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恐极。
因而,也怪不得王作福此刻面如金纸,浑身冷汗不止了。
不过,片刻功夫后,王作福也从这种惊骇欲绝的思绪中回了神,仔细反思起这几年是否在自己的监管下,出过这么大的纰漏。
左思右想得出的结果就是……似乎没有。
又仔细想了想,王作福才放下了紧提着的心,转而,他又哭笑不得想起这位搅风搅雨的宁昭仪,似乎从她突然崛起后,他就在不断的反思自己,这日子过得忒托马苦逼了。
而翠莹,她虽然没有王作福想的多,但是,也微妙的觉得,自家娘娘的笔迹和陛下想象,兴许确实有可能是……拿陛下的写过的字描的红。
若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呵呵……
翠莹如坐针毡,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煞白。
不提屋外两人的魂不守舍,却说房间内,笔迹相同一事被傅斯言轻轻揭过。
他面上不显,可是私心里却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两个的字迹,本就应该如同一辙。
这晚上两人安然的拥抱在一起休息,倒是没有再妖精打架。
却说翌日就是元宵佳节,宫里整个热闹起来。
早有丫鬟和太监在宁熹光(?)的指示下,将宫里重新装扮起来。树上重新挂上了红灯笼,边边角角的地方,也贴了喜庆的剪画,衬得整个宫廷都格外热闹喜庆。
大新朝是没有元宵宫宴的,甚至宫里也没有赏灯等活动,因而,这天下朝后,大臣们都纷纷散了,连带着傅斯言,这日都懒散不少,等天色擦黑时,就来了菡萏宫。
宁熹光此时已经换好了出宫的衣服,她穿着红色绣蔷薇花纹的锦缎小袄,下边穿着一条同色的百褶如意月裙。挽着灵蛇髻,坠着红宝石的耳铛和项圈,手上还有同样由红宝石镶嵌而成的镯子,整个人光彩夺目,熠熠生辉,让人大眼一看,便知是个养在富贵人家、深受夫君宠爱的娇娘子。
“好看么?”宁熹光欣喜的跑来献宝,“我可没太出格,那些太出挑的衣裳首饰,我都没带。不过我想着,咱们出去玩一趟,不打眼就好,去没必要太寒酸,打扮的类似富贵人家就成,还能避免一些麻烦,所以我就挑了身上这身,又喜庆又漂亮,还有这套红宝石的首饰头面,是不是衬得我人比花娇?”
屋里众人忍不住同时在心里吐槽:宁昭仪娘娘,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吧?
傅斯言好笑的看着她花蝴蝶似得围着他转圈圈,有些眼晕,不知是她绕晕了他,还是眼前的人笑靥太迷人,让她禁不住心跳紊乱,脑部充血。
心中起了杂念,手上也有了动作,他一把将她禁锢在胸前,看着她,“就这般想出去?”
“那当然。”
“那便出去吧。”
宁熹光狐疑的瞅他一眼,“你就穿这身衣服出去?”
元帅大人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常服,但是帝王的常服好一般人的能一样?
这衣服看起来低调,但在衣领和袖口,以及衣摆处,都用金线绣着暗纹,那暗纹的形状为五爪金龙,唯有人间天子可降之穿在身上。
虽然夜晚灯色暗淡,大家忙着赏灯,也不见得有心思注意别人的穿着。但是,万一呢?
万一有那心明眼厉的,就注意到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呢?那可是要命的。
宁熹光想着就立马拉着傅斯言的手,往内室走,从中取出一件黑色绣金边的长袍,“你穿这件,这是我做的,今天才刚刚绣好,你穿着应该合身。”
傅斯言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惊喜,因而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诧,随即他深邃的眉目间漾开怡然的浅笑,看着这精工细作的锦袍问她,“当真是你亲手所制?”
