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二锦(眨眼睛):你猜猜?
众人(无奈摊手):猜中有什么?
赵十九说:姑娘们,你们也来猜一猜?
阿七说:你猜猜,我要怎样罚你?
------题外话------
“你猜猜,我要怎样罚你?”
赵樽喉结微微一滑,“爷便放肆了,姑娘意欲何为?”
“了不起啊,敢对本姑娘这么放肆!”
“赵十九!”夏初七牙都咬碎了,一个翻身坐起来,骑在他的身上,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低头虎视眈眈的看了他片刻,在一抹昏暗的灯火下,她浅眯的眸子里,添了一抹怪异的邪气。
“唉!有妻如此,家门不幸!”
雨点似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他后仰着脖子,只是长长嗟叹。
“我就没出息了,怎么的吧?让你欺负我,看我揍不揍你?”
“瞧你这点出息!”赵樽惊叹于她说哭就哭的本事,哭笑不得的诱哄着,掌心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拍着,却不知埋在他怀里的一双眼,在狡黠的眨着,眼泪都憋出来了,才迫使自己不笑出声儿。
“赵十九你太无耻了……我……呜……”
“我呸?一?本?读?小说 xstxt!”夏初七这些日子憋屈了好久,如今好不容易见到赵十九这个“大仇人”,那火儿一波接一波的往外冒。听他这么说,她便又委屈起来,扯着拳头就砸在他的肩膀上,小女人似的低低呜咽。
赵樽顺手捏了捏她的面颊,“笑他不知羞的娘亲。”
“你就说过。”夏初七挑衅,“再说了,儿子笑话我什么?”
“我何时说过?”
“咦,你不是说喜欢女儿?”
“阿七,再闹爷,一会得让儿子看笑话了。”
她软软的呼吸,低低的呢喃,温热的气息,无一处不撩人心魂。赵樽原就憋得难受,被她蛇一样的纠缠上来,身子更是僵硬得紧。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把她从身上扯开,掌心在她小腹上抚了抚,喑哑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情绪。
“爷,奴家等你好久……”
“那是必须的。”夏初七趴在他的怀里,螃蟹似的勒紧他的脖子,低低一笑,“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懂谦虚的萌蠢妇人。请问这位公子,可有兴趣与我共赴巫山,剪一出旖旎?”玩笑一般说着,她把脑袋往他的颈窝里凑了凑,又慢慢把唇挪近他的耳边,轻呵一口气。
呵一声,赵樽憋不住笑了,“阿七,你还是这般不懂谦虚。”
“唉,你说我这个人,我咋就这么善良呢?”
她说完,他还没有回答,她却又是一叹。
“我不想伤她。”
赵樽搂住她的手臂,微微一紧,“爷自会法子。”
“赵十九,乌仁的事,你打算怎样处理?”
“嗯”一声,夏初七闭着眼睛,可是却难以入睡。
“瞎说!”赵樽语带笑意,“不要再胡思乱想,早些睡吧。”
“你不高兴?”
“这一晃,阿七都做娘了!”
在她呜咽一般的嘤嘤声里,赵樽长吁了一口气,侧躺在她的身边,把她臃肿的身子揽在怀里,没有再继续,只把手心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呼吸不匀地轻声一叹。
“我喘不过气了。”
“嗯。”
“赵十九……”
那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眼下,两人回忆里那有着刻骨之痛的阴山皇陵,都选择了沉默。赵樽默默地吻着她,她也默默的回应着他。没有预想中久别重逢的,只有温情脉脉的小别胜新婚。拥抱,亲吻,耳鬓厮磨,他们此时只会有最原始的本能来安抚自己劫后相聚的爱人。
几个月的分别,虽说并非全都缘于那批宝藏,但到底也与宝藏有关。若是可以,他也不愿意再涉足那里一步。可世间之事却有诸多的玄妙,冥冥之中或许早有定数,那里也不是一个插曲,而是从始至终都与他们的生命息息相关。
叹一口气,赵樽没有再继续这个凝重的问题。
“别别别!”想到这一场生离死别,夏初七还心有余悸,“我虽贪财,但更惜命。不管那里有多少的金钱财宝,这辈子我都不想再与它打交道。往后听见阴山的名字,我都要避得远远的,再也不踏足一步了。”
赵樽眉头微蹙,“究竟有无一千零八十局,谁也说不清。不过那皇陵的布局机关甚是巧妙,看上去毁了,实则没毁,看上去没了,其实还有。若是有生之年,能把整个机关布局参悟得透,倒也是一大幸事。”
呵呵一乐,夏初七不想承认,可回忆起那一笔富可敌国的钱财,委实有些唏嘘,“除了财宝,还有谁可以关心吗?”见他黑了脸,她眨眨眼睛,继续道,“爷,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其实那一座回光返照楼,并没有因为鸳鸯亭中的棋局被破,因为九宫八卦的阵眼失效而下沉毁灭。事实上,当前室的九宫八卦破掉之后,还得破解后面的一千零八十局,方才能拿到藏宝?”
