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们高兴的显然太早了。 19楼浓情
因为,赫连明沚动了,她一身艳红色,整个身体有如陀螺一般,刮起一阵强劲的旋风,而在这旋风中,她夹着金丝线的长鞭就有如一条灵动的蛇般,不断在空中卷出各种花形,极好看,又威武。
忽然,赫连明沚的长鞭向外一吐,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舞蹈动作,可是当她长鞭落下,却有一个贵女惊叫一声,猛地捂住了胸口。
她一身华丽舞衣在赫连明沚一鞭下去之后,竟然一下子从中间撕裂成了两半。
舞衣本来就被平常衣服布料少,这一撕开哪里还有东西能遮得住,那贵女一身细皮嫩肉都露在了满殿之人的眼前。
“啊!”一声崩溃地惊叫,那贵女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捂着胸头也不回地奔下场,立刻有随身伺候的丫头拿着衣服上来,把那贵女紧紧地裹住。
可是裹住有什么用,该露的都已经露出来了,这名声是已经损定了。
那贵女所属国的使臣忍不住怒声喝道:“四公主,你太过分了!”
可是赫连明沚自容貌被毁之后,整个人的心态都偏了,根本看不得这世上人有任何人比她好,闻言根本不在意,只是刷刷两鞭子,又往剩下的两个贵女抽去。
“青泉公子,难道这也是文选的规矩吗?”那两个国家的使臣也不干了,归离是四大国之一,他们不敢向归离的皇帝抱怨,就冲着林青泉狂吼。
毕竟,林青泉是这场文试的主官。
林青泉尚未答话,倒是夜静雅开口了:“不被他人影响本就包含了不被他人所伤,现在是她们自己技不如人被撕裂了衣服,又能怨得谁来?”
完话,还讨好地看向林青泉,问道:“青泉公子,是不是这样?”
眼睛里,全是爱慕和期待,又偏偏要装得很矜持。
夜静雅,看上林青泉了。
她自己刁蛮任性是个十足被宠坏了的娇姐,可是偏偏,看了温文尔雅一派适意的林青泉。
有句话,人在寻找另一半的时候,往往是越缺什么,就越要寻找什么样的。
这话果然没有错。
可惜林青泉对于夜静雅的示好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淡淡一头,含笑道:“静雅公主所言甚是。”
虽然他那笑只不过是一贯的表情,毕竟这男人是对着谁都笑的,可是看在夜静雅的眼中,却觉得林青泉是对着她才笑的,一时间心头春心荡漾,越发要帮林青泉把这件事情揽下来,对着那几国使臣道:“这可是比赛,衣服破了就没办法比了,那自然是输,还不快下去!”
夜静雅是皇后的女儿,向来都是很受宠的,她发话了,就是那几国使臣也没有办法,只能憋屈至极地退了下去。
而他们刚退下去,那个写书法的女子突然间将笔一掷,沉静道:“我认输。”然后,头也不回地下去。
书法这事儿,是需要心很静的,方才东海子莹的乐曲已经把她的心扰乱了,写的字带着奔流的急切,远不如她平日的水准,如今赫连明沚又直接抽裂了几个人的舞衣,她生怕下一鞭子,赫连明沚就会抽在她的身上。
与其那样丢人,倒不如现在自己认输算了。
其实她这个决定真的很聪明,因为赫连明沚下一鞭子真的是打算抽向她了,不过,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抽向身体,而是,打算直接抽废她的手。
她被毁容一事弄的心理全都是扭曲的,人家最得意的是什么,她就要毁了人家的什么。
原本乱糟糟一片的场中,在一瞬之间变得干干净净,而且,格外安静。
既没有琴声的乱耳,也没有舞步的迷眼。
东海子莹微微撇了撇唇,这些人,实在太没有挑战性了,也就那个赫连明沚还有意思。杭州19楼浓情 .19luu.
转头,正要和赫连明沚话,忽然,目光定定望向角落。
而赫连明沚也是同样,目光也望着那个角落。
那里,云轻一身闲适,含笑望着她们,因为一直未动,流光溢彩的孔雀翎被遮了起来,一身碧色衣裙很不显眼,如果不是场中的人都清空了,东海子莹和赫连明沚都未必能发现她。
看着云轻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东海子莹忽然咬了咬牙。
和云轻一同出去一日,她对云轻已经有了些了解,知道这个女人最是狡猾。
她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参加方才的混战,那模样,摆明了是知道她们会动手,所以她乐得清闲,坐享其成。
这女人,简直是太可恶了,想嫁给夜墨,还这么懒。
赫连明沚也发现了这一,她目光中瞬间闪现出一种羞愤和怨毒夹杂的神色。
云轻,竟然敢利用她!
