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陶媛在微信群里,班上的刘一濛被开除了,在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哭哭啼啼。
成功拿到手机的楚心之,看到消息,首先想到的就是盛北弦,转头问他,“刘一濛的事情,你做的?”
盛北弦挑了挑眉,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手机。
“我们约法三章的,每天只能玩儿一个时的手机,现在时间到了。”
楚心之翻了个白眼,“我在问你刘一濛的事,你别扯动扯西。”
“是我做的。”他承认地干脆。
“其实,没必要的,我昨天已经教训过她了。”
有那样想法的人肯定不止刘一濛一人,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自然想怎么就怎么。几句难听的话而已,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盛北弦道,“我的女人,岂能容许别人欺负。”
楚心之:“……”
下午,祁兵来了一趟老宅。
鼎盛国际与美国那边kj集团的合作案已经谈妥,需要盛北弦亲自去一趟美国,签订合约,以及商定接下来相关的合作事宜。
在楚心之怀孕的节骨眼上,盛北弦不愿意出国。
祁兵再三明,与美国的合作案非同可,如果鼎盛国际放弃了这次机会,少也会损失十几亿。
盛北弦不为所动。
祁兵早就知道,自家bss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只能将希望寄予楚心之。
他像楚心之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楚心之正要开口,盛老爷子接过话来,“既然公司有事要忙就去忙,楚丫头由我和你奶奶照顾,家里还有这么多佣人,能累到她?”
盛北弦两根手指来回摩挲着,颇为怨念。
他当然晓得家里人会照顾好楚心之,可这,一出差就是一个星期,他离不了她。
之前,出差时,还能将她抱在怀里,坐飞机飞来飞去,如今她肚子里有个肉团,不能磕着,不能碰着,便是劳累也不能。
他快要恼死了!
楚心之弯身过去,从他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你放心去吧,我们可以视频联系。”
盛北弦:“…。”
以为他不知道么,她就是想玩儿手机了。
“楚楚这周末要去产检,得我陪着。”盛北弦又在找借口。
祁兵心中腹诽,哼,上次他老婆产检,他跟bss请假陪老婆,bss当时怎么来着:又不是你产检?你去什么用?
暴君!
“这个你不用担心,产检的时候,我和你奶奶陪着楚丫头去医院,保证让她妥妥的。”盛老爷子打碎了盛北弦最后一丝希望。
当晚,盛北弦就收拾东西,打算明早飞美国。
楚心之正乐得自在,躺在床上,跟群里的姐妹聊天。
陶媛:“最近怎么没看到颜如玉?全体成员。”
楚心之:“你们不是在一个宿舍吗?”
陶媛:“她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见不到人,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宿舍了。”
楚心之抱着手机,在想陶媛刚刚的话。
她好像也很久没见颜如玉了。
半响,楚心之回了一条:“你没跟她联系?”
陶媛:“谁没有,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也不知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楚心之眉心拧了一下。
与陶媛的想法一致,别是蒋言玉的家里出事了。
蒋言玉这人,对待朋友十足十的掏心掏肺,自己遇上事,却一声不吭,喜欢憋在心里。
“楚心之!跟你的什么?放下手机!”收拾完东西的盛北弦,一转头,发现楚心之还在玩儿手机,吼了一声。
楚心之置若罔闻,“我这不是太久没摸手机了嘛,我穿着防辐射的衣服呢。”
“那也不行!”
盛北弦走过来,欲夺她的手机。
“好了,我再玩儿三分钟,我打个电话,立马关机睡觉,行不行?”她撒娇,声音软成一滩水,比水更柔。
盛北弦抬手在眉心处揉了揉。
这东西,家里人都惯着,越发的无法无天。
欠调教!
楚心之仰躺在床上,给蒋言玉打了个电话。
蒋言玉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微怔了片刻,接起,唤了一句,“心之。”
楚心之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颜如玉喜欢叫她“之之”,怎么改口了。
蒋言玉出声后,也发现了自己的称呼。
她是听舒云嘉一直叫“心之”,一时没缓过神便也跟着叫了出来。
“之之,是我。”
“哦。”楚心之疏了一口气,缓缓道,“听汤圆你好几天没回宿舍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蒋言玉抿唇,轻声道,“我要结婚了,之之……”
“啊?”楚心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盛北弦吓得不轻,忙从身后扶着她的腰,无奈的叹息一声。
就东西这性子,二十四时盯着他都不放心。
楚心之吃惊道,“结婚?颜如玉,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蒋言玉抿了抿唇,道,“没有开玩笑,我是要结婚了。”
“谁啊,我认识吗?”楚心之懵了一瞬,脑子有转不过来。
怎么结婚就结婚了,一征兆也没有。
颜如玉有喜欢的人吗?
