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亦珏还是无可避免地输了, 而且输得还很离谱, 其实如果她按照余长皓教的基本功,好好打, 稳着打,虽然多半也会输,毕竟打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得多好的事情, 但不至于被程倩楠拉开如此多得比分,输得离谱的根源在于她用了太多炫技花哨的技巧,虽然吧, 这些“糟粕”也是从余长皓那儿学来的……
&什么我这段时间如此勤奋努力都打不过你们?!我感觉我这几天学得比高三的时候还认真!”易亦珏累惨了, 靠在椅子上葛优瘫道。
余长皓正想语重心长地纠正她在比赛中暴露的毛病, 程倩楠便抢先回道:“因为我们打的是小球,而你, 太大了。”说完还瞥了一眼葛优瘫着的易亦珏的胸。
易亦珏早已习惯程倩楠这种调侃了,给她翻了个大白眼:“滚蛋。”
倒是余长皓, 听到程倩楠的话愣了一下, 跟着她的眼神把视线移过去,随即反应过来。
因为水城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了, 白天还好, 到了晚上就有些凉凉的,所以易亦珏原本是穿了外套的,但此刻打球打得有些热,便脱了外套,里面穿的是紧身的黑色跑步服……
网上好像说,易亦珏是>
余长皓的脸有些热腾腾的,不动声色地把冰凉的柳橙牛乳汁贴在脸颊上降温。
孙礼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递了一支给余长皓:“走,出去抽根烟?”
余长皓接过来,把果汁放在桌上,向三人点头示意出去一下,便和孙礼一起出去了。
&来运动员还真的都挺单纯纯情的啊?”程倩楠伸长脖子目送他们出去,像看到了上个世纪的大清人一样,用胳膊肘碰了碰易亦珏,惊奇道,她常年在国外,身边的狐朋狗友要么是老外要么是些富二代,生活作风自然比较开放,在她看来这种玩笑自然是没什么,无伤大雅。
&啊,其实我也很单纯纯情的,就你污。”易亦珏把玩着两个乒乓球道。
程倩楠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有人信你这话,算我输。”
孙礼和余长皓都出去了,孙童童干坐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不知所措,斟酌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易亦珏姐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易亦珏闻言看她,歪着头想了想:“唔,那就别讲了,仅你开心。”
孙童童错愕:……这和电视剧里的套路不一样啊。
好半天,才重新开口:“你知道,我喜欢皓子哥很多年了吗?”
易亦珏玩乒乓球的手停了下来,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表情却还是若无其事,点点头诚实道:“知道啊。”
&孙童童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易亦珏若无其事的回答瞬间压回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什么呢?我喜欢,所以请你放弃?
她好像没有这个资格,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孙童童既然没有再说话,易亦珏也自然再没有回应她,和程倩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近好玩的事情。
此后一连好些天,孙童童都没有再来体育馆,孙礼也不常来,乒乓球室经常就只有易亦珏和余长皓,因为开机在即,易亦珏学得也比以往认真了许多,普通接发球早已没什么问题了,酷炫的技巧也学了不少,就等着到时候镜头大特写,展现她帅气且“精湛”的球技了。
易亦珏掌握得差不多的时候,孙礼突然生病了,晚上吃完饭,正准备休息一下去体育馆,突然嘴角抽搐,神志不清,幸好孙童童也在家,急忙打了120送到医院抢救,诊断为并发突发性脑血栓。
余长皓赶到省医的时候,孙礼还没有出来,手术室外面就只有还穿着家居服的孙童童,孤零零地低着头坐在医院的塑料长椅上,整个人看上去单薄得令人生怜。
余长皓走上去,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情况怎么样?”