“那还有假?”宁熹光傲娇的斜睨他一眼,“我的女工还是很拿的出手的,之前是懒得动手,才没给你做过东西。不过么,你最近一段时间表现很好,我总要给你准备点礼物,好好奖赏奖赏你。”
王作福:“……”
翠莹:“……”
他们耳聋眼瞎,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辞都听不见,什么碍眼的画面都看不见,他们就是两个存在感的隐形人。所以,两位主子你们尽情的腻歪吧。
傅斯言好笑的重复着她的话,“奖赏我?”低沉的声音满是磁性,压抑的声音说话时间,那种磁魅的性感,简直要爆棚了。
宁熹光觉得自己耳朵要怀孕了,被元帅大人这声音迷惑的不要不要的。因而,在元帅大人有开口说,“宁愿换一种奖赏方式时”宁熹光还不知所以然,傻傻问他,“你想换什么方式?”
“床上的方式。”
“流氓啊你!!”
小两口打情骂俏一番,而后傅斯言换上那套由宁熹光亲手制作的衣服,两人低调的出了宫。
朱雀街上成了一片灯海,造型各异的灯笼蒙上不同的绞纱,放射出不同的光辉,或蓝,或紫,或红,或黄。整个大街陷入辉煌的人间灯火中,如梦似幻。
朱雀街主街道上人流不息,车马穿梭不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下车下车,咱们下去走吧。赏灯还坐在马车上,这是什么事儿?”
鉴于宁熹光强烈要求,两人在街口隐蔽处下了车,沿着灯火,一路往朱雀街中心区域走去。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街上往来都是欢声笑语的年轻人,姑娘们穿戴一新,与姐妹兄弟走在一处,偶尔与陌生的年轻男子视线相对,羞得小脸通红。
男儿或潇洒舒朗,或温文尔雅,或矜持的陪着姐妹,或与同窗好友侃侃而谈。
宁熹光见状面上的笑意一直没停歇过,她轻扯傅斯言的衣袖,含笑说,“这就是你治下的京城,百姓和乐安康,丰衣足食,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嗯。”
“嘿嘿,我看着也很高兴呢。唉,你仔细听听,那边有几个年轻人,在讨论你登基以来的功绩呢。轻徭薄赋,兴办各类院校,科举制选拔人才,允许寡妇改嫁,收服边疆领土,将各小国打的落花流水,还边疆以安宁……简直说不过来了。”
宁熹光听着旁人议论,才由衷的有种元帅大人就是陛下的真实感,她情真意切的感叹,“你这个皇帝当得真称职。”
“不埋怨我时时批奏折,没有时间陪你了?”
“这是同一码事儿么?”宁熹光甩给他一个妩媚的媚眼,“你励精图治,为民谋福利,这是你值得表扬的地方。但是,同样,身为帝王,你更应该知人善用啊,不然什么事儿都自己动手去做,那迟早有一天累死啊。”
宁熹光半埋怨的说,“你就是太有责任心了,这样不好啊,你太能干不就显得你那些大臣很无能?他们心里肯定委屈死了。”
宁熹光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无奈傅斯言只是过了过耳朵,根本没将这话听在心里。可此时再听,难免就觉得很有道理。一时间,他倒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当真如此?”
“可不是。哎呀,出来玩,咱们就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咱们痛痛快快的玩一回么,不然岂不白出来一趟?”
“也好。”
前边人流涌动,听说是一家名为天人居的高档酒楼在搞活动。
活动的内容倒是挺符合今天的节日,乃是猜灯谜。听说还举办人还列出了三个奖项。
一等奖奖励御赐的笔墨纸砚一套;二等奖奖前朝青花瓷笔架一尊;三等奖为一套纯金首饰——别看着金俗气,像是不得世家贵女们的喜欢,可实际上却不然。因为这套金饰是成套的,加上设计别致,造型优雅精美,让不少闺阁女儿为之心动。
最起码,就这一会儿功夫,宁熹光就听见好几个小姑娘在盛赞那套金饰了。
这个说,“那对金累丝灯笼耳坠真漂亮”,那个说“我瞧着那支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凰步摇更惊艳”,还有人说,“明明那支镂金菱花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流苏都美出天际了,你们没觉得这流苏更让人心动么?”
