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串儿从家里吃了饭,如洪大夫所说,果然又来医院看望苟小小。
他这回来,没有带一帮子小孩儿,而是带了一名中年妇女。苟小小听他喊对方为“桂奶奶”。
按辈分,她应该喊对方一声“桂大娘”。
桂大娘跟串儿一道儿来,还挎了一个竹篮。篮子里装有一盒火柴和厚厚的一沓纸钱。
串儿到冰川边,跟苟小小说:“姑,跟我们一块儿去到河边给我栓子叔烧纸吧。”
“啊?”
这事儿来的太突然,苟小小没反应过来。
为啥要到河边去烧纸?
栓子又是谁?
见她一脸懵懵然,串儿又说:“我妈说你这病是因为水鬼上身引起的,跟桂奶奶一块儿到河边烧纸,马上就好了。”
串儿自以为解释的很清楚,见苟小小仍是一张黑人问号脸,便求助似的看向了桂大娘。
苟小小有些哭笑不得。她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受了寒气,不是因为什么水鬼上身!到底是谁在以讹传讹!
她刚要开口解释这些,就听桂大娘笑着说:
“十来年前,我那儿子就是在那河边淹死的,你跟串儿这回大难不死,八成就是我儿子显灵,帮助了你们!”
此时此刻,苟小小的内心是极其无语的。
她很清楚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什么,但她这会儿要是开口解释清楚,那就是对死去的栓子和眼前这位丧子多年的女人极大的不尊重。
千万种说法,都不比死去的儿子显灵一说,更能让桂大娘心获安慰。
被桂大娘那朴实的笑容触动,苟小小决定下床活动活动。
于是,她拎着果篮,领着大魔王,跟串儿和桂大娘一道儿走了。
她一出医院,就被一帮小孩儿围住——
并不是她多么受欢迎,这些小孩儿都是冲着她拎的那些水果来的。
苟小小把水果分完,就给自己留了一颗苹果。她正要张嘴往苹果上啃,突然听到“咕咚”一声——
她低眼一看,见一个穿着开裆裤的三四岁小男孩儿,仰着小脸儿眼巴巴的望着她……手里的苹果,嘴角还挂着他没有完全吞咽下去的口水。
苟小小闭着眼,自我催眠:“看不见看不见……”
她到底是于心不忍,于是两手抱着苹果,要把整个苹果一掰两半。
我掰——
嘿哟,这苹果太挺结实哈!
我再掰!
嘿哟,这苹果不是一般的结实啊!
我掰我掰我掰掰掰——
苟小小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累出汗来了都,还是没能让这苹果裂开一条小缝儿。
顶着脑袋顶上大写的“尴尬”,苟小小干笑着解释:“可能是我大病初愈,身上的劲儿还没恢复过来,哈哈……”
她把苹果囫囵个儿塞给那小男孩儿,捂脸心想自己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干脆,刚才不就可以避免一场尴尬了吗!
得了苹果,小男孩儿兴高采烈的跑到那些同样分到水果的哥哥姐姐们跟前,把手里的苹果举高,说:“我也有——”
本来因为把最后一个苹果分出而欲哭无泪的苟小小,看到那些小盆友们脸上满足的笑容,整个人瞬间就被治愈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43s 2.39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