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 00120羌青:血染风华

    蓦然间,我的后脑勺一重,瘫软在地,南域锦阴鸷地声音响起:“姜国公主,每日里你带着人可真不少,真把自己当成南疆皇后了吗?今日本王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陷入昏迷的时候,在想若我生不如死也不知道南霁云能不能感同身受,他会不会从床上挣扎的爬起来寻我呢?

    南疆后宫那么大,南域锦又是南疆的摄政王,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目的就是让我生不如死,就像现在一样

    铁锈浓重的味道,血腥腥臭的味道,暗无天日的地牢,透着那天窗,我像一个井底之蛙,望着天空白日阳光很亮,黑夜,星也很美

    五花大绑,我自嘲的笑了笑,手腕动了动,我被绑在柱子上,两只手绑着铁链吊着,就像话本上刑讯逼供的场景一样

    地牢里,阴暗潮湿,蛇虫鼠蚁占据一角

    我的手腕滴血滴的都凝固了,血液顺着我的肌肤,落在我的袖笼里,从里到外浸湿着我的衣袍然后流到地上,一滩血迹,在自己脚底下踩着,鲜血在地上凝固,上面结有一层薄薄的皮,用脚踩上去,滑滑的腻腻的,好似证明这些血都是我流下来的

    披头散发我,觉得南域锦对我算是好的了,只不过让人,让男人让两个男人,三个男人,四个男人在我面上演着污秽不堪的一面

    用他的话来说,“姜国公主,男人相爱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你们要横插一脚?”

    我笑了笑,轻声回道:“本宫并没有横插一脚,南霁云他不爱你,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天下那么大,爱你的人也有,你怎么就在他身上想不开了呢?”

    男人相爱没说什么不可以在姜国中原的历史书上,这种事情比比皆是,甚至在中原的南北朝时期,陈文帝,爱上一个叫韩子高的男子,不顾众议,立了他做皇后,因此他也成了中原历史上,唯一的男皇后,虽然好景不长,但韩子高是史书唯一承认的男皇后!

    看到那段历史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男人与男人之间有什么不好,是他们刚好爱的人性别与他们相同而已。

    南域锦拉着我的青丝,拽断了一把,“如果没有你,你没有成为他的皇后,这一切都不会存在,姜国公主,你在奢求不该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这样的你就该生不如死的活着这个世界上!”

    “所以你让我看这么污秽不堪的一面?”面前的男人们卖力的表演,卖力的做着属于人最原始的动作。

    我一阵吃痛,咬住了唇角,“摄政王大人,恼羞成怒的做这些做什么呢?亲情变不成情爱,不爱你的人永远不会爱你,无论你做多少事情,他也不会爱你!”

    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世界上,他的这句话让我微微发怒,我现在不正在生不如死的活在这世界上吗?

    南域锦阴测测地低笑着,松开手,拿起削尖的竹片,一下子扎进我的手腕中,从骨头缝里掠过,把我的手腕扎了个对通,鲜血直流,我额上的冷汗溢出,痛得我差点咬碎后槽牙!

    “他不爱本王,你也不会与他同生共死一辈子,本王不会让你们同生共死一辈子!”

    铁链勒在手腕上,把手腕圈出一道道红印,竹片染红的鲜血,我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控制不住的疼痛着,这世界上的无妄之灾落在我身上了,这就是我心软的代价

    “无所谓了!”我唇角颤栗着:“你把本宫杀了,本宫和他这样也就一辈子了。”

    “你休想!”南域锦一下捏住我的下巴,凶狠恶狠地说道:“他死了,你死了,本王把你扔到天涯海角,扬在深山野林里,同生共死,你做梦,你找不到他的!”

