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逗留了,好像身后有虎狼追着她一样,最后竟然是跑远的。
璃潇回去后,找到三十,正好三十闲着,就和他讲了今日的事情。
说起秀秀,三十也忠心地祝福着:“希望容夫人和容家军也能百年好合。”
“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一件幸事。”璃潇负手站立,身子纤细。
本来是在说卫楚秀的亲事,哪里想到,三十关注的地方,原本就不在那里。
他若有所思地说:“慕夫人,这个称呼还挺好听的。”
璃潇瞪大眼睛,抬头望他,脸慢慢地红了,说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好听了呀!”
“哪里都好听啊。”三十心想,还是银杏机灵,他之前怎么都没想到呢。
璃潇这会儿也局促得跟刚刚的银杏一样:“明明就很怪。”
三十极为认真地表示:“我觉得很顺耳,以后就让别人这么称呼你。”
璃潇气嘟嘟地说:“就你一个这么想,他们才不会这么叫呢。”
“那要不咱们打个赌,我保证,没几天,他们就都改过来了。”三十戏谑地对璃潇说。
璃潇是个商人,骨子中不服输得很:“好,我和你赌。”
三十靠近璃潇,在她耳边说:“我还有一个前提条件,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璃潇撇了撇嘴,补充了一句:“你可不能直接要我去宣布,让他们叫我慕夫人。”
“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三十眨了眨眼。
于是队伍中没多久,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大家叫璃潇掌柜的名字,她都不答应。
璃潇虽然掌控着玉泽,却很亲和,也从没无视过谁,那这是怎么回事?
银杏在璃潇那里吃了亏,就准备找回场子呢,她转了转眼睛,犹豫地叫璃潇:“慕夫人?”
果然,璃潇慢吞吞地转头,看着银杏,眼中明显带了埋怨。
她和三十就打赌一天,没想到最后把她戳穿的,竟然是银杏!
银杏一看璃潇回答了,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哈哈哈……上午那会儿,你不是还打趣我么,这回好了,风水轮流转啊!
“别笑了!”璃潇轻声呵斥,可惜她那红着脸的模样,银杏是半点儿都没看出生气来。
啧啧,分明就是挺喜欢这个称呼的,还故意说不喜欢,银杏体贴地表示:“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把这件事告诉队伍中的其他人。”
璃潇一愣,拔高声音,喊银杏的名字:“银杏,你回来!”
可惜银杏跑的太快,根本就不给璃潇阻止她的机会。
本身她性子就活泼,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在她有意的撺掇下,就连那几个随行的少林僧人,见到璃潇,都会叫一声慕夫人。
璃潇简直都要掀桌了,什么慕夫人啊,叫我的名字!
晚上休息的时候,璃潇气冲冲地看着三十,恨不得把被子砸到三十的脸上去。
三十高兴极了,今日的事情,多亏了银杏,他想着等下一个城池,给银杏买些什么当谢礼呢。
璃潇此刻正气冲冲地坐在榻上,他们在一个小镇子上的客栈休息,房间不足,两个人住的屋子很小。
三十放眼一望,屋中的摆设便尽收眼底了。
他没有着急走过去,而是站在门边,笑意盈盈:“这是谁惹了我的夫人,说出来,我去教训他。”
璃潇恨不得抽三十两下,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就没见过他这样的!
“你说还能是谁,不就是你!”璃潇指着他的鼻子,气呼呼地:“你和别人一起算计我!”
三十其实心中都笑开了花,奈何脸上还得绷着,他总算是抬腿走了过去,把头低下,和璃潇平视:“是我的错,不知道夫人想怎么惩罚我。”
璃潇淡定地指了指地面:“你今天晚上,就睡这里。”
三十叹气,有些委屈似的:“夫人,你也太狠心了。”
璃潇可丝毫都不留情,三十这个枕边人,算计起她来,真是毫不留情,她下次绝对不和他打赌了,不然会输的连渣都不剩的!
眼看璃潇不松口,三十也不争辩了,坐了下来,好像真的要在地上将就一晚。
璃潇怎么可能舍得,用没有穿鞋子的小脚丫,戳了戳他的后背:“喂。”
三十保持那个坐姿一动也不动,后脑勺对着璃潇:“我有名字。”
“三十。”璃潇又重新叫了一声。
他依旧不动。
璃潇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三十不会真的生她的气了吧?
其实现在一想,慕夫人好像也不难听了,如果自己太抗拒,三十会认为自己不想嫁给他吧?