余长皓还在洗碗,便接到孙童童的电话,带着哭腔地说孙礼突然生病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今晚不能去体育馆了,余长皓忙问了是哪家医院赶过来,顺便在路上通知了易亦珏今晚的训练取消。
孙童童虽然是个已经上岗了几年的护士,但因为分属口腔颌面外科,处理外伤居多,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的事情,加上母亲早逝,这么多年和孙礼相依为命,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有些慌乱害怕,看到余长皓来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忍不住突然爆发,哭着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都好好的,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你知道的啊,爸爸一直就只是有点三高,平时饮食我也有很注意,每天都锻炼身体,怎么会……”
余长皓伸手拍了拍孙童童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着的肩膀:“没事的,都已经到医院了,医生会处理好的。”
早就得知了消息的易亦珏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和母亲王芳萍来到医院探望的,虽然昨晚就得到了消息,不过想着人家刚刚入院,有不少事情需要安排,自己这个外人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给人家添麻烦,人还得照顾你,便索性等到一切都安排得妥当了,状况稳定之后才挑了个人少的时间前来看望她孙叔叔。
易亦珏在医院楼下买了两箱特仑苏,想了想,又买了一箱果汁。
&呀,快上去吧,人老孙不爱喝你这些东西,送点牛奶就算了,买果汁干啥?”王芳萍拎着自己煲的一壶汤,火急火燎地说。
&人不是据说喜欢喝果汁吗?这几天在这儿应该喝不着。”易亦珏的声音不大,与其说是在回妈妈的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余长皓的父亲是省医胸外科的主任的缘故,人现在虽然出去玩了,不在水城没能来探望,但还是借着职位之便给老友安排了没有住满的高干病房,一人一间,沙发电视洗澡间一应俱全,坐电梯到了这一层还得刷卡或者按门铃通知护士台才能进入这一层楼。
易亦珏看到这一切不禁感叹,谁说资本主义好,在社会主义社会里爬到高位,能比资本主义差多少?
易亦珏和母亲一进门便看到孙童童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的……是余长皓的外套。
孙礼也还在睡觉,易亦珏轻轻地带上门,又被一道力量从外面拉开,是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余长皓:“你们来了?王阿姨好,我刚才回去给孙指导拿了些换洗的衣服和平时要用的东西,顺便给童童拿件厚点的衣服,她昨天走得急,穿得太少了,刚上车就接到易亦珏的电话说要来,还好,正好赶上了。”
孙童童睡得本来就浅,听到有动静立马就醒了过来,揉揉眼睛,把搭在身上的外套掀开,一边穿鞋一边说道:“嗯?王阿姨好,易亦珏姐姐。”
易亦珏向她点头示意,晃晃手中的两箱牛奶和一箱果汁:“这个放哪儿?”
&这儿吧,谢谢你们了,”孙童童还没来得及回答,余长皓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两箱来,放在衣柜旁边的储物柜里,一副主人家的模样,“坐吧,吃点水果,茶几上有剥好了的柚子,你们是喝茶还是喝水?”继而朝孙童童摆摆手,“童童你就别起来了,从昨晚开始你就没怎么睡,都是熟人,王阿姨也不会介意的。”
王芳萍附和地点点头,把手中的保温瓶交给余长皓:“诶,对对对,你好好休息一下,现在这种时候,身体最要紧,我们熟人熟事的,不用麻烦你照顾,再说了,不是还有余长皓吗?女孩子嘛,有男人帮忙就不要太逞强了,你们俩这关系,还用说……”
&就好。”易亦珏声音有些冷淡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易亦珏一出声,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好在王芳萍正和余长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语气。
易亦珏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个什么闷气,孙叔叔是余长皓的启蒙恩师,孙叔叔住院,家里只有一个女儿,顾不过来,余长皓这个做学生的帮忙跑跑腿也是应当的,易亦珏努力使自己调整过来,在心里告诫自个儿,孝顺又勤快,可是大大的优点,打着灯笼都难找。
嗯,打着灯笼都难找,所以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易亦珏点点头,调整过来了,笑着接过余长皓递过来的一杯温热的矿泉水。
易亦珏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刚才的语气,却不曾想余长皓这个敬业的狗仔时时刻刻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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