她怎么不知道?
还有,就算她有喜欢的人了,可现在就结婚是不是太匆忙了?
楚心之震惊的不出来话。
通电话的两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良久的沉默,蒋言玉突然道,“我们下个星期结婚,对方是……”蒋言玉的嗓子哽了一下,还是没勇气出舒云嘉的名字,只,“对方是你认识的人。”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楚心之对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愣了好一会儿。
盛北弦捏着她的脸,“怎么了?”
楚心之摇摇头,呆呆的。
盛北弦手上的劲儿大了些,她猛然回神,“颜如玉要结婚了!”
颜如玉要结婚了!
楚心之那几个玩儿好的朋友,盛北弦是知道的。
“所以呢?”
“她要结婚了啊!”
“关你什么事?”
楚心之:“……”
“手机关了,睡觉!”
一觉醒来,盛北弦已经离开了。
脑子昏沉了一会儿,楚心之突然想起,昨晚蒋言玉跟她的,她要结婚了,对方还是她认识的人。
昨晚想了许久也想不到是谁。
她认识的男生不多。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可能。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楚心之吃了早饭。
锦川来了盛家老宅。
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尤其——
他看着楚心之时,更为歉疚。
他总在想,如果,当初他坚持不离开文青,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客厅里。
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坐的稍远了些,留楚心之跟锦川话。
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楚心之觉得锦川其人,当真如国际上传言的那样,温润谦和。
话时,总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楚心之猜想,锦川年轻时,定然是一个偏偏公子,温润如玉。
“锦川先生,你看起来有心事。”楚心之端着牛奶,地喝了一口。早饭后,林嫂都会给她冲一杯奶。
锦川摇头,淡淡一笑,“上次跟你了,最近新学了几道菜,要不要去我家做客,我做给你吃。”
啊?!
楚心之着实有些吃惊。
锦川先生特地跑来,就是为了邀请她去他家做客,然后做菜给她吃。
太不可思议了。
“想去吗?”锦川问得心翼翼,担心她拒绝,又道,“我的别墅,你母亲也住过,她很喜欢那里的装修风格。”
楚心之微讶,母亲住过锦川的别墅?!
她其实一直不大清楚,母亲与锦川之间的关系,真的像锦川的那样,他是单恋?
“我与你母亲相爱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锦川道。
对于楚心之,他不想隐瞒。
他是恨楚锦书,可又嫉妒,嫉妒他能和文青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孩子。
楚心之看向锦川,“你我母亲与你……”
“是,我们相爱过。”锦川再次重复,清亮的眸子瞬间染上伤痛。
“所以,要去看看你母亲住过的地方吗?”
楚心之有些心动。
她想去看看的。
看一看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我要跟爷爷奶奶一声。”思索了片刻,楚心之道。
锦川扬起唇角,“应该的。”
楚心之跟盛老爷子和盛老太太了,要去锦川家做客。
盛老太太当即不赞同。
临走前,盛北弦特意嘱咐过了,不让楚心之出门。
“老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楚楚的,我待这丫头跟亲生女儿一样,哪里舍得让她受累,不过是想邀请她去做客,顺便做几道菜让丫头尝尝。”锦川笑笑,得诚恳,怕老太太不同意,又道,“吃过了午饭就将她送回来。”
锦川再三保证会照顾到楚心之,盛老太太才允了。
一路上,车开得极慢。
到了青川别墅。
楚心之从不知道,繁华的h市还藏着这样清幽别致的地儿。
青川别墅采用中国古建筑与西方建筑融合的设计。
别墅有类似于西方的城堡,却又有几条迂回的走廊,这设计,真别致!
