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回工兵营去了,走的时候带上了那瓶精油。
苟小小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听着门外的雨声,莫名的一阵心烦。
雨水溅进屋内,打湿了门前的一片。
看着那边湿润的痕迹,眼前浮现的却是闫氏离去时渐渐被雨帘朦胧的凄美背影,苟小小的心此刻抽疼了一下。
这份痛楚自她眼中弥漫开来。
她当然希望闫氏和连长有个完美的结局,但即便她为他们做的再多,还是会深感无力。
她,无力回天。
苟小小忧心忡忡,门帘那边鬼影重重。
她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只手。
手的主人似察觉到什么,当苟小小的目光打在手背上时,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里屋,李家姐弟俩抱团,跟任良嘀嘀咕咕起来。
“小小刚才在跟谁说话?”李水仙问。
“那瓶精油那么贵,她就送人家了?”李跃峰问。
李水仙又问:“我好像听她们提到连长,就是你们连的连长吧?我好像还没见过你们连长……”
李跃峰又问:“你们连长病了?啥病?听她们那意思,你们连长好像还病得挺严重的,精油对你们连长的病情都没有帮助?”
拿连长的事来满足这姐弟俩旺盛的好奇心,任良觉得这样做并不妥当。那是对连长极大的不尊重。
他沉着脸,没有理会李家姐弟俩,打起帘子到堂屋去。
“你明知道连长活不久了,你还撺掇闫嫂子去追求连长,你觉得你这样做好吗?”任良越说越生气,“连长走了,你让闫嫂子以后咋办?”
苟小小心情正不好,任良这一下正好撞到枪口上。
“我是撺掇了,我就没有阻止过了吗?”苟小小火大道,“闫嫂子明知道连长得的是绝症,还要跟连长守在一块儿,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不用想都知道因为啥!我倒是纳闷,你跟我置啥气!”
“我……你没有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你就没有为闫嫂子的将来考虑过?”
如果连长没有生病,任良当然也支持连长跟闫氏在一起。
苟小小看着他,反问:“那你觉得咋样才是为闫嫂子好?”见任良支支吾吾说不上,她接着说,“在闫嫂子没有对连长展开主动追求之前,大家都知道她喜欢连长,但很多人都怀疑她的这份真心。她一个年轻的小寡妇,被贴上‘克夫’的标签,被人辱骂是破鞋,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真心喜欢她?喜欢是啥东西,能变成工分,给家里换粮食吃吗?
到底是思想多迂腐多传统的人,才会这么排斥追求自由恋爱的女性?闫嫂子大胆的追求自己所爱,这怎么了?只不过她爱的人正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这又怎么了?
我告诉你,她要是不追求连长,会有怎样的将来——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一直延续至今,尤其是农村家庭,出生在农村的女孩,注定要在父母的安排下早早的嫁人,且不说嫁出去又会有怎样的生活。嫁出去的姑娘就等于是泼出去的水,闫嫂子年轻丧偶,她家里人要是接纳她,她早就回娘家了。
她回不了娘家,只能在夫家赖着,每天都要忍受抵抗大伯子的欺负和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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