“唉!”赵樽一叹,捏了捏她粗硕了许多的腰,“阿七就只关心财宝?”
“怪不得,后来我们挖掘沸水湖,也未发现宝藏。”
听完他的话,夏初七倒吸了一口气,讶然不已。
“那些宝藏都没有了?”
接下来,赵樽详细地为她讲述了在阴山皇陵里,当她被天梯送上“死室”,而回光返照楼下沉陷之后的事情。那时,回光返归楼离地不过三尺距离,他也以为必死无疑,可没有想到,等那石楼陷入沸水湖时,机关竟自动转入了后室的一千零八十局。那一座带着巨额黄金珠宝的回光返照楼,眼睁睁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死里逃生,在机关转换的时候,从沸水湖里寻到一个出口,逃出生天,最后却昏厥在阴山南坡的背后,被乌仁潇潇所救。
夏初七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时,心底里的酸楚更浓了。她不敢想象在他未醒的几个月里,是怎样煎熬着活过来的。也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遇到乌仁,他与她今生还有没有这样的缘分可以得见一面,可以这般相拥而眠。
“阿七,是我不好。”他道,“那时我一直未醒。”
“你说啊你!”
她抽泣一下,什么也看不清,就是委屈。
她感觉到他的唇落在了她泪湿的眼上。
他没有回答,呼吸渐浓。
“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狠狠圈紧他,想到这样的阴差阳错,不免气苦,“我若是晓得你还在人世,又怎会轻易入宫?又怎会承了赵绵泽的册后圣旨?你与我之间,又怎会陷入这样一滩漩涡中,走入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他低低一笑,逗她,“那娘子,为夫实不知你为何这般恨我?”
“……那得逆着?”
“讨厌!谁让你顺着我说了?”
“好。”他哄她,“只要你高兴,恨便是了。”
“赵十九,我恨死你了。”
虽然他什么也不说,她也可能猜测得到,他这些日子一定过得不好,一定头风又发作过,要不然他不会去喝茯百酒,饮鸩止渴。想到这些,她的心,痛得卷了起来,一下击穿了她强撑的底线,终是忍不住,伏在他的怀里,呜呜的哽咽起来。
在他的身上,有着她熟悉的茯百酒香味儿。
“赵十九……”夏初七颤抖着唇唤了一声,双手圈紧他的腰,在他密密麻麻的亲吻里,鼻腔一阵阵发紧,深呼吸了好几下,眼泪才没有淌下来。
“我都知道。”在她带着哭腔的浓重鼻音里,他的头低了下来,寻找到她柔软得带了颤意的双唇,轻轻的吻着,没有丝毫的情丶欲,只有说不尽的怜惜与安抚,“阿七,往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的身边,一定会有我。我不会再让你无端受这些苦楚。你的来日,皆由我来安排,可好?”
“赵十九,你可知,我很想你。”
她停顿一下,猛地扑在他的身上,声音哽咽不已。
“你可知……”
“我知。”
“你可知,你活着回来了却装着不认识我,我恨不得杀了你?”
“我知。”
“你可知,从阴山到京师,这一步一步我走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我知。”
“你可知,你就那样弃我而去,我差一点就活不下去?”