雕花铁栅门后,便是一片优美的花园,还没到百花盛放的季节,是以,花园中只有几株冒了新芽的果树。
“那棵是杏树,稍远的那棵是桃树,再远一,是一棵无花果树…。”锦川指着花园的几棵树,一一给楚心之介绍,想起什么似的,他道,“不过,你母亲只喜欢杏树,她呀,喜欢吃杏子,记得有一回,都吃到拉肚子了,还馋得很。”
母亲喜欢吃杏子?这一,楚心之却是不知道。
进了别墅。
里面的家具都有些陈旧,却别具风格。
楚心之甚至看到了红木雕花太师椅,女子绣花用的绣棚,墙壁上还是那个年代的海报,海报中的人正是她的母亲,文青。
海报中的文青,穿着素色绣花旗袍,曲线玲珑,秀发半挽,像世族大家的姐。
看到楚心之,赵佑微微吃惊,忙起身,跟她打招呼,“你好,楚…。”不知道该唤她“楚姐”,还是该唤“盛少夫人”,赵佑一时愣住了。
楚心之笑着道,“叫我楚楚就好。”
赵佑看着三十多了,太客气了她反而不习惯。
“楚楚。”赵佑唤。
楚心之头。
锦川这次回国,本不打算在国内待太长时间,所以,没给赵佑和叶茵茵另寻住处,他们平时也住在青川别墅。
别墅一共两层,大大的房间多的很。
叶茵茵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笑着招呼楚心之,“楚楚,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都准备了些,看着喜欢吃什么,阿姨给削皮。”
楚心之有些拘谨。
她不爱与不熟悉的人亲近,可赵佑和叶茵茵对她实在热情。
大概是看在锦川的面儿上。
“谢谢阿姨,我吃苹果就好。”楚心之没太讲理,直接道。
叶茵茵笑得温和,拿起水果刀帮楚心之削苹果。
“肚子里的宝宝可还听话?听,孕妇的胃口都不大好,总容易反胃、呕吐。”叶茵茵边削苹果边跟楚心之聊天。其实,她也没怀过孕,没生过孩子,委实不清楚这方面的知识。
“还好。”楚心之摸了摸肚子,“宝宝比较听话,没闹我,很少有反胃的时候。”
她也不是没有反胃的时候,之前有一次吃清蒸鱼,好像觉得有些恶心。
“那就好,怀孕最幸苦了。”
叶茵茵很快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楚心之,“盛北弦看着挺会心疼人的,盛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疼你,肯定比一般女人要幸福。”
锦川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他的厨艺算不得精湛,炒几个菜凑合吃还可以,前几天新学了几道菜,他觉得味道还不错,就不知,楚楚吃不吃得惯。
半响。
锦川从厨房出来,颇不好意思道,“这顿饭,怕是还要茵茵帮个忙。”
叶茵茵笑着摇摇头。
她就,在国外就没见先生做过饭。
这几天他临时抱佛脚学了几道菜,就要请楚心之过来做客,现在还不是得请她出手。
放下水果刀,叶茵茵朝厨房走去。
锦川怕冷落了楚心之,叫了赵佑陪她参观别墅。
赵佑首先带着楚心之去了锦川的画室。
宽大的实木桌上,堆着锦川画的设计图,乱糟糟的一堆,有些年头了。
“这都是先生二十年前的画的,不过,这些设计图放在现在,拿出去也是要一大帮人称赞不已的。”赵佑提起锦川时,十分崇拜。
“你跟锦川先生很多年了?”
“有二十年了。”
“那你知道锦川先生与我母亲之间的事情吗?”楚心之问,她实在好奇。
赵佑,“你文青?”
“嗯。”
“我跟着先生时,文青已经跟先生分手了,我不太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只知道,那个时候,先生很痛苦。便是这二十年来,先生也从没忘记过文青。”
“你知道先生这次为什么回国吗?他只是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身影,觉得你长得像文青,便抛下了国外的一切,匆匆回国。”
赵佑起这些时,语气带着怨。
他觉得先生太痴情了!