“云王女,比试还未结束,你躲在角落里,是要怎么比?不如往前一些。”赫连明沚笑着,可笑意却像淬了毒一样凶狠,只是她独独对着云轻,没有人能看得到。
“没错,云王女,还是一起来吧!”东海子莹笑容温柔,或不是云轻早知道她的性子,还真有可能被她给骗了。
微微一笑,云轻道:“好啊。”
款款走上前来,比试是肯定要比试的,她方才不过是懒得自己动手清场而已。
赫连明沚将鞭子在手中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云轻盯着她的动作,心里,隐隐筑起防备。
赫连明沚表现的太冷静了,就算面容被毁之事已经过去许久,但这件事情对一个女子来,可谓是不共戴天之仇,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仇人,都一定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才对。
可是从始至终,赫连明沚除了阴冷地盯着她之外,居然没有过一句出格的话,也没有做过一个过激的动作。
她到底有什么依持?
不过,无论赫连明沚有什么样的依持,她都不怕,因为,她也并非是个原地踏步的人。
“接下来的比试至关重要。”林青泉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必须决出一二三名,而这名次,关系着你们明日武试时的入场顺序。”
不仅要斗,还要斗个你死我活,这林青泉想的主意可真是对不起他那副意态清雅的外表。
但,没办法,谁让在选妃这件事情上,她们根本没有半发言权。
一阵琴音响起,却是赫连明沚的琴师率先弹起了琴,而随着这阵琴音,赫连明沚身形陡然一动,长鞭如游龙般狠狠往云轻抽了过来。
云轻面上顿时露出一种恐慌神色,她盯着赫连明沚的鞭子,身形不住后退,面上的表情也又惧又怕,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云轻,你去死吧!”赫连明沚露出得意而狰狞的神色,厉声低喝。
但,就在鞭子马上就要抽到云轻身上的一瞬间,云轻脸上的神色骤然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不屑的鬼脸。
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明沚直觉有异,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云轻已经一个优美的旋转,恰到好处地闪开了她的鞭子,而且,还顺带接了一个舒展的舞蹈动作。
裙摆上的孔雀翎随着云轻的动作光芒流溢,耀花了一片人的眼。
再衬着她纤细的腰肢,细白的颈项,皓月般素白的双臂
美,实在是太美了,殿中男子的眼睛几乎不能控制,都牢牢地盯在云轻的身影上。 19楼浓情
“云轻,你”赫连明沚满心要打云轻一个满地打滚,让她到处求饶,就像那天夜里在明园中一样。
可是想不到,云轻不仅没有如她所愿,反而如此轻易地就避开了。
“四公主,一个人不会永远都在原地呆着的!”
完,往夜墨看了一眼。
这个男人真是狠心,竟然用那么过分的方法逼她去面对鞭子,那天夜里,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被打了多少鞭了。
而且,他还用自己的安危去强迫她与鞭子对抗,简直是可恶至极。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那些残忍的举动,她今天在面对着赫连明沚的鞭子时,才能这么游刃有余。
那个男人一定一开始就已经料到,赫连明沚会用这一招了吧!r1
赫连明泪面上露出一丝狞色,身形跟着一转,又是一鞭往云轻抽过去。
“舞蹈还没完,你急什么!”