“我知。”他声音有些闷,还有一丝无奈的喑哑。
“唉,你可知,我独自一人怀着小十九,有多辛苦?”她突然问。
屋内一片静谧,二人许久没有再吭声,也没有再去计较到底谁便宜了谁。在他温热的掌心轻轻的抚触里,夏初七看着他此时的表情,想着小十九终于可以得到他父亲的怜爱了,眼窝里竟有一丝温热的液体在流窜。
赵樽低笑一声,并不回答,只将她的身子揽入怀里,掌心顺着她的腰身抚上了她的小腹。她怀胎五个月的身子,小腹的隆起已经很明显了。那隆起处硬硬的拱形弧度,为他们的孩儿撑出了一个小小的天地,他静静的待在里面,而他的父母默默的守护着他。
夏初七嗔怒,“会不会说话啊你,啥叫便宜了我?”
好端端一句动听的情话,从赵十九的嘴里出来就变了味。
“……”
“呵!爷的小醋坛子。”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容她挣扎,一张带了凉意的面孔,贴在她的脸上,“傻瓜,有你在,爷还能为哪个姑娘动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爷从前答应过你的事,是不会忘记的。阿七,这辈子,就便宜你好了。”
“她那么好,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夏初七心窝一阵发紧。
“嗯的意思就是,乌仁的确是一个好姑娘。”
赵樽清浅的呼吸贴在她的唇边,带了一抹几不可闻的低笑。
“赵十九,你……要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
阔别数月再与他睡在一个被窝,夏初七心脏火辣辣的狂跳着,不免口干舌燥,仿佛身体与他贴近的每一寸肌肤都不再属于她了,灵魂也完全被他的怜爱屏蔽在了思维之外,像一只无能为力的牵线木偶,只能由着他折腾。
赵樽淡淡看过来,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抬手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袍,圈住她放倒在枕头上,又替她脱去了外衫,等她仅剩一阵中衣时,方才扯过薄软的锦被来,把二人一道埋在了温暖的被窝里。
“嗯是什么意思?”夏初七心跳加快一拍。
“嗯。”他莫名回应了一声。
夏初七白他一眼,突地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乌仁是一个好姑娘,你与她相处了这样久,她又救过你的命,你就没有对她动心吗?”
“嗯!阿七不必太崇拜。”他声音淡淡的。
“赵十九,地道你都能想出来,可真是不简单咧?!”
听他说完,夏初七眼窝热了热,再多的委屈都没有了。实事上,先前赵十九会从床底下突然钻出来,她就晓得“如花酒肆”之事不同寻常。如今把话说开,她并非矫情之人,心结自然也就散去了。
可就眼下的条件,不得不说,赵十九为此费足了心力。
于后世来说,工程量不算太大。
两条街道,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想到她怀着身子,情绪受不得恼,赵樽也就不再逗她了。扳住她在怀里不停挣扎的身子,他告诉了她“如花酒肆”的秘密。告诉了她,就在她的床底下,有一条秘道,可以直通离魏国公府两条街外的酒肆。而他这些日子,带着乌仁潇潇频繁的出入那里,人人都说是乌仁公主喜欢喝如花酒肆里的青州美酒,却不知他只是为了早一日见到她,不得不亲自去督造。
“傻子。”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哟!”夏初七眉梢高扬,“敢情还是为了我?”
“若不是每日与她在一处,爷又怎能化身地老鼠,钻姑娘的闺房?”
赵樽低笑一声,捉住她的肩膀,拉入怀里。
夏初七心里一酸,语气不由得尖利起来,“那晋王殿下今儿怎的又有了这闲工夫,练出土行孙的遁地法,大半夜的像一只地老鼠,从姑娘我的床底下钻出来?你这是想要做甚?”
“嗯。”他没有否认。
“这些日子,你总与乌仁待在一处,可有这回事儿?”