叶姐喜欢了先生这么多年,先生也没动摇过。
楚心之随意地翻看着桌上的设计图,心里却震惊不已。
锦川,竟痴情到这种地步,是她没想到的。
这样的男人,母亲既与他相爱过,又怎么会舍弃,转而嫁给楚锦书,她实在想不通。
赵佑这人平素里很严肃,今日难得话多,讲了许多锦川的事情。
锦川初到国外,整日里都投身于工作,常常把自己关进工作室,一关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有好几次都晕过去了,吓坏了叶茵茵。
他的身体,也是那个时候弄垮的。
这些年,得叶茵茵悉心照顾,才算调养的好了些。
赵佑,“你知道吗,你出事那天晚上,大出血,需要输血,先生明知身体撑不住,还是进了手术室。到底,还没做完血液检查,他就差昏过去。最后,是傅医生给你输的血。”
楚心之抿唇,她是知道傅景尧为她输血,却不知,还有中间这些事。
厨房里。
锦川正在切土豆,叶茵茵帮他看着锅中的鱼。
“见过楚楚好几次了,还是觉得她跟文青长得像,跟墙上那海报简直一模一样。”叶茵茵笑着。
锦川切菜的手顿了一下,“可不是,那丫头不仅与她母亲长得像,连口味、性子都像。文青也是这样,在外人面前清清冷冷的,不大爱话,可遇上相熟的人,她比谁都欢脱。你看那丫头,性子多冷,偏生在盛北弦面前,像猫儿般,咋咋呼呼的。”
到这里,锦川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
连叶茵茵也发现,回国以后,先生脸上的笑容增多了。
只除了前天——
叶茵茵随手将切好的姜片放进锅中,又拿起一旁切好的葱花。
“别放葱,那丫头不喜欢吃。”楚心之住院那段时间,他天天过去,也算了解了些她的口味。
“哪儿有做鱼不放葱的,岂不是失了味道?”
锦川一想,也是。
“那就先放了葱,煮一下,等入了味,再捞起来。”
叶茵茵:“……”
她也是佩服了先生的用心。
一道水煮鱼做好了。
“叫楚楚下来,先吃着,别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哎。”
上楼叫了楚心之下来吃饭。
宽敞的餐厅飘香四溢。
“先生做了你最爱吃的水煮鱼,迫不及待让你尝尝呢。”叶茵茵拿了碗筷,摆在桌上。
楚心之特别不好意思,“等先生忙完一起吃吧。”
她一个人先吃,多失礼。
半个多时,锦川手忙脚乱地炒了几个菜。
叶茵茵估计看不过去了,接过锦川手中的锅铲,又炒了几个拿手菜。
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
锦川身上的蓝色围裙还没脱下来,就指着桌上的菜道,“水煮鱼是我做的,还有土豆块焖鸡,素炒西兰花,肉末茄子,三鲜汤也是我做的,其余的都是你叶阿姨做的。”
叶茵茵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落了座。
赵佑,“托了楚楚的福,我第一次尝先生做的菜。”
锦川挨着楚心之坐下,拿了公筷帮她夹菜,“都尝尝,味道应该不错。”虽然不能跟级大厨相比。
“好。”
叶茵茵笑道,“楚楚与先生坐在一起,看着倒有几分相似。”
楚心之低头吃鱼,回道,“起来,我与锦川先生是叔侄,有血缘关系,长得像也得过去。”
午饭间,锦川没吃几口,都在帮楚心之夹菜。
之前,在盛家做客时,他就见这丫头颇喜欢被人伺候着吃饭,慵懒得很。
让国际大师给她夹菜,楚心之总有些过意不去,红着脸吃完了一顿饭。
锦川的厨艺其实挺不错的,炒的菜没有哪道不合口。
饭后,锦川带着楚心之散步消食。
上了二楼。
锦川领着楚心之到了一个房间,看上去也是一个画室。
与之前赵佑带她去看的那间不一样。
这个画室更古朴一些,雕花木桌、木椅,墙上挂着年代久远的字画,不远处,还有一个吊篮。
画室一角,放着一架钢琴。
“你母亲闲暇时,喜欢在里面写写画画,或者弹钢琴。”
楚心之从钢琴上摸过,手指上没沾染一丝灰尘。
锦川,“前几天我才擦过,要不要弹奏一曲,就那首《忘川》”
锦川话的语气极淡,却又带着要求。
楚心之没拒绝,坐在矮凳上,手指搭上黑白键,弹奏着《忘川》
一如既往的悲伤。
锦川闭眼倾听,好似听到了文青的绝望与痛苦。
一曲闭,锦川已红了眼眶。
楚心之站起身,转头看他,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忘川,忘川,难道是忘记锦川?
