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的老祖母想得很多,在家当富豪自然比不得出仕为官重要。家中良田和生意,若非鲁肃祖父和父亲两代积累,岂会有如今的辉煌?
鲁家全族搬迁到会稽郡,算是一个赌博,老祖母就是在赌李明的人品。至于鲁家,家地和坞堡还在,那么多少也算是条退路。反正粮行已经越来越难做,能趁机改行也不错。
“祖母,那不是我们全部的储备了?”鲁肃也没想到,祖母会把所有的粮食都卖出去,虽然不能算是真的全部,毕竟各个铺面还有一批,坚持一下完全可以在今年收获的时候,再收购一批回来。
“大人如此抬举你,我们鲁家也应该拿出足够的诚意……只是很抱歉,我们只有那么多的粮食……”老祖母微微躬身,向李明道歉。
本来还打算去一趟东海的,不过鲁氏如果真的拿出六千石粮食,那么短时间内也足够开销,如此也的确不需要再跑去东海一趟了。
“老夫人,我的确是看重鲁肃的才能和潜力,他这样允文允武的人才很少见。若能重点培养,以后的成就必然不低。至于鲁氏,我希望能继续在徐州从事粮行,我可以允许鲁氏加盟‘极味’酱油的制作和销售,每年只需要缴纳一批加盟费即可。”李明笑道。
“极味酱油,我们家也买过一些,用于调味的确非常不错,没想到居然是大人的产业。”鲁氏笑了笑,这的确是一门不错的生意,以前他们也曾经尝试制酱,只是味道口感怎么都达不到极味的水平。没吃过还好,吃过极味酱油的人,肯定是分得出来的。
“雕虫小技,当年说起来也是生活所迫……”李明苦笑。
“却不知道这加盟,是怎么样的说法?”果然是在商言商,老祖母立刻进入商人角色。实际上当年鲁肃的祖父出仕,家里的买卖基本也都交给她来经营。鲁家能有今天的辉煌,可以说老祖母居功甚伟。
李明说了一下,说穿了也差不多是那么一回事。对于商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层纸,不过没有人捅破,那么不管过了多久也是隔着一层纸。
“统一价格,统一装修,统一培训吗?加盟费这个模式不错,开店越多赚得也越多,这倒很有意思!”老祖母很快就想到这种模式的好处,整个人似乎也年轻了几岁。
李明其实也没安好心,在他看来只要能拉拢鲁氏,就多了一个买粮的渠道,到时候顾氏的影响就能得到一定的削弱。
次日,老祖母的侄儿回来,或许是看到外面的军汉,顿时急急忙忙跑了回来。见到李明被姑母奉为上宾,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在老祖母那里知道了李明的安排,他自然承诺会把鲁氏粮行经营好。老祖母当即做主,把两成利润划入侄儿的名下,对此鲁肃并未阻止。表叔这两年为鲁氏贡献不少,甚至弄臭自己的名誉都在所不惜,不给点补偿,他也良心不安。
“下邳陈应,见过太守!”老祖母的侄儿,也就是陈应来到李明面前,拱手行礼。
简单接触下来,李明发现陈应也有不俗的才华,只是为何声名不显?!
“阁下可是下邳陈氏子弟?”白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陈某不才,的确来自下邳陈氏,家父陈珪,曾任剧县令,如今赋闲在家管理祖产。”陈应见白辛如此发问,也不好隐瞒,把家世道了出来。
“昔日陈太尉被陷入狱,没想到到底还是牵连到家人……”白辛感叹,随即对李明解释道,“陈珪乃是昔日太尉陈球侄儿,下邳陈氏也算是士族名门,就家世也不亚于袁阀。可惜陈球被陷入狱身亡,陈家看来多少还是受到打压。”
“昔日若非姑母出手相助,让我陈氏渡过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只怕偌大的下邳陈氏,已经是分崩离析。父亲和两位伯父,怕也也要受不少磨难。”陈应拱手回道。
当时若非鲁氏出手,帮忙贿赂张让,只怕三人也得被牵连进去,永不录用可能是最轻的情况,惨一点可能要被发配到东治那样的偏远县城,甚至冤死狱中也无不可能。
“陈家三子,陈瑀、陈琮和陈珪,俱有才华!”白辛低声说道,随即转身询问陈应,“三人可都还在家中?”
“大伯父陈瑀已经为袁阀幕僚,伯父陈琮和父亲则还在家中……”陈应有点不好意思的回道,所谓的在家,其实何尝不是赋闲在家。
“日曜麾下缺乏治政人才,何不去拜访拜访?”白辛压低声线,建议道,“如今陈氏正遭灾,不过以后肯定还会复起。此刻不招揽,以后要招揽可就不容易了。”
“李某对陈太尉也是颇为佩服,也听闻陈氏子弟皆乃良才,不知可否代为引见?”李明朝着陈应拱了拱手,此刻的陈应只是商人,本身没什么身份,所以也不需要那么客气。
礼数需要,但太客气就显得有种刻意感。
“李太守乃是当今风云人物,伯父和父亲也曾提及,想来会很高兴与大人见面。”陈应自然应允,毕竟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遇。陈琮和陈珪本来还打算蛰伏一段时间,不过真有机会,他们自然也不会介意复起。
“如此甚好……另外这商业的事情,还是早日安排管事接任即可,你一身才华,不应浪费于此。”李明看向陈应。
“应儿!”鲁陈氏老祖母也发话了,“鲁氏这边,还有你兄长帮忙照顾,只要能保住广陵的那边的生意即可,下邳这边,糜氏想要就拿去吧!”
“兄长?”李明有点好奇。
“应乃二子,上有一兄长陈登,今年刚刚上任东阳县令。”陈应回到。
李明可不认识陈登,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东阳那边是广陵郡下辖县城,有陈氏的名头和东阳县令这个职权,帮鲁氏稳定在广陵郡的生意,应该问题不大。
随即回头看向老祖母,拱手说道:“既然是姑母交代,那么应尽快安排便是!”
他大概明白姑母的意思,说穿了,无非是希望能够在会稽郡出仕,然后在政务上,给鲁肃帮衬一番。陈家人向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鲁氏在危急关头雪中送炭,陈应也不介意为鲁肃铺路一番。
“如此甚好!”老祖母其实想得更多,她不希望陈应,再担着恶名为鲁氏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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