    下巴钝痛,手腕鲜血横流,我咧着嘴角一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摄政王大人。”

    “本王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南域锦愤怒的松开了手,又重新拿了一根竹片,对着我的另一个手腕,也来了个对穿

    “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看着本王给你安排的好戏,本王不会杀你,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我左右手腕上,用竹片戳了两个洞,南域锦让我享受着鲜血慢慢流光的恐惧感

    他让我瞪着眼睛,在疼痛中看着他给我安排的男人之间的情爱

    从我被关进这地牢里,从我的手腕被他扎了两个血洞开始,他就不分昼夜的让人在我的面前做这些肮脏的事情。

    南疆出情种,这个情种可真奇怪,我心中好笑的想起南霁云和姜颐和来,南霁云曾经也让我看过他们两个的

    果然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巧合性的

    我慢慢的瞌上双眼,眼角的泪水滑落,落在地上与鲜血混合

    白天黑夜疼到极致,也就真的麻木了,感觉不到了

    天窗外星光极亮,,一天两天

    我有些怨恨南霁云了我也已经有了一天多没有看见南域锦了,情蛊之王,我痛了,他会感同身受,南域锦又这样肆无忌惮的给我放血

    我拼命的挣扎,手腕上的皮都勒掉一层又一层,可是我挣扎不铁链的禁锢

    我泣不成声地大叫道:“南域锦,你给我出来,南霁云他怎么了?”

    我不相信南霁云说过,我痛他会感同身受这都几天了!两天还是三天?

    我面前卖力表演的两个男人见到我大喊,停下了动作,翘着兰花指对我说道:“姑娘,你可真美啊,若不是摄政王大人让我们不碰你,你这么美丽的姑娘,真想知道你在别人身下婉转呻吟是什么样子!”

    铁链被我拉扯地声声响,我满目泪水的望着男人:“王上怎么了?王上是不是已经驾崩了?”

    男人咯咯的笑了起来:“想什么呢?王上好好的在皇宫里呢,你真当你是皇后啊,你不过是摄政王大人身边的一个贱妾而已!”

    “如果不是摄政王大人说你还有用,你以为”男人用手摸着我的脸上,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你长得可真美,现在又被鲜血浸着,美得让人忍不住把你禁锢在身下,好好的蹂躏着你。”

    我没有躲闪,眼眶全是泪水,寒目道,“本宫若是见不到皇上最后一面,除非本宫死了,不然你们都得死!”

    男人手猛然的一缩,闪过一丝慌张道:“你还真以为你是皇后呢,你若是皇后怎么会在此?皇后娘娘身份高贵,她现在在皇宫里呢!”

    “去把南域锦给本宫叫进来,他若不来,你跟他,已故的先太后是巫羡大人的妹妹!”

    南霁云若要死了我想看他最后一眼

    我恨他我巴不得他早早都去死可是我又想看他最后一眼

    在这世界上也就只有他真正的去做了我心中想做的事情,知道我想姜翊生做姜国的皇上,便去给他军队,让他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姜国皇上

    知道我喜欢一岁一枯荣一世一双人会舍弃江山与我四海为家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知我忧而忧,知我乐而乐的傻子

    可是我连他最后一眼也见不着了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

    男人急忙提起裤子,往外跑去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南域锦阴沉着脸而来,二话不说,解开绑住我手腕的铁链。我站不稳的跌倒在地,手腕重重地摔在地上,又重新冒出鲜血来。

    南域锦一脚踩在我的脸上:“你想说什么?姜国公主,你的命可真硬,本王就这样给你放血了三天,你都还没死!”

    脸在的脚底下,我试着撑起身体,爬不起来,只得躺在地下,没有一丝力气的说道:“摄政王手下留情,只不过拿竹片贯穿本宫的手腕,并没有削断本宫的经脉,本宫自然死不了!”

    他脚下用力,狠狠的碾压在我的脸上,居高临下,声音冷酷:“是谁告诉你王上的母妃是巫羡的妹妹?”

    我的脸贴在地上,地上是我的鲜血,鲜血干枯,我的嘴角碰触在上面,血腥味蔓延在口中,我呵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弄:“摄政王大人,爱的是先王吧!南霁云说你是他的亲人,说他不希望你死”

    南域锦把脚挪开,撩袍蹲在我面前,伸手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提离了地面:“他还说了什么?你都知道了什么?”

