人,双眸微怔。
“王……沈公子?”戴着人皮面具的周旻晟靠在珠帘边朝着苏妹招了招手。
苏妹从书案后头起身,赶紧走到周旻晟的面前,然后压低了几分声音道:“王爷,您为什么会戴着人皮面具?”
周旻晟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抬手牵住苏妹的手,然后抽出她拿在手里的诗经。
看着面前动作怪异的周旻晟,苏妹神色疑惑的道:“王爷?”
“嘘。”抬手捂住苏妹的嘴,周旻晟突然反身将苏妹给压在了身下。
“唔……”周旻晟纤瘦的身子沉重非常,苏妹被他压的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细薄的春衫裹着凝脂玉肤,贴在茶白色的绸衫上,与里面炙热的肌肤贴合,仿若碰到了水的油锅,轰然就炸红了苏妹的脸。
双手紧紧的箍住苏妹纤细的腰肢,周旻晟抬手抽开她的发髻。
青丝滑落,铺散一地白玉瓷砖,苏妹温热的肌肤贴在冷硬的地砖上,不自禁的暗暗抖了抖。
埋首于苏妹的脖颈处,周旻晟顶着沈明洲的那张脸,使劲圈住了苏妹挣扎的身子。
“王爷……”攥着周旻晟的宽袖,苏妹微红着一双眼,神色迷蒙。
抬手轻抚上苏妹沾着细汗的额角,周旻晟抬手一箍,直接便将人给抱上了不远处的拔步床。
厚实的帐帘滑落,遮掩住里头交叠的两人,细薄宫装被甩出,一只纤细小腿衬着白玉足踝搭在拔步床沿边轻微晃动,伴随着细腻娇媚的喘息欢笑声。
“哈哈哈……放,哈哈……”
苏妹被周旻晟压在身下,膝窝处那里勾着一根手指,正轻飘飘的细揉慢捻着。
“哈哈哈……”
银勾碰着帐帘,发出阵阵清脆声响,震的拔步床“吱呀”作响。
珠帘处,一道暗影渐渐隐去,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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