宁熹光也觉得这三个小姑娘眼光不错,最起码和她挺相似的。她也觉得那支不要惊艳,灯笼耳坠漂亮,流苏美破天际,看来,她和那三个小姑娘应该很有话题聊。
宁熹光有点小兴奋,这种感觉类似于找到同道中人的那种激动亢奋,可惜,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三个明显出身不低的小姑娘,正含羞带怯、小脸晕红的看着自家元帅大人。
那眼神娇滴滴的都快拧出水来了,可是让宁熹光心酸二郎一把。
她突然就觉得,和这三个小姑娘审美相同,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傅斯言这会儿功夫没有听见她絮叨,耳根太清净,他竟还有些不适,侧首过来就看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不免好笑,“又怎么了?可是想要那套首饰?”
“那倒没有。”宁熹光回神后,因为自己方才类似吃醋的行为暗自好笑。她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些小姑娘的醋?话又说回来,宫里那么多美人元帅大人看不见,又岂会在宫外觅食?
元帅大人根本不是那种人,他可专一了,有了她,便只守着她一个,可没闲情搭理别的小姑娘。
她也是太爱酸了。
做好心理安慰,宁熹光瞬间觉得松快不少,就又笑着回应元帅大人说,“这一套金饰虽然不错,不过比起宫里的首饰,还是差些。我要用就用最好的,你不明白么?再说了,我的首饰已经够多了,你隔三差五就让王作福往我哪儿搬些东西,各种首饰还有开采好的珠宝原石,我哪儿多的都快装不下了,再买回来也是搁着生尘土,还不如给真正喜欢她的小姑娘。”
“嗯。要猜谜么?”
“不想去。”宁熹光依靠在元帅大人胳膊上,“人太多了,咱们就不凑那个热闹了,省的被冲撞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想不想猜谜?”
“你觉得呢?”
宁熹光故作正经的想了想说,“我猜你应该想吧,毕竟你是皇帝,之前忙着国事,肯定从来没在元宵节的时候出来过,更加不可能参加过这样的活动。所以,此刻你是不是跃跃欲试,非常想参与一把,赢一些奖品回来?”
“哎呀,别打啊,实话而已,还不让我说了?”宁熹光脑袋上挨了很轻很轻的一下,她却装作很痛似得,不住的呼痛,害的傅斯言差点怀疑,是不是刚才真的在一不留神的情况下,下了重手。
“嘿嘿,既然咱们都不想猜谜,那就继续逛逛吧。这些灯笼汇聚了不少能工巧匠的心思,还真挺别致的,我看了还真喜欢,咱们买几个回去好不好?”
“可以。”
两人相携离去,甜蜜恩爱的模样,如同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这让不少少女如遭雷劈,心灰意冷。
她们自然早就注意到那身姿昂扬,英俊倜傥,满身贵气的男人,几乎对他一见钟情。这也不奇怪,毕竟他的姿容仪态都是上上等,又威仪深厚,小姑娘们那个不爱这种类型?
就是可惜他身边有了娇妻作陪。
原本她们还抱有希望,她们夫妻不和,她们好有机会趁虚而入,可如今看他对妻子的宠溺模样,她们真是心都碎了。
傅斯言可完全不知道,只是片刻功夫,就有不少女儿对他心碎。至于宁熹光,她只想呵呵呵……
街上的灯笼样式新奇,宁熹光看了片刻,就忍不住下手了。
先是买了一个萌的人心都化了的小兔子灯,继而买了一个色彩搭配特别绚丽的金乌神鸟灯笼——买这个灯笼的原因就不用解释了,那绝逼是满满的回忆啊,以至于让宁熹光控制不住下了手。
买过来后仔细欣赏,宁熹光面上的笑容浓郁的让人看了心跳怦然,悸动不已。
好好欣赏了一番金乌神鸟灯笼,宁熹光甚而重之的将之交到傅斯言手中,郑重叮嘱说,“你拿着吧……可要拿好哦,我很喜欢这盏灯笼的。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准备把它挂在咱们寝室的地步,你可千万不能让它出差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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