    手腕上的鲜血,手腕上的竹片,已经全部浸透了,我的眼神空洞,盯着南域锦,“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一些,摄政王大人,你就确定杀了本宫,就能解你心头之恨了吗?”

    南域锦脸色一白,眸光中说不出来的恨意浓烈,我笑着流着眼泪,“摄政王大人,南霁云说先王是爱你的不过是人言可畏不过是想你能活着,所以他去死了”

    “骗子!”南域锦全身颤颤巍巍,声音撕裂的吼着,拎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姜国公主,你以为你说的本王就相信了吗?你以为你说这些事,本王就会心软饶你一命吗?”

    我的头被他砸得砰砰作响,脸上头发上像被鲜血浸泡了一样,头昏脑胀,气若游丝的张了张嘴:“信不信摄政王大人可以去问巫羡大人啊!畸形的情爱,扭曲的心理,南疆出情种无论他们爱上的人还是爱上他们的人,都是性格决绝,不死不休,南疆的先王,为你而死的!”

    “姜国公主本王要杀了你,让你在这里信口胡说!”南域锦手一移,移到我的脖子上了,用力的收紧,掐着

    我胸口的气全部被挤压出来,我的心慢慢的在停止跳动,我能感觉到我离死亡近了黑白无常向我招手

    我的眼神涣散感觉灵魂要脱离了我的身体,想拼着最后一口气,勾勒嘴角,却勾勒不出来梨涡浅笑的样子

    手慢慢地垂下

    “砰”地一声巨响!

    我的脖子一松,像一块破布被人扔在地上

    我想我一定眼花嘹乱,去了地狱了

    我看见南霁云向我奔来,身形很矫健,脸上很红润他还唤着我:“姜了,孤来了!”

    我去伸手,“南霁云,你来接我了”

    手触碰不了他,我闭上了双眼,彻底昏厥过去

    真好我想我与他殊途同归了

    地狱很黑,地狱没有光亮,地狱里有姜颐和七孔流血的对我怨恨道:“小姐姐,你来了,你来了,我终于等到你来了!来,看看妹妹住的地方!”

    姜颐和把我带到一个池子边,池子里的血水翻腾,姜颐和满脸血迹,被砍掉的双手,长出了新的手,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脸,笑得肆意盎然:“小姐姐,你看,这一池子的血水让妹妹长出了一双新的手呢,你要不要下去试一试,看看血水里面有没有南霁云呢?”

    我摇头,想转身都跑,却被她一把抓住,她的力气大极了,立马变得凶神恶煞,对我道,“小姐姐,你跑什么。妹妹这样一心一意为你,你跑什么?你既然想跑,妹妹偏不让你跑,你去死吧!”

    姜颐和说着把我一把推进血池里,扑通一声,我大声的叫道:“南霁云,救我!”

    血水灌入我的口中,令我窒息,就像小时候,我被姜颐和推入池塘中那样,冰冷的池水,呛入心肺

    慢慢的往水里沉去无论手脚怎么扑腾,也找不到一块浮木

    沉浮挣扎,不知多久,蓦然嘴唇一暖,似有人在我的唇角辗转厮磨,有人低喃:“姜了姜了没事了没事了”

    我努力的想辨清楚这是谁的声音,可是我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

    “姜了姜了孤在你身边,一直都会在你身边,不怕不怕”

    南霁云!

    我的脑子一下清明,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南霁云的种种,伸手去抓,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翻身而起,叫道:“南霁云!”

    “是我!是我!”南霁云把我抱在怀中。轻拍我的背,轻声哄着自责愧疚道:“没事了没事了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得了姜了了,都是孤的错,都是孤的错!”

    突然之间,我放声痛哭,哭得连连失声:“南霁云,你个混蛋,你是混蛋,你就是一个混蛋!”