锦川注意到楚心之的神色,叹道,“你母亲临死前的这首曲子应该是送给我的,她想着,若是死了,便能彻底忘记了。”
“你母亲与你父亲并不相爱。”锦川。
楚心之愕然,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就连我,也有些不敢相信。我与你母亲相爱,本打算结婚,可,楚锦书那个禽兽,我从没发现他也喜欢文青,他趁着我出国,给文青下了药,占了她的身子。文青觉得愧对我,负了我,才要与我分手。许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发现自己还怀孕了,才嫁给了楚锦书。”
楚心之后退一步,一手搭在钢琴上才稳住身体。
锦川担心她,扶着她坐下,“你怀着孩子,我本来不想将这些告诉你,可又不知道该与谁。”
“你,怎么知道这些?”
如果这话是别人的,楚心之半个字也不信,可从锦川嘴里出来,她却是不由自主信了。
印象中,她母亲与楚锦书一直是相敬如宾的。
难道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如果真是那样,她就太愧对母亲了。
母亲是因为她才嫁给了楚锦书,最后落得死在异国他乡的下场。
锦川叹息一声,“我前天去监狱探监了,楚锦书的,他知道自己出不来,才了这些话。”
楚心之脑子里有些乱,一直以来,心中认定的事情,突然告诉她都是假象,有些难以接受。
两人下了楼。
楚心之还在恍惚中。
叶茵茵给楚心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楚心之了声谢谢,伸手接过。
将水杯放在唇边,抿了口。
看到楚心之失魂落魄的模样,锦川顿时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跟这丫头这些了。她还怀着孩子,影响心情。
锦川又了一些别的,转移楚心之的心思。
他的用心,楚心之自然看得出来。
“我没事的,就是有些惊讶。”楚心之。
叶茵茵看着他们俩,也不知他们在上面了些什么,一时插不上话。
一直到下午三,老宅打了电话过来,锦川才发觉,不知不觉,大半个下午都过去了。
他临走之前还跟盛老夫人保证,吃罢午饭立刻将楚心之送回老宅,难怪两位老人着急了。
锦川拿过楚心之的羽绒服,“来,先穿上,外面冷。”
两人站在一起,叶茵茵又道了一句,“长得真像。”
这回,锦川听进了心里。
楚心之与他长得像吗?
她分明像文青。
可叶茵茵都了两遍了,锦川便多留了个心思。
将楚心之送回盛家老宅时,借机从她帽子上拿了根头发,用纸巾包了起来。
也不怪他有这样的心思。
当初与文青在一起时,他们曾多次亲热,其中有几次并没做避孕措施。
楚心之今年恰巧十九岁,有些巧合。
锦川将车开去了医院。
医生,亲子鉴定结果要七天后才能拿到……
与此同时——
慕浥枭得知盛北弦出了国,手下的动作猖狂了不少。
一举抢了鼎盛国际在国内的几个大案子。
不光如此,就连霍霆深地下的生意,也被他抢了不少。
越来越嚣张!
苍穹之眼。包厢内。
“盛北弦出国了,猫儿身边不就没人了?”慕浥枭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斜靠在沙发上,缭绕的烟雾从他的指尖袅袅升起。
脖子上一朵黑色的彼岸花,在灯光下,泛着诡异。
左恒扶额,语气无奈,“爷,算我求您了行不行,别在楚心之身上下功夫了,她现在都怀孕了。”
“那又如何?”
“……”左恒老妈子似的,不厌其烦地啰嗦,“爷别忘了,就算盛北弦出国了,暗处还有一个霍霆深,霍霆深其人,看着嬉皮笑脸的,做起事来毒辣的很,爷最近风头太盛了,消停会儿成不成?”
慕浥枭猛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淡色的烟圈,性感迷人。
“左恒,自从回国,你越来越胆了,爷身边不留胆之人。”慕浥枭语气狠绝,即使眼前之人,从跟他到大,他起话来,也丝毫不留情。
左恒并不在意。
“爷,我不是胆,我是在为你考虑。”左恒道,“楚心之那个女人惹不得,盛家的老爷子就差派兵护着她了,你要真动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慕浥枭坐起身,将烟蒂摁在烟灰缸中,抿了一口酒,淡淡道,“谁爷要动她了?”
