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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上)
康熙在京城的皇家园林畅春园“接待”了远渡重洋而来的马恩国公王,因为是“私人访友”,因此全程都是由清廷值班官员记录,对外并没有在册的记录。
据说“帝与肖公携手共游畅春,以叔侄互称,时而谈笑风生,忽而开怀共乐,天伦之景也”,又有传说“肖公虽为夷人,然善汉家文字,谈笑之间,多有中原之风,时出大家之言,帝与之相恨见晚,携手扁舟同游后湖”,在中午的时候,康熙又在园内大摆素宴,并将“新入宫常在柳氏一名,赐予肖公,作正妻”。
一切似乎都稀松平常地与往日一般无二,老皇帝的小孙子弘历外出游玩多日后安全归来后,与肖枭见了一面,而后马恩一行人就乘坐着马车前往天津,乘船出海,而在肖枭离开渤海之后,据说紫禁城内又开挖了几个大池塘,好几车泥土被送到了城外的荒岭填掉了。
东海海上。
挂在桅杆顶端的三腿旗被收起来了,惊奇号恢复了她商船的身份,她将沿着中国的海岸线南下印度洋,从非洲的好望角转过后,一路回到欧洲。
甲板下的贵宾舱中,肖枭有些尴尬地坐在两个女人的面前,一个正一脸哀怨地透过默默读着书,另一个则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那个……认识一下吧?”他挠了挠后脑勺,指了指一旁的怨美人,“小蝶,这位是林黛玉林姑娘……黛玉,这位是柳小蝶柳姑娘。”
“林黛玉?”柳小蝶撇着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这个弱不禁风的,只有十几岁大小的小女孩,“肖枭……你还真是下得去口啊!你是禽兽吗?”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肖枭急忙摆了摆手,“当时是我喝多了,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因为你们的事情非常烦躁,然后就……”
“哦?你这么一说,难道还有我的责任在里边了不成?”柳小蝶几步走过来,一把掐住了肖枭的耳朵狠狠地一拧,将一边正装作读书的林黛玉吓了一跳,女人殴打男人,这在封建社会可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是凤辣子那种泼辣的女人,也不敢像这样真的教训自己的丈夫。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她感到惊讶,那个荒唐夜里明明动作非常粗暴,一点都不顾及她感受的男人,竟然痛得原地跳脚,却根本不敢还手,难不成……是个像琏二爷那样的妻管严?
“诶呀!疼死了!我的姑奶奶,我认错,我坦白从宽,我给你跪搓衣板还不成?这里可不是那边,你给我把耳朵拧坏了可修不回来啊!”肖枭只能在原地告饶,他可不敢打柳小蝶,且不说绅士不绅士的问题,因为舰娘体质的原因,转换过来的时候他的体质依旧凌驾于柳小蝶之上,强度可能超过她一倍,这要是随便一拳下去,柳小蝶恐怕真的会被打伤,而这边也没有纳米机器,说不定会成为致命伤。
“哼,要不是你以后还要出任务……等回去之后,看我不好好地修理你一顿!”柳小蝶横眉竖眼地勉强松开了手,然后掐着肖枭的腰肉就把他往门外赶,“现在你给我出去,我们女人说悄悄话的地方,不让你进来,你不可不准进来啊!”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诶!你别掐我了,我这就出去。”说着话,他老老实实地打开房门走出去了,只看着对门靠在门框上笑嘻嘻地巴托斯,没好气地骂道,“你这混蛋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快去睡觉!”
“好的boss,今晚要用我的床吗?”巴托斯关门之前又指了指肖枭身后的房门,“估计您今晚是回不去喽。”
“别提了,我去甲板上透透风。”肖枭摇了摇头,走过走廊,爬上了前面不远处的阶梯,掀开了板门爬了上去。
今日正值农历的八月廿五,一弯如鱼钩一般的下弦月挂在天空之上,在茫茫大洋上撒下清辉,如果将耳朵贴在船底的地板上,可以听到洋流与海浪涌过的声响,或许还会听到远海里鲸鱼悠扬的歌唱声……
肖枭坐在船舷边的栏杆上,靠着身后的缆绳,静静地看着从船舷两侧流过的海水,远处的月色在海面上碎作银屑不时地会有群豚从水下跃出,急速地从海面上越过。
“真是美丽的景色啊……”他叹了口气,自从来到这里,他还从未欣赏过这样的晴夜之景,从东太平洋一路赶过来的路上总是阴天或是风雨交加,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有时会露出一点点阳光,也只是短短的几小时,长则半天而已。
甲板上的水手们都呆在自己该呆的位置,大副值上半夜,粗大的雪茄烟卷被他抽地一闪一闪的,甲板边缘还能看到摇曳的,忽明忽暗的灯火,灯光下是水手们或是沧桑或是稚嫩的面庞,他们可能在抽烟,可能在喝酒,但是却没有人交头接耳或是小声说话,就像是一支军队一样……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一支军队,所有人都是从当地的公司保安队中选出来的好手,而这些人都来自马恩本岛,是选拔自公国卫队的军人。
“都是些好小伙子啊,”他来到了大副身后,借了个火,吞云吐雾地坐了下来,“这次真是抱歉了,带你们来冒这么大的风险。”
“boss,您说笑呢?”大副嘿嘿一笑,“我们可都是宣誓入伍的军人,这是咱们的义务。”