    “是”南霁云手轻抚在我的背下,“孤就是一个混蛋,姜了骂的没错,孤就是一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个混蛋,我去了地狱也没有找到你!”我抽泣道:“地狱没有你,只有姜颐和在地狱等着我,你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没事了没事了!”南霁云拍着我背的手渐渐的慢了下来,嗓音说话也慢了下来。

    浓重的血腥味在我的鼻尖游走,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南霁云面色如白纸,气若游丝的对我道:“孤又吓着皇后了真是一个混蛋呢!”

    我的泪水就像倾盆大雨一样,不停歇的掉下来,“南霁云你不要吓我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我伸手想去堵住他嘴角的鲜血,可是我怎么做都是徒劳

    “别哭”南霁云伸手擦在我的眼角:“孤这些天有些累。不会死的!”

    说完,他的手顺着我的脸颊慢慢滑落,他的人轰然往一边倒去,我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慌乱的喊着:“来人啊,来人啊”

    撕心裂肺慌张的叫唤,没有唤了一个人,南霁云倒在那里,嘴角的血像流不完似的,我忙忙用走去堵,却发现怎么也堵不住

    “殿下!”

    蓦然间,一声流水潺潺般的声音响彻在我耳边,“殿下,你我相见总是夹杂着血腥,这到底是缘,还是孽,又或者说是障!”

    我泪眼朦胧地向身后望去,那人逆着光一身白袍锦衣,似脚下踏着月光,步步生莲而来

    青丝无风自动,在他的背后铺开而来,我张了张嘴,吟哑的嗓音。带着哭腔唤了一声:“羌青!”

    羌青一尘不染的白袍,似仙人一般从天而降,让我看见了光芒,让我看见了希望

    “嘘!”羌青食指竖在唇边,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仿佛带了巨大的魔力,安抚着我的心。

    “没事的有我在一切都没事!殿下!”

    眼泪在我的脸颊横流肆意,我胡乱的抹着眼泪,点头:“嗯嗯!”

    羌青一声长叹,把我从床上扶了下来,放平了南霁云,执起了南霁云的手,对我淡然的一笑,问道:“殿下,现在能走吗?”

    我迫不及待的点头,“可以的!”

    “那好!”羌青对着随他一同进来的南行之说道:“劳烦太子殿下扶殿下到门外稍等片刻,我这边很快就好!”

    南行之琉璃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狠戾似有些不信任羌青

    他不信任羌青,我却信任羌青的医术,步伐轻浮,往外走,“劳烦羌兄了,我在外面等着!”

    羌青颔首,南行之见我走来,伸手道:“皇后娘娘,行之与您在外面等候!您不用担心,父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硬生生挤出一抹微笑来,“本宫知道,本宫一直都知道!”

    我没有搭上南行之的手,我的两只手腕都缠上了白布,白布上面还有斑斓的血迹。

    到了外面,浅夏红着眼睛过来搀扶我坐下,我拍了拍他的手,他扭过身去抹着眼泪,南行之站在一侧。

    我看了看手腕,冷言道:“巫羡大人为何不在此?”

    南行之抬起她那琉璃色淡漠无情的眸子:“禀皇后娘娘,摄政王大人重伤在家,巫羡大人正在悉心照料,并不在宫中!”

    “找人把黑宛惜时池里的水给本宫抽干!”我接过艳笑递过来的湿帕,把脸颊的泪痕擦净,对南行之道:“巫族圣物五爪在惜时池里,把水给本宫抽干,无论牺牲多少人,去把那只怪物给本宫唤醒!”

    南域锦想让我生不如死,南霁云让我带着五爪,现在羌青又来了,医术高超的羌青和蛊医高超巫羡谁会更厉害?

    多年不死的五爪。身上肯藏了不少秘密


    南行之点了点头,“行之会亲自去办,皇后娘娘放心!”

    “不用你亲自去办!”我的嗓子哑的厉害,“你是太子,凡事动口就可以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你只需要看结果,不需要看过程!”