乐声,倏地急促起来,鞭舞是战场上的舞,所以曲声以高昂急促为主,这琴声在方才东海子莹奏琴的时候根本没有响起,直到此时才突然发出,倒起了一种奇兵的作用,反而比东海子莹先了一步,也就让她没那么容易把琴声引走。
随着乐声,赫连明沚的动作猛地激烈起来,一鞭接着一鞭往云轻抽过去,但可惜,云轻可是出身于丛林的,论身法之灵巧,尤其是范围内的身法灵巧,就算是武功高手,也没几个人能及得上她。
只她身体如一只真正的翩然的孔雀般,在赫连明沚的鞭子下旋转,进退,游刃有余,赫连明沚的每一鞭,不像是在进攻,反而像是在配合她的舞步似的。
忽然,当云轻踏着一个节拍要往后退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危险感觉涌上心头,原本要后退的步伐猛地停住,反而以单脚支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换了方向。
就在她换过方向的同时,锵的一声琴弦脆响,一直没有出手的东海子云忽然出现在东海子莹身前,单手一拨,一道音符带着肉眼可见的弧度,猛地往云轻身后的方向而去。
呯
一声脆响,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之中,却发出了尖利的爆鸣声。
念力,那个给赫连明沚伴奏的琴师,居然是会念力的人,琴音弹出的同时,音刀也随之而至。
虽然云轻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但念力最大的特,便是可以随心所欲,如果不是东海子云及时出手,那音刀必然还会追着云轻而来。
既有赫连明沚的鞭舞,又有四面八方而来的音刀,如果真的陷入到那样的环境里,云轻就危险了。
“丫头,师兄来为你伴奏可好?”东海子云坐东海子莹身侧,可是琴却已经全都交在了他手里。
不得不,东海子云真的是天生就适合操琴的人,他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可是整个人却好像已经和琴融为一体,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琴弦上,哪怕一个动作都没有做,可是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那双手下流淌出的音乐,会是如何的悦耳怡心。
东海子莹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她是没有念力的,虽然跟东海子云学了一把内力融人琴声中的方法,可是对上那种能直接用念力指挥音刀的有念力者,她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东海子云此时出现,不仅仅是帮了云轻,也是帮了她。
不过她还是故意声道:“皇兄好偏心!有了师妹就不要皇妹了。”
东海子云闻言只是一笑,对着云轻道:“轻儿,开始了。”
手指流动,一道如月下仙境般的宁谥曲子从东海子云手下缓缓流淌出来,这曲声一出,赫连明沚的琴师额上就出了一层冷汗。
要知道,用急切快速的曲子去带动慢的曲子容易,可是用慢的曲子去带动急切快速的曲子却难,可是此时,他却好像要被东海子云带过去了。
纵使他极力拨动着琴弦,可是手指却好像无法动弹一般,曲声越来越慢,连带着,就连赫连明沚的鞭舞都受到了影响,根本无法再像之前一样狂风暴雨式的攻击。
云轻压力骤减,更是在赫连明沚的鞭影中有如一只雀鸟般翔动,那尊贵优雅的劲儿,甩了狠戾杀气十足的赫连明沚足足十条街。
“废物!”赫连明沚的鞭子忽然变了方向,不再抽向云轻,而是抽向了一旁的琴师:“你究竟会不会弹琴?”
那一鞭狠狠抽在琴师背上,让琴师的身体痛的一僵,手下也乱了,可是这疼痛也提醒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的比赛他绝对不能让赫连明沚输。
他虽然有念力,可是却并不强大,远没有达到能入无极宫的程度,而且,他也有亲人在西楚,赫连明泽兄妹的狠辣手段他十分清楚,如果这一次输了,那等着他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着,他一咬牙,将所有的念力集中起来,音符猛地狂乱,成片的音刀狠狠地往云轻攻过去。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赫连明沚的目标是云轻,所以所有的攻击都只向着她。
那些音刀有快有慢,从四面八方而来,几乎只是片刻,就把云轻全部包围住了。
云轻面色一变,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跟随着东海子云的琴声,再自然不过地做了两个轻跃的动作,而这两个动作,也正好避开了所有的音刀,在她身后,碰撞声不绝于耳,东海子云几乎是毫不费力,就将所有这些音刀通通拦下。
将最后一个音刀被解决,东海子云眸色微沉,冷声道:“你的曲子奏毕,该轮到本王了吧。”
手指一拨,一串音符带着铿锵之声跃然而出,赫连明沚的琴师骤然变色,忽然他的胸口向内一凹,惨叫一声,狂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血色,连琴都染红了。
随着这个变故,场中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逍遥王”赫连明沚垂下了鞭子,目光悲凉地望着东海子云。
为什么,东海子云竟然帮那个贱人,而且,还帮得这么不遗余力。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个贱人划花了她的脸?
她这么喜欢他,难道,他就没有一感觉?
