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院子大部分是石头堆砌的。
却有一部分因为毁坏了,用竹篱笆给补上的,竹篱笆跟前还种了几拢刺藤,带刺的藤蔓牵了一篱笆都是。
好在这会儿是冬天,藤蔓没有发芽长起来,他们站在篱笆后,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只见瘦骨嶙峋的吴林氏苦着一张脸坐在堂屋门口,手边放着一根拐杖,苍老削瘦还很黑的手拉着吴廖氏的衣摆,一张嘴,唇角就抖个不停。
“媳妇,我我吃不下这干巴巴的米饭,你就给我半碗米,让我做儿粥喝吧。”
老伴走了,闺女也回去了,她这几天啊,心里难受,根本就咽不下干饭。
可是不吃东西不成啊,不吃就得去找老头子啊。
她虽然觉得生无可恋,可也不想死啊。
死了,就看不到闺女了,也看不到孙子孙女了。
所以她求媳妇给她一些米,让她自己去做粥喝喝。
岂料吴廖氏见她再三的求米,早就不耐烦了,一扬手,将她的手臂挥开了。
“死老婆子,老娘没空跟你废话!要米没有,这饭你不吃是吧?不吃好啊,我那两只老母鸡正好还没吃早饭呢。”着,一把端起了搁在吴林氏旁边的破碗,准备拿去喂鸡。
吴林氏见求米无门,一碗白饭也要拿去喂鸡,急忙站起身,想把饭留下来。
谁知道年纪大了,起身太猛没站稳,一下子扑到了吴廖氏身上。
吴廖氏当下反应过来,一掌就把她推开了。
“哎呀,你个老不死要死啊!老娘刚穿的新衣服,你是不是不高兴,想给老娘蹭你身上那臭气熏天的味道?”着还嫌恶的掸了掸自己身上的花衣服。
而吴林氏也亏得背后是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才没摔了。
但也一阵头昏眼花,好一会儿才重新站了起来,抓住了吴廖氏的袖子。
“媳妇啊,我不要米了,你把饭给我吧。”
吴廖氏见状,冷冷一笑,随手一挥,手里的破碗就落了地。
“哐当”一声。
颗颗粒粒的白米饭竟是落了一地。
“你不是不想吃吗?那就别吃了。现在你想吃,可以,自己趴到地上慢慢捡吧。”完竟是抬脚朝着那米饭最多的地方一脚踩了下去,再走到一边,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吴林氏。
吴林氏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眼神迷离的看着地上散落的米饭,肚子里的馋虫也像是闻到了米饭香气一样,开始闹腾起来。
吴林氏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
再不吃饭,她真的就要饿死了。
而这些米饭,她要是真的不吃,吴廖氏一会儿就能用扫帚铲子铲了拿去喂鸡了。
想罢,吴林氏就只好起身,佝偻着腰,蹲了下来,捡起了一把米饭,举到了眼前。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乖乖的吃了这碗冷饭呢。
现在,还不如刚才了。
这米饭上,裹了满是灰,她却已经别无选择。
看到这里,赵明暄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舅母,舅母怎么能这样对待外婆?
那可是舅舅的亲娘啊!
眼看着那满是灰尘的米饭就要被吴林氏喂进嘴,赵明暄浑身戾气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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