    南行之琉璃色的眼眸闪了闪,归于平静,声色如常,拱手道:“行之明白了,行之谨遵皇后娘娘的教诲!行之这就去办,”南行之行礼过后,后退向门外走去,并没有出门,而是站在门口对着门外的是侍卫吩咐着。

    昔莲端来热茶,浅夏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边,我用手一端,茶盏倾覆,落在地上,溅湿了地上的白蚕丝毯子。

    我翻着手腕看了看,昔莲一下子跪在地上,“娘娘,奴婢该死!”

    我看向浅夏问道:“本宫现在,看着狼狈吗?”

    浅夏摇了摇头,哽咽道:“殿下除了瘦了些许,跟曾经一样,不能狼狈!”

    我眼底闪过凌厉的光,望着跪在地上的昔莲,“起来吧,再去端一杯过来便是!”

    “是!奴婢这就去!”昔莲带着惊惧,躬身退了出去。

    南行之进来的时候,桌子上摆上了白粥,艳笑边凉白粥边道:“娘娘这些天一直昏睡,王上一直在叮嘱奴婢们,待娘娘醒来,先吃些白粥,再进其它!”

    “放下吧!”我嗓音嘶哑,带着几分冷淡,“本宫可以自己来,本宫的手腕没有废掉!”

    “是!”艳笑带着一丝惶恐,慢慢的把粥碗放在我的面前,我伸出手,去拿着那个汤匙,去端那个碗!

    不是碗太烫,而是我根本就端不住,一下子,粥碗就像那茶盏一样倾覆落在地上。

    汤匙在我手中,我都控制不住手在抖,南行之上前一步,恰之羌青从里面出来,南行之又退回去了。

    我偏头望着羌青

    羌青笑容淡然,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殿下,没事了,南疆王睡一觉,明日醒来,就可以和殿下说话了!”

    我暗舒了一口气,口不对心地说道:“其实我希望他早点死,你救他做什么呢?”

    羌青走到我面前,望了一眼地上的粥碗,从我手上接过汤匙,揉了揉我头,语气中夹杂了一丝心疼:“说什么傻话,你知道我希望你幸福,看见你这个样子,哪里有幸福的模样?”

    艳笑忙又盛了一碗粥,羌青接了过来,用汤匙轻轻的搅着,“你爱上他,在我预料之中,可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本以为南疆出情种。尤其是南霁云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你,会倾尽天下在所不惜!”

    “我预料了开头,想到了过程,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姜了,我无能为力救不了他!”

    我的心一阵阵痛,强忍着痛,含笑道:“羌兄,说错了,本宫没有爱上他,这世界上的事情,身处在皇宫里的人,本来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只不过南霁云他能让我利用而已!”

    羌青无奈的一声长叹,吹了吹汤匙里的粥,递到我嘴边,“等南霁云死后,跟我走吧!”

    我一愣,却看见南行之刚刚退回的一步又上前了,小手死死地攥紧,琉璃色近透明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羌青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吃下他递到我嘴边的粥,而是自己重新接过汤匙,把那一口粥放在嘴里,直接吞下道:“多谢羌兄的好意,等南霁云死了,我上书回姜国,如果回不去,我就在这里等姜翊生来接我回去。”

    我的话音一落,南行之上前的一步又退了回去,立在一旁,几近透明的眸光,落在羌青身上。

    “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你呢?”羌青继续说道:“我可以让你摒弃所有的纷纷扰扰,我可以带你行走在这天下,蛮荒十六国很好玩,我可以保证,你跟我走,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你!”

    一个汤匙只有一丁点重量,而我拿着却止不住的在抖,“当!”汤匙落进粥碗里,粥溅了出来。

    我怔了怔,盯着粥碗淡淡的说道:“羌兄真是说笑了,本宫是南疆的皇后,和亲远嫁的公主,夫君死了,要么回故国,要么去守陵,除此之外,哪里也去不了!”

    羌青伸手拿了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溅在我身上的粥,“你完全可以有新的生活,不要把自己局限,跟我走,我能让你无忧!”