可是东海子云根本看也不看她,只是起身道:“四公主的琴师,好像有些不舒服。”
方才那一场斗琴委实太意外,虽然在东海子云来,根本没有费什么事,但在其他人眼中看到,却是险象环生。
太子妃的斗争从来都不简单,虽文斗看起来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在上面比拼,可是实际上,无论是用的琴,又或者伴奏的人以及其他一切器具,白了,都是背后势力的综合比拼。
赫连明沚能找到有念力的人来给她伴奏,并且帮助她文斗,这是她的本事,而云轻能请得动东海子云,这自然也是云轻的本事,谁也没办法什么。
现在赫连明沚的琴师没有了,这胜负,还要怎么分出来?
皇帝看向林青泉,沉着面色道:“青泉公子”
林青泉似乎早就料到皇帝会问他,轻轻一笑,站起来道:“四公主的琴师有些身体不适,为了公平起见,不如云王女也不要再请他人伴奏了。”
目光在场中三人身上一滑,林青泉继续道:“子莹公主的琴技也是极高明的,不如这样,子莹公主抚琴,四公主和云王女起舞,能跟得上子莹公主琴声,便为舞者胜,跟不上子莹公主琴声的,便为子莹公主胜,至于四公主和云王女的舞姿,在场诸位都是风雅之人,必然能评判得出的。”
不得不,林青泉这个方法真的极好,既公平,又不失观赏性。
这样一出斗琴斗舞下来,才能最好地展现出这里三个人的能力,也才能看得出谁才最有资格成为太子妃。
众人都没有异议,东海子云也头,从东海子莹身边离开。
离开之前,微微看了东海子莹一眼,东海子莹则皱了皱鼻子,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开始吧。”看到几人都准备好,皇帝下了命令。
现在,没有任何外力,就拿靠她们几个自己了。
东海子莹素手轻扬,第一声音符一拨出,赫连明沚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浅淡,轻柔,灵动
这乐声,分明是为了配合着云轻这一身孔雀翎的服装而进行的,只听着这乐声,就好像看到林间月下色,一只孔雀迈着优雅的步伐,怡然漫步。
与此同时,殿中的气氛仿佛忽然一变,明亮的灯火转成幽暗,众人好像不再是置身大殿之中,而是在一片有着明净湖水的溪边,而水边的草地上,正有一只孔雀仙子对月起舞。
萤火,尽皆围绕在她的身侧,而水中的倒影,亦和岸上的仙子跳着同样的舞步,美不胜收。
东海子莹和云轻,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去了?
赫连明沚面色骤变,而云轻却是露出抹笑意。
东海子莹虽然有些俏皮,但在正事上的时候,还是相当靠谱的。
身形一个轻轻的起跃,正好落在东海子莹附近。
“回头请你吃饭。”云轻声道。
“少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然我就弹破阵乐!”东海子莹当即道。
云轻翻了个白眼,还记着无命的事情呢?东海子莹还真执着。
不过,她云轻是会被人家威胁的人吗?当然不是!
“不想被你皇兄打屁股,你就尽管弹。”
着话,一个旋身滑远了。
东海子莹顿时气得面色通红,可是,偏偏没有办法,只能任命地将手中的乐曲弹下去。
而那一边,在最初的不适应之后,赫连明沚居然鞭子一展,也随着乐声舞动起来。
平心而论,抛去赫连明沚人品问题,她的舞技真的是极好的,明明一根刚劲的长鞭,可是到了她的手里,尽然也能舞出绕指柔的感觉来。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感觉而已,当她舞到云轻身侧,忽然间眸光一闪,低声叫道:“云轻!”
随着话声,她的手在面上一掀,竟然把自己的面纱掀掉了。
她疯了吗?
云轻错愕,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赫连明沚面纱下的脸是什么样子。易腐草汁,沾之即腐,她虽然只划了一刀,但赫连明沚脸上的伤口根本无法愈合,现在恐怕是很可怕的样子。
就算有洛尘帮她看过了,可是在猜出这件事情有可能是云轻所为之后,就只是止住了她伤口的扩大,其他的事情,只是无能为力。
这样一张脸,谁也不敢让它轻易现于人前的。毕竟现在知道她毁容之事的人还不多,可如果现在她把面纱揭掉,那就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她毁容了。
可是现在,赫连明沚竟然亲手扯到了面纱。
是想要让她产生愧疚吗?
如果是的话,那赫连明沚也未免太可笑了。
她划的时候,就从来没打算愧疚过。
因为,这都是她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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