微微咬了咬下唇,她小眼神瞥他一眼。
此事无声胜有声,夏初七醉了的心,许久才被拉回到现实之中。
窗台上被吵醒的大马和小马,又在亲热的秀上恩爱。
帘拢窗上,烛火轻燃。
他与她,都是兴奋的。
且不论谁更有理,谁又说服了别人。只说又剩下两个人之后的独处里,虽然中间有长长数月的分离,但他俩不仅是爱人,还是知己。斗也斗,骂也骂,吼也吼,眼波流转间,眸子里的快活却骗不得人。
“那就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美好的房事运动之中”——赵樽是这样回答夏初七的。
“不要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无限的填腹运动之中”——夏初七是这样告诉赵樽的。
二人很久都没有在一处吃东西了,虽是大晚上的,赵樽却心情极好,用得不少,直到在夏初七实在看不下去了,直骂他饿死鬼投胎,方才让晴岚把东西撤了下去。
洗个漱,宵个夜,没有用上太多的工夫。
此刻,只要彼此在一起,便是幸福。
不见面就想,见了面就斗。这似乎已经成为两个人相处的常态。一句一句说下来,嘴里一直没有熄火,可当甲一领着晴岚匆匆带着食物进来之前,她早就已经懒洋洋地软在了赵樽的怀里。再不论那数月的分别,不论那窘迫的处境,也不论如今这许多的身不由己。
“口是心非!”
“才不……”
“你不喜欢?”
“你可恶!”
“你这性子,爷若不霸道,如何治得了你?”
“……”夏初七气恨磨牙,“赵十九,你怎的这样霸道?”
“不是开玩笑,就更不允了。”
“噗!我不是在开玩笑!”夏初七申辩。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叔与萝卜?往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想到前几日被东方青玄的恶意调侃,赵樽语气一沉。
“那你就不懂了。”夏初七嘻嘻一笑,“我这是亲娘啊,才为闺女考虑,东方青玄生得那般美,咱们怎能便宜了外人?别着急,不过十几年而已,你看他保养得那般好,也不容易老。大叔与萝莉,最佳搭配,与咱闺女最是合适不过。再说了,有那样一个俊美的女婿,咱俩也倍儿有面子不是?”
“还不说毁?你闺女多大,东方青玄多大?”
重重一哼,赵十九在她臀上拍一下。
“咦”一声,夏初七不解了,“这话奇怪,怎会是毁呢?”
“你个小浑蛋!这种事岂能玩笑?”他偏过头来,恶劣地啃一下她的嘴,面色漆黑一片,“再说,哪有你这样做娘的?闺女还不未出生,你就想毁她一辈子?”
夏初七眼睛眯了眯,“我与他没事,但我把咱闺女许给他了。”
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货,她还没有审问他,他倒是反问过来了。
“你与东方青玄怎么回事?”
夏初七眉头倒竖,“你吃什么味儿?”
知道又被他戏弄了,她又好笑又好气。故意生气的拿手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他抱住她,唇角带着浅笑,手臂丝毫都不松开,“怎的,只准你吃味,就不许爷吃味了?”
她微微一惊,侧过头去看他,却见到一张带着促狭的笑脸。
“哼!我管你——”她生气,手肘狠狠往后一击,他“嘶”一声吃痛。
“傻七,爷挖了这么久的地道,就为了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你,怎舍得离去?”
“那……爷真的走了?”他迟疑一下,身子撑着桌子站立起来。夏初七面色一黑,索性偏开头,不再管他的去留。可没曾想,身子刚一错开,腰上便被他轻轻钳住,他的双臂,从她的身后抱过来,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气息温温的。
夏初七气不打一处来,又堵上了,“对,我说的。”
赵樽眉梢一扬,“你说的?”
“我就这样,不想听你就走呗!谁稀罕你来了?”
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令夏初七眉头打了结。
拂一下她乌黑的长发,他语气很淡,“贫嘴!”
她越是想听,他偏偏不说。
可赵十九什么人?
又来了!不仅赵樽无奈于她的酸味儿,就连夏初七自己也有些膈应自己。明明她是想好了要大度一点的,明明她什么都知道的,可她的心就是管不住她的嘴,非得这样说上一句,似乎才能舒坦一点。当然,她知道自己期待听见什么,无非也就是他能解释一句,他与乌仁潇潇没有什么。
夏初七低低一笑,“你是说乌仁公主?”