    “你不爱我!”我神色无波的落在羌青的双眼内,他的眼神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似乎还像原来的样子,“羌兄,你忘了,你在我心目中可是那天上的仙人,就算你想堕落凡尘,让你堕落凡尘的人也不会是我,你太虚无缥缈了,抓住你的人会很累,哪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羌青微微颦起了眉头,拿起了汤匙,这一下子执意让我吃下去,我垂下眼眸,就着他的手吃下他手中的那一口粥。

    “你我之间,不一定非得要爱情!我们可以是知己。我带你走,当搭一个说话的人也一样!”

    我抬手拒绝了,他第三次像我喂粥,笑得苍白:“看来蛮荒十六国有一个女子,让羌兄牵肠挂肚了,羌兄你是狼狈逃开了吗?”

    羌青把粥碗放在桌子上,神情未变,凝视着我:“姜了,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若我说,爱上你了,你会不会跟我走?”

    我望了他半响,难道是我猜错了?蛮荒十六国中没有女子改变他?他来南疆只是想带我离开?

    再一次的摇了摇头,不知谁给我包扎的手腕,我轻轻的扭动着,除了用不起力气来,除了不拿东西,轻微的颤抖,到真的一点也不疼。

    “羌兄你不会爱上我,就像我不会爱上你一样,也许我们两个是一种人,不会轻易交心,对待所有的事情,警惕再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了!”

    羌青慢慢的俯下身体,凑近了我,他身上依旧在蔓延着药香味,这个味道让人心里很平静,让人觉得他真是一个医者,医人,医心什么都能医得下!

    “殿下,你已经万劫不复了!还怕什么呢?”

    我对上他毫无波澜的双眼,良久,才道:“羌兄,我没有爱上他,我只是想和他同生共死,我还没有万劫不复!”

    羌青手突地抚上我的胸口,意味深长道:“他在您的心中留下了印记,就算情蛊之王,您可以活着,但是你体内的情蛊并没有解,殿下他如此情深,在你心中留下浓重一墨,您还能爱上其他人吗?”

    他好像在剥离我的伤口,来让我正视对南霁云的感情,“羌兄,我不会跟你走,我要等我的翊生来接我。我要死,也死在我唯一的亲人身边!”

    羌青慢慢的把手移开,直起了身体,慢条斯理,玩味道:“姜国的大皇子也许是良人,也许非良人,心智近妖,得不到会毁掉的,这就是命也许南霁云死掉是好事,不然的话这将来得生灵涂炭了!”

    翊生是良人?非良人?

    南霁云对巫羡也说过,姜国大皇子也许是良人,姜翊生为什么会是良人?

    他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弟弟,不可能是我的良人

    “他是我的弟弟”

    “嘘”羌青一下打断我的话,话题一转,头一拧,看向南行之,言语饱含深意道:“南疆的太子殿下,也很有趣命格很奇怪啊!”

    南行之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站在那里不动不语,只用琉璃色的眼眸和羌青对视。

    我的目光扫过南行之,轻笑道:“羌兄除了擅长游走在各个国家,原来还擅长星宿。参透命格,可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连连了!”

    羌青低笑了起来,嗓音如泉水般沁人心弦,“略知一二,你知道我曾经在西凉呆过几年,西凉的前身又是柔然,柔然的圣女知天命,擅卜卦,对星宿对命格听说已经达到了可以修改任何人命格的本事。所以西凉皇宫,有一本那个时候留命格书,我有幸翻看了一二,也就略知一二!”

    “你涉足的可真多!”我半眯起了双眼,修改任何人的命格?有这样的奇书,我倒真是第一次听说。

    羌青笑了起来,风华绝代,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这叫有备无患,毕竟你的羌兄我,要行走于江湖,游走在各个国家,没有一点本事,会尸骨无存的。你要有兴趣的话,改日我写封信给西凉王,让他把那本书拿来给你瞧瞧?”

    “那就多谢羌兄了!”我看了一下里间的方向,问道:“不知羌兄在南疆逗留多久?本宫可不可以邀请羌兄在南疆的皇宫里多住几日!”

    “可以啊!”羌青衣袖轻甩,白袍轻扬,声如如溪水潺潺:“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为你而来的!”