“爷,你上次不是,你要……”上了楚心之。
“你,诱她爱上爷怎么样?”
“噗!”左恒特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笑了半响也没能停下来,直到接触到慕浥枭威胁的眼神,他才生生憋住了。
他家爷什么时候这么会笑话了。
诱惑楚心之爱上爷?
光是爷诱惑的过程,就足够他脑补了。
“爷,你别笑了,恕我直言,爷就是脱光了,人家姑娘也不一定看一眼。”
慕浥枭瞬间脸黑了。
这是什么破比喻!
一般不都形容女人脱光了诱惑男人吗?!
“你觉得爷比不过盛北弦?”
“不是,这倒不是。”左恒连忙反驳,“爷与盛北弦不相伯仲。”
“只是不相伯仲?”
“不不不。”左恒又忙着反驳,“爷更胜一筹,爷比盛北弦长得帅,性格也比盛北弦好,手段比起他来,不遑多让。”
一口气,了好些夸赞的话,左恒也真是不容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道,“但是……爱情这玩意儿吧,好像与这些都不相关,楚心之喜欢盛北弦,肚子里又怀了他的孩子,爷再怎么诱惑也是没有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慕浥枭哼了一声,看向左恒,“的好像你多懂爱情似的。”
左恒:“……”至少比爷懂得多。
慕浥枭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
他在想,他之前的方式可能用的不太对,得换一个策略。
女人,不都是善变的么,今天喜欢这个,明显喜欢那个。
“去,给爷找个女人!”慕浥枭道。他先找个女人试验一下。
左恒惊掉了下巴,“爷,你…。”
“什么废话,让你去,你就去。”慕浥枭冷声道,“挑个干净的。”
左恒愣了半响,才回过神。
爷这是要开荤了吗?!
爷真的打算开荤了?!
他太激动了!
不多时。
左恒领进来一个女人。
青涩的厉害。
上面穿着白色的一字肩衬衫,酥胸半露,下面搭配着水洗蓝的短裙,裙子特别短,堪堪遮住挺翘的臀部。
微卷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脸,只化着淡妆,连唇色都是极淡的粉色,桃花瓣一般。
个子不高,瞧着约莫一米六三,鸟依人。
这是左恒左挑右选,挑出来的女人。
他考虑到,爷是老处男,不能一上来就享用那些浓妆艳抹,技术了得的。
“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偷偷地望了一眼慕浥枭,一个心脏扑通扑通的,她从没见过这么有魅力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女孩羞涩,低低地回了句,“楚熏儿。”
也姓楚?
慕浥枭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楚熏儿受宠若惊,迈着步子走到他身边,坐下,身子与他只隔了一只手掌的距离。
左恒见状,立刻识相地转身,顺带关了门。
他守在门外,免得不识趣儿的前来打扰。
爷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一个女人,什么也不能让人破坏喽!
怕是家里的慕老爷子知道了,也要烧香拜佛,感谢祖宗庇佑。
包厢内。
慕浥枭放下酒杯,鼻子轻嗅,没有刺鼻的化妆品味。
“坐得近一些。”
楚熏儿依言,往慕浥枭身边挪了挪,与他贴近。
一股强烈的男性味道窜进鼻尖,楚熏儿有些痴迷,能得这样的男人青睐,哪怕只有一晚,也是值了。
慕浥枭一根手指挑起楚熏儿尖细的下巴。
瞧清楚她的容貌。
有些微的不满。
这张脸,美是美,也清纯,却比不过猫儿分毫。
猫儿多美,一双美眸细长勾人,眼尾上挑,像一只狐狸精,便是那两片唇,粉嫩水泽,也与一般女孩不同。偏生她性子冰冷疏离,出来的话,半不留情。
“爷……”楚熏儿娇娇的唤着,拉回了慕浥枭的思绪。
慕浥枭暗恼了一句,他竟想起了楚心之那个女人。
疯了!
“爷,你是想让熏儿伺候你吗?”见慕浥枭神色痴迷,楚熏儿心底多了自信,言语上也大胆了许多。
慕浥枭捏着他的下巴,“你觉得爷,够吸引人吗?”
楚熏儿微微抬起下巴,配合着慕浥枭的动作,娇笑,“爷是熏儿见过的最迷人的男人。”
门外的左恒,耳朵都贴到门上了。
暗自担心,里面怎么还没动静?