赵樽瞄她一眼,颇有些感慨,“近墨者黑。”
“爷,你变坏了。”挨着他的肩膀,她撞他一下。
夏初七微微一窘。往常总是她没事儿调戏这货,如今怎么反过来了?难道男人一旦与女人有了那一层“嘿咻嘿咻”的实质关系,脸皮就会越来越厚?夏初七弯唇浅笑走过来,伸了一个懒腰,拍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顺势坐在他的身边。
“一会上床再说。”
“哦”一声,夏初七笑,“说来听听?”
“不仅会这些,爷的本事还多得很。”
赵樽侧躺在椅子上,黑眸微微一阖,样子极是漫不经心。
“先前黑灯瞎火的,没有欣赏到晋王殿下的绰约风姿,实在可惜得很。啧啧,真是没有想到,殿下不仅会带兵,会打仗,还会挖地洞,钻土坑啊?”
甲一目光闪了一下,知他今晚是准备在这里就寝了,也没有多问,径直退下去了。夏初七吁了一口气,镇定地拍拍床上的泥土,又抬眼看向一贯雍容华贵的晋王殿下,看着他身上没有办法拍掉的污垢,突地有些想笑。
“是。”
“嗯。”赵樽浅浅盯他一眼,突地从床上坐起,走向屋中的桌子。坐在椅子上,他敲了敲桌面儿,目光里带出一抹笑痕,“叫晴岚进来,换一下床褥子。顺便弄些吃的来,就说七小姐饿了。”
“我下去吩咐人备水……等一下,爷稍做回避就可。”
“是,爷。”迟疑一下,他想了想,又抬起头来。
甲一知道郑二宝是个喜怒都形于色的人,梅子更是一个大嘴巴。像这样的机密大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让他们知道,就尽管的瞒着最好。
眸子微微眯起,赵樽淡淡看着他,吩咐道,“此事除了你与晴岚之外,旁人都不要告诉。包括郑二宝!”
“不辛苦,属下应当的。”甲一面无表情。
“嗯。”赵樽点点头,冷静的回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爷来得好快。”
他垂下眼皮,假装没有看见二人脸上的暧昧痕迹。
这件事是他早就晓情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今天晚上而已。先前他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夏楚哪里不舒服了,这才出声一问。怎会晓得,一不小心,他又一次听了壁角,还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看见冷肃着脸坐在床沿的赵樽,他微微一顿,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甲一进来的时候,顺手点燃了烛台上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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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老板,进来吧。”
叹一口气,她慢吞吞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整理好了衣裳,才清了清嗓子。
他没有说话,她却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她揪住赵樽的胳膊,没有动弹。可赵樽的手,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脸。
想到甲一听见了动静儿,夏初七身体猛地一僵,脸臊得通红。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甲一的询问。
“七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几乎就在他话落的一瞬,他的唇便堵住了她的嘴,舌头顺势欺入。她嘤咛一声,原就意志不坚的心,很快便服了软,身子情急地与他纠缠在一处。毕竟有过那样多的过往,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他们早已练习过无数遍。不需要光线,不需要语言,甚至不需要太多爱的述说,也能如此契合地投入到与彼此纠缠的快乐中。
“与我何干?嗯。看来阿七需要提醒。”
夏初七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心里甜,语气还在酸。
“我的孩儿与你何干?”
“阿七……”喘着粗气,赵樽紧了紧手臂,把她按在身上,想象着他的阿七这会生气时该是一副什么样子,心脏里,竟是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语气更是难得的柔情,“别闹了,小心我们的孩儿。”
于是,咬变成了吻,掐变成了抱。
可这么旖旎的动作,这么近的距离,即使看不清彼此目光里的深情凝视,但那熟悉得早已融入骨子里的气息,也足以令他们的思维迅速地回到那一段相濡以沫的日子。
她再次低下头,气恨不已的咬他。
他问得一本正经。可是仔细听时,那一本正经的语气里,却又有几分压抑不住的低浅笑意。夏初七身子挣扎不开,不由恼恨他的耍弄,“明明就是你带我下来了,你还故意污蔑我?赵十九,好哇,你心眼子都黑了。”
“阿七,你想耍流氓?”