    我含笑相对,对着南行之道:“太子殿下,这位是医治你父王的神医,替本宫好好招待,待五爪醒来的时候告知本宫一声,本宫现在乏了!”

    “是,皇后娘娘!”南行之弯腰拱手应道。

    羌青嘴角含着笑意,目送我往里间走去,我嘴角的笑容霎那间隐去,羌青到来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

    为什么来了要带我离开?

    我到底像他是哪个故人?才会让他不辞辛劳的从蛮荒十六国赶过来。

    南疆后宫里到底谁才是他的人,他哪里是游走在各个国家,他分明是在各个国家里装桩子,来掌控各国的动态

    南霁云躺在床上,呼吸浅浅,我躺在他的身侧,靠着他,低声询问,“南霁云,你让我活,不愿意和我殊途同归,那我就活着,既然我活着,南疆的摄政王大人我让他去死,你说好不好?”

    回答我的是寂静,回答我的是不注意都听不见的呼吸声

    “你不说话,我当你应了,你说过谁伤我,就让谁死我当真了,就像你说你爱我,我当真了一样!”

    我自说自话,我当他在侧耳倾听,我当他在默认我所说的一切,我当他首肯了我要杀南域锦的心。

    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勾起嘴角,我闭上眼,渐渐睡去,昏沉地睡去。

    春风中带着夏的味道,有了一分燥热

    整个皇宫生机勃勃,走到哪里都是郁郁葱葱的

    南霁云第二天像羌青说的那样醒来,他醒来的时候,我正在穿外袍,尚衣局送来的

    凤袍

    一只凤凰展翅高飞,金线勾勒,暗红色的凤袍华贵优雅,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珠翠点缀,凤钗横插。

    十指豆蔻鲜红,唇瓣似血

    “皇后这样很美!”南霁云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烈焰红唇,绝色潋滟!”

    我闻声扭身望他,张开手,宽大的衣袖,拽地的裙摆,说道:“可惜你死了之后,这件衣裳也就可以烧掉!”

    南霁云眼神一下子黯淡,“皇后说得是,看来孤前些人命尚衣局给皇后做的衣裳用不上了!”

    是啊,尚衣局的尚宫拿凤袍过来说,南霁云让尚衣局给我做了十年的衣裳,十年的凤袍

    他都死了他死了,新皇登基,我怎么可能穿凤袍?

    “用不上就烧掉!”我口气淡淡的说道:“陪你去好了!”

    南霁云点了点头,“也好,这样孤有个念心,不会寂寥!”

    我的手臂一垂,立在他面前,“王上,本宫好好听你的话,好好的活着,垂帘听政,把你南疆搅得天翻地覆,让你死都不安息!”

    南霁云伸手,拉过我的手,眼中心疼泛滥成灾,轻轻地摸在我的手腕上,“南疆是孤送皇后的礼物,皇后想要怎么处理,皇后高兴便是,行之不会违背皇后的意思的!”

    “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垂眸望他苍白没有一点血丝的脸,“你知道行之是姜颐和的弟弟,所以才会收养他对不对?”

    南霁云嘴角噙着一抹悲凉地笑,“孤是一个傻子,七年前去姜国借兵的时碰见姜颐和尾随着她,才得知她是宫里的人,各方打听才知她是姜国公主。”

    “借到兵之后,孤想再见她最后一面,与她告个别,在后宫的小门,等啊等,想着她若偷偷的溜出宫来,我定然碰见。可没等来姜颐和,却等到姜国皇宫里的太监拎了一个婴孩出来,在这后宫之中能生下孩子的只有皇上了。”

    南霁云说着。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似乎越发虚弱与苍白。

    “孤就尾随着那太监,那太监直接就把那孩子扔进护城河里,孤就纵身一跃,救了那孩子,经过收买多方打听,才知那孩子是姜国宣贵妃的儿子,姜颐和的弟弟!”

    听到这里,我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王上当初是在想,自己把这个孩子养大,以后可以作为筹码,来讨姜颐和欢心是不是?”