他在考虑,要不要给爷送一碟黄片进去。
毕竟,这是爷的第一次,恐怕没经验,连地儿都找不到。
左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就像奶妈子。
慕浥枭弯腰,将楚熏儿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楚熏儿娇羞地埋进慕浥枭的怀里,又紧张又期待,她心里,想得到慕爷的怜爱。
将她放到床上,楚熏儿手绕到脑后,扯掉了头绳,微卷的墨发像海藻般铺散在白色大床上,瓷白的脸,在灯光下,格外娇羞。
“爷,爷……”楚熏儿轻轻唤着,却又不知跟他什么。
慕浥枭抚着她的脸,手指滑到她的衬衫,刚解开了一颗纽扣,脑中就蹦出了楚心之那张脸,心里突然涌起了负罪感。
真是见鬼了!
“爷。”楚熏儿见他动作迟疑,主动用腿儿勾缠在他的腰上。
自从进了苍穹之眼,就算她还是个雏儿,也被专人训练过,懂了不少床上功夫,自然晓得怎么引起男人的性趣。
腿缠住他的腰,双臂如同水蛇一般,搂抱着慕浥枭的脖子。
慕浥枭猛地起身,觉得恶心。
浑身都恶心。
“你走吧。”他冷冷道。
楚熏儿惊慌失措,半仰着身子,去拉慕浥枭的胳膊,慕浥枭反手,甩开了她的手,“爷的话,从不第二遍!”
声音骤冷,空气都凝结了。
楚熏儿当然知道,慕爷是苍穹之眼的老板,手段狠辣,可,她真的不甘心,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要是错过了,以后便都没机会了。
“爷,是不是熏儿惹到你了。”楚熏儿低着头,抽抽搭搭。
慕浥枭看着就觉得烦。
就没见猫儿哭过,纵使逼得紧了,她也只会反抗,拼命的反抗,但绝不会掉眼泪。
记得上次,那女人还甩了他一把掌,性子真火辣!
“滚!”慕浥枭冷声道。
楚熏儿伏在他的裤腿边,抱着,嘴唇吻在上面,“爷,熏儿仰慕你很久了……”
话音没落地,额前就抵着一个冰凉的物体。
楚熏儿抬起头。
是一把抢!
她的脸,顿时白了,身子也颤抖着。
“不滚,命留这儿。”
楚熏儿稍愣了一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出了包厢。
左恒脱口而出,“这么快?”
突然想到,男人的第一次,好像都那啥,不持久。
爷虽看着勇猛,于情事上也是头一回,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你那什么眼神?”
慕浥枭了一根烟,重新坐回沙发上。
左恒摸了摸鼻子,道,“爷,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我就是……”
“收起你的心思,我没碰那个女人。”
左恒:“……”
慕浥枭连吸了几口烟,再次掐灭。
心里烦躁。
身上好像沾了刚才那个女人的味儿,难闻死了。
起身,进了包厢中的浴室。
左恒:“……”爷也真是的,宁愿自己解决也不找女人,这不是自个给自个找罪受吗?不理解了?!
夜晚。
回到山别墅。
苍穹之眼的事传到了慕老爷子耳朵里。
“慕浥枭!你特么今年都二十九了!连女人的屁股都没见过,真丢人!”慕老爷子砸了客厅里的一个花瓶,价值不菲。
苍穹之眼那边,有慕老爷子的眼线。
本来听慕浥枭叫了个女人去包厢,他还高兴来着,谁知,还没十分钟,人姑娘就出来,一问才知道,慕浥枭压根没碰她。
慕浥枭哼哼了两声,往楼上走。
“你给老子站住!反了天了。”
慕浥枭站定,转过身来,“这件事您就别插手了。”老爷子在苍穹之眼安排了人,他能不知道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慕老爷子气得发抖,正要大骂,慕浥枭直接道,“我已经看上了一个女人,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慕老爷子一愣。
看上了一个女人?!
“妈的,什么叫老子别管,有这么跟自个老子话的吗?!”
慕老爷子吼完,猛地想起,他往慕浥枭的房间送了个女人,还了好些催情香薰……
------题外话------
突然觉得,我家慕爷肿么这么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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