“但还是觉得是我任性了一些。”肖枭摇了摇头,“大家拼其性命来在海上卖力,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家乡吗?马恩只有那么大,我们就只能指望多赚些钱,这次的航行不仅没赚到,还搭进去不少呢。”
“可是如今马恩找到了她的女主人,”大副看了看天上月亮,将剩下的一小截雪茄随手丢进海中,“您的家庭完整了,马恩才能更踏实地向前进,包括boss您在内,我们都不过是一群为了家在打拼的男人,为了家的男人没有坏人,我们跟您来的这一趟,不曾有人后悔过。”
“不过这次也着实损失了不少人啊……”肖枭叹了口气,看向一侧天边那黑沉沉的大陆线,“清国京城里的钉子,大概都被那位皇帝挖掉了呢……我还是,太年轻啊。”
“只要能为马恩挣个主母回家,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巴托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来了,在肖枭的身后坐下来,“大不了我们不再来这个自我封闭的大陆了,这里的市场虽然潜力无穷,但是她太过于注重自我了,还是在新大陆的钱挣得爽快得多。”
“不仅封闭,而且不求上进,”肖枭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帝国的航线已经遍布全球,清国却还是只有能在近海航行的水师,明明是个拥有强大后盾的大国,却在海面上没有一点进取的心思……或许只有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一个像大英这样的强国,来这里用军舰与大炮叩关的时候,这只沉睡已久的巨龙才会再次苏醒过来吧。”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巴托斯哼了一声,“但他们毕竟是这世界上仅剩不多的古文明之一,或许在那时,世界上会添加一点不同的颜色也说不定。”
“反正我们是活不到那一天了,”肖枭摇了摇头,打开一旁的箱子,取出了一瓶朗姆酒来,用牙齿拔掉塞子,灌了一口,丢给了一旁的巴托斯,“这次回马恩之后,就先不要走了,我要举办一次大大的婚礼,你们一定要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巴托斯笑着点了点头,“只要那些从伦敦来的贵族们不嫌弃我们这种糙汉子就好。”
“怎么会呢?”肖枭摇了摇头,“你们是马恩的守护者,是军人,是这岛上,最应该受人尊敬的人才对……”
这时,时间忽然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也让他直接警惕了起来,只有在世界管理员降临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场景,他曾经先后几次遇到过这种感觉,也先后遇到了两个世界的管理员,而这次会是谁呢?
“是我啦,放心,世界9不会直接出现在你面前威胁你的,那可是大大的规则逾越。”世界0有些俏皮的女声在肖枭的耳边响了起来,“是我,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是你啊……”肖枭舒了口气,“怎么了,你可以直接这样来找我了吗?”
“怎么不可以?”世界0似乎有些得意地说道,“世界9偷偷地将命令用神降的方式传导给了那个名叫罗伯茨的圣者,我自然也可以直接降临到你身边来啊。”
“咦?它降临过了?”肖枭有些惊讶,因为一路过来他似乎都没遇到什么比较棘手的情况……除了柳小蝶被抓这件事情。
“bingo,看来你脑子很快嘛!”世界0赞同道,“就是他间接致使柳小蝶被抓的,也是他将柳小蝶与你的关系告知了那个圣者,而圣者更是早就在他的知会下提前来到了这边的中国海域……”
“那西印度那边……”
“嗯,没有这家伙在那边上蹿下跳的,无论是你保下来的那个爱德华和他的海盗朋友们,还是那群没头没脑打听的圣殿骑士,他们都没有找到观测所的所在。”世界0语气很高兴,似乎对这些猪一样的对手感到非常满意,“至于刺客那边虽然留下了关于观测所的位置虽然在上一代有过记载,但是已经残破不全了,他们虽然很接近那个位置,但是在最近两年内是不可能有进展的。”
“那么说,我就能安安心心地回老家结婚了?”肖枭敲了敲脸颊,问道。
“这恐怕不行,”世界0的声音在肖枭的耳边逐渐变小,慢慢消散,但是内容却是无比地清晰,“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叫醒船上的人吧,我降临之前,一伙人正猫在你南下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劫你的船呢。”
“是谁?!”肖枭猛地站起来,然而世界0却早已经离去,时间也恢复了流动,原本靠在他背上的巴托斯一下子躺倒在了木箱上,而肖枭却看向了前方的不远处。
肖枭的夜视能力依旧非凡,但是却依旧无法看到远处黑黢黢的海面上是否有敌船在等待,但是他选择相信自己的老板,世界0到目前为止,可是从来都没害过他。
“巴托斯,敲钟,叫水手们起床给大炮装弹,”肖枭拍了拍巴托斯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来向着船头的方向走去,“我们……有客人了。”
ps:没错,京城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不敢多写啊,毕竟历史知识不咋滴,害怕出一些错误,所以索性一笔带过,毕竟卷名是黑旗嘛,又不是中国,还是早早地回到海上去做船长,早早找到观测所好早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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