    南霁云置若罔闻,对着我的手腕轻轻一吻,“可惜孤识人不清了,才会和皇后阴阳相隔!”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不知道是讽刺他,还是讽刺我自己,又或者说是讽刺姜颐和。

    “那个孩子被你养的不错,铁石心肠,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心,杀姜颐和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动容和心慈手软!”

    南霁云用了一些力,我被他拉坐在床沿上,他长臂一伸。把我带向,俯身给了我一个绵长而深的吻,唇瓣相贴,带着血腥味

    额头相抵,南霁云藏起了眼底最深的不舍,低声道:“孤真的庆幸捡了他,孤死了,姜了会是南疆最有权势的女子,会是南疆最尊贵的女子,没人能伤害姜了的。”

    我眼中闪过一抹痛意,心中跟着阵阵的痛了起来,告诉自己,不能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怀,已经逐渐冰冷了,他的怀不能让我依偎了!

    我慢慢地远离他,声音很淡道:“臣妾多谢王上的运筹帷幄,算计得当,才让臣妾有了依靠!”

    南霁云眼中闪过难过,嘴角的扬起浅笑:“皇后是孤的妻子,孤做为皇后的夫君,为皇后谋划一切是应该的,孤会亲手送你坐在那高坐上!”

    我缓缓的舒了一气,起身对着南霁云屈膝行了一个大礼:“臣妾一定会长命百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百年之后,臣妾死了,也不会去找王上所以王上不用在奈何桥上等臣妾!”

    南霁云眨着眼,满目的纵容掩盖住悲悸和不舍,“没关系,皇后不来找孤,孤找你去下辈子,早早地寻了你就好。”

    我望着他,含着眼泪,笑了

    他靠在床也对我笑着

    时间静止,我与他四目相对他不愿意与我同生共死,那我就好好地活着一直走,一直走,不回头等着姜翊生来接我!

    惜时池水没有被抽干了,巫羡不知用什么方法让五爪醒来了,五爪身上的鳞片全部退得一干二净,只有脖子下的两片相贴的金色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

    羌青见到五爪很是吃惊,好半响才道:“五爪这七国之乱安南惠少帝的皇后,养的怪物?”

    巫羡手摸在五爪身上,目光极淡,“这是我巫族的圣物,不是什么怪物,阁下的用词,请自行斟酌一些!”

    羌青哦了一声,抱拳道:“抱歉,我是一个乡野村夫,见到传说中的“圣物”可以压制心中崇拜之情,故而口不遮拦了一些,还望莫要见怪!”

    巫羡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皇后,王上既然让您寸步不离的带着五爪,那臣就把五爪交给你!”

    我微微颔首,唤了声:“五爪,过来”

    五爪屁颠屁颠的跑来,长长的尾巴左右摇晃,如玉的角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晕。

    吐着信子在我脸上舔了一下,我伸手挠着它的脖子,它圆滚滚的双眼眯了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羌青看了又是一阵吃惊,平波无澜的眼神,闪了好几下。

    十指豆蔻鲜红,我边挠五爪,对巫羡冷酷的说道:“巫羡大人,本宫想要摄政王大人的命,还请巫羡大人施以援手,不要横加阻拦!”

    巫羡眼中妖冶一闪,犹如最毒的蛊虫。双眼盯着我,似在找我眼中有没有半点玩笑。

    春风吹过,裙带飞扬,见他不语,我又冷冷道:“巫羡大人,本宫要摄政王大人的命,王上已经首肯了,还请巫羡大人不要横加阻拦,加以施加援手,帮助本宫!”

    巫羡脸上没有笑容,神色之间带了几分冷意:“皇后娘娘,王上明日举行让位大典,并没有告知臣要杀摄政王大人!”

    我无情的说道:“王上没有告知你,但告知了本宫南域锦必须得死,本宫不想再一次被人放血,不想王上不让本宫死,本宫被别人杀了去!”

    所以南域锦非死不可不然的话他天天惦记着我的性命,我在这南疆活不下去,我活不下去,怎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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