赵樽闷笑一声,躲避着她挠痒痒似的亲吻,身子往后一倒,她却蛮不讲理的纠缠上去,不依不挠。他顺势扣住她的腰,二人双双倒在榻上,她的身子正好压在他的身上。
“不行!赵十九你个浑蛋!”夏初七是一个孕妇,可她怀了五个月的身孕都是独自一个人在默默的承受,承受第一次怀孕的种种不适,承受那翻江倒海的孕吐,却无法找爱人倾诉。如今终于得到机会,她自然要加倍的讨回来,由着心性儿在他的面前撒欢。几次三番咬他不倒,她气喘吁吁,嘴巴在他脸上蹭了蹭,恶狠狠地问,“你有没有这样抱过她,她有没有这样亲过你?”
“好了,乖,是爷稀罕你还不成?”
拉扯之间,时光似是被拉近。过往的记忆,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里,他喟叹一声,拥住她的双臂紧了又紧,力道似是恨不得把她搂入骨子里。
两个人往常也是常常斗嘴的。斗嘴的时候,夏初七常常说不过赵樽,每一次说不过他了,她都会上口。又扯又拽,牙尖嘴利,像一个在爱人面前撒娇的小姑娘,就连每一次上口之前的神态和语气都一模一样,总会伴随一个“靠”字。对夏初七来说,这一声“靠”,是后世广大同胞的智慧结晶,可对于赵樽来说,这却是一种她与旁人不同的特立独行。
“靠!”夏初七恼了,张口就去咬他。
“谁也不稀罕,就稀罕我?”
“稀罕谁也不稀罕你。”
“那你稀罕谁?”
“谁酸了?不稀罕你。”
赵樽笑了,摸黑捏了捏她的鼻子,“阿七好酸的味儿。”
她赌气的哼哼一声,“谁是你王妃,乌仁公主才是。”
赵樽哭笑不得,低头看她的脸,“你是我的王妃,我怎能不找你?”
“你都要娶旁人了,还来找我做甚?”
她不觉得苦,就是觉得委屈,说不出来的委屈。想到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她都快要发疯了,他却每日里都与乌仁潇潇在一处,两个人感情还那般的好,她心里就又是热,又是酸,又是涩,说不出到底怎样复杂的滋味儿。
夏初七吸着鼻子,摇了摇头。
“阿七,你吃苦了。”
“怎么了?”他揽过她的腰,小心翼翼扶她坐在床沿,自己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方才坐在她的身边,与她在黑暗中默默对视着,谁也没有动手去点燃烛火,谁也没有动弹半分,只静静地数着对方的心跳,听着对方的呼吸,过了许久,方才紧紧相拥在一起。
“赵十九……”她吸着鼻子的样儿,极是委屈。
因此,在她看来,这是从去年阴山一别后,他俩真正的重逢。
可实际上,却一直都没有正经说话的机会。
自从他活着回京,她二人其实早就见过了。
简单的四个字,他说的声音极低,伴随着一道无奈的叹息,他慢慢起身搂住她微颤的身子,温热的气息呢喃一般喷洒在她的面颊上,像春风沸过枯柳,一点一点温暖着她,让她僵硬了许久的心脏终是破了冰。说起来,不过只短短的时日没有见面,可她却心里痛绞,恍如隔世。
“阿七,是我。”
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声。
“赵十九……?”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男人,仿若午夜的一场梦境,冷不丁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好,也太不真实,她幻想过,却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样的时候。愣愣地,她看了那黑影好久,都回不过神儿。
夏初七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唉!”一道幽幽的叹息声里,她握住刀片的手腕子被人扼住了,“阿七这是要谋杀亲夫?”
“不准动!”
她不动声色,静静地将身子掩在床边的纱幔中,像一只蜇伏的小兽,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很快,在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后,她床前的脚踏板突然被人掀开,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从床下的空档里钻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夏初七眸子一厉,身子迅速扑过去。
屋子一片漆黑,没有半分光线。
几乎下意识的,她扼住左腕上的“锁爱”,熟练地抽出里面的刀片,翻转过臃肿的身子,便轻轻跳下了床。可再细听时,那低低的“咚”声却没有了。就好像先前入耳那一声,只是她的幻听一般。
夏初七心脏狠狠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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