想到这里,璃潇就慌了,连忙跳下来,要好三十解释。
谁知道,没等说话,三十就马上转过身来,跪在地上,将她抱了起来。
随即,他轻声呵斥她:“都不穿鞋子,就往地上跑,着凉了怎么办?”
他站起来,将璃潇抱到了床上躺好,又用干净的布巾,擦了擦她的小脚。
璃潇眨巴眨巴眼睛,喃喃:“我以为你生气了……”
“怎么可能。”两个人是夫妻,本就不用那样拘束,因为他们是最亲密的人。
“那你刚刚……”璃潇疑惑。
“我不应你,是因为你叫的名字不对。”
璃潇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试探性地叫着:“慕三十?”
三十依旧沉默。他想看看,璃潇得什么时候才能叫那个称呼。
璃潇后来又试了几个,也不对,她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小嘴微张:“……慕夫人的,夫君?”
三十这才展颜一笑,在她的唇上亲了亲,还告诉她:“这次对了,这是奖励。”
璃潇真是恨不得捶他两下,这个三十,比银杏还气人呢。
……
此刻在元太妃和孙梓珊的房间中,灯也亮着。元太妃抱怨地同孙梓珊道:“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得什么时候能到啊。十五给本宫写信,还让本宫别着急。”
孙梓珊已经习惯元太妃的反复无常了,赶路快,她说身子不适,现在慢了,她又着急了。
于是孙梓珊淡淡地说:“咱们还是听凌王殿下的吧。”
元太妃轻哼,这个孙梓珊,一点儿主见都没有。
孙梓珊不抬头,都知道元太妃心中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没主意。
但她要是太有主意,恐怕元太妃还会说,这么强势,以后不得跃过了凌王殿下去。
慕林写的信,也放在元太妃那里了,孙梓珊想多读两遍,都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等元太妃睡下了,孙梓珊轻轻地披起衣服,拿了信,走到庭院中。
小镇子上一片安静,也不知道,这种宁静,能持续多久。
她没敢在屋子中点灯,如果吵醒元太妃,她指不定又要呵斥自己的。
所以孙梓珊就找了一处灯笼的地方,一边借着头顶的光芒,一边品读着慕林的话。
他应该也知道这信是要经手元太妃的,所以在上头,提到自己,都中规中矩。
孙梓珊捏着信,都能想到,慕林在写信的时候,是怎样字字斟酌。
既不会让元太妃觉得他太轻浮唐突,也要让自己知道,他是挂念自己的。
孙梓珊收起信的时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将眼中的泪水忍了回去。
她还小声地嘟囔:“一定是晚上风大,眼睛才这么不舒服的。”
她一个人撑着这一切,不想倒下。
慢慢地往回走,孙梓珊的心,好像也随着庭院中树木被风吹动的声音,沙沙作响。
……
京城中,慕阙已经解手到了慕泽的行踪,可现在,他要思索许久,才能做出决定来。
到底要不要追击?追击的话,慕泽指不定会用出什么手段躲起来,他的人,说不定又会扑个空。
因为慕泽把元锦玉带走了,慕阙对他恨之入骨,西陇的不少官员,都像是走字独木桥上一样,稍有不慎,就能坠落深渊。
慕阙愁的头疼欲裂,可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派人将二娃接了回来,今晚安置在乾清宫中。
寝殿里一片寂静,二娃晚上喝过奶以后,又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
慕阙也只能对他放下戒心来,小声又痛恨地说:“西陇的那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是蠢货,朕不过给他们施加了一点压力,他们就能把百姓逼的造反。”
“现在朝中不少官员都对朕有意见,觉得朕不能拉拢民心,可是这怎么能是朕的错?”
“你亲爹才是心机深沉的,明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现在他却成为了西陇人民心中的大英雄,想想就讽刺。”
“民心归顺,才能所向披靡,这个道理朕当然也懂,唉,现在朕不仅不能逼迫西陇,还得好好对待他们,心中着实憋屈。”
二娃是不了解他憋屈不憋屈的,反正他睡不着,就很郁闷!
于是二娃咿呀叫了两声,明显是不高兴了。
你不要再说话了,你还让不让宝宝睡觉了呀?
慕阙笑了笑,亲了亲二娃的小脸儿:“好了,朕不说了,你快休息吧。”
心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不少,第二日,慕阙就想了其他的办法。
既然不能把弦拉的太紧,那他就恩威并施。
于是接连几道诏令又到西陇,他提供慕泽的行踪,让几个城池连横,共同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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