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别哭了,皇上已经走了。”青烟心疼地用帕子帮许仪拭泪,许仪一把抢过她的帕子,自己一边拭着泪一边往走。不小心踩到断琴的时候,她也生气地一脚踹过去,把断琴踢得更远。
薛文君看着许仪满脸是泪,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仪带着青烟走下楼。
“娘娘,皇上也是为了你好,娘娘别生气了。”青烟一边走还一边劝着许仪,替楚煜说话。楚煜对许仪也是真的好,青烟觉得如果换成她是小皇后,皇上肯这样培养她,就算再苦再累,她都愿意认真地学,因为那是皇上的宠爱。皇上如果不是宠着她,他是不会这样培养她的。
后宫的娘娘那么多,有些的也才十三四岁,懂得的并不多,怎么不见皇上**思去培养她们?
许仪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青烟,“青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识好歹?皇上这样为了我好,我知道,可是他把我的时间排得满满的,有没有替我考虑过,我哪能一下子接受那么多?我没有休息好,什么都学不来。他让我说话的,我说了,他又怪我顶嘴,我不说话,他也要怪我,凡事都是他说的对。”
青烟惶惶地道:“娘娘,奴婢不敢,奴婢是……”
许仪打断她的解释,“青烟,你先回凤仪宫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青烟更加的惶恐,“娘娘,奴婢该死。娘娘,都这么晚了,娘娘又困,早点回宫休息吧。”不让她跟着,万一娘娘迷路了怎么办?她还记得娘娘那次误入冷宫受了伤,就是因为迷了路。
跟在许仪身边侍候了一段时间,青烟也清楚自家小主子在认路这方面很差,能记住的就是凤仪宫到御花园的路,让小皇后自己去静宁宫请安,她都还认不准路的。
许仪深吸几口气,说道:“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你让我静一静,不要管我了。”说着,她独自往前走,青烟担心地跟着她走了几步,她发觉后回头瞪着青烟,青烟急得都要哭了,“娘娘,你就让奴婢跟着吧,奴婢不出声,奴婢就静静地跟着娘娘,保证不打扰到娘娘的。”
皇上是大发雷霆走了,可是小皇后真出点什么意外,皇上绝对会扒了她的皮。
“不用了,你别跟着我来,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不要你在凤仪宫侍候了。”许仪说了一句重话,再次撇下青烟走人。
“娘娘,娘娘。”
青烟冲着许仪的背影叫着,许仪头也不回,她又急又无奈,怕自己跟上去,许仪真的会把她赶出凤仪宫,不跟着吧,又怕皇后出事。青烟一咬牙,决定去找阴德福,不过在去找阴德福之前,她吩咐一名小宫女,偷偷地跟着许仪,预防许仪再迷路。
再说楚煜被许仪气得甩袖而去,回到了他的寝宫乾真宫,余怒未消,在乾真宫还摔了几个花瓶,把奴才们吓得够呛的。阴德福不停地求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呀。”
“朕息不了怒,朕被她气死了。她就是不想当朕的皇后,朕知道的,她想当宫女,她想出宫,她嫌弃朕,朕是九五至尊,后宫那么多的妃子,哪个不爱朕?哪个敢嫌朕?就她敢!朕不能宠她,一宠她,她就上天了。她以为就她那样的,朕很喜欢她吗?不识好歹,朕花那么多心思去培养她,还不是为了她好?是她在学知识,又不是学到知识给了朕。”
楚煜这个九五至尊被气得还真是够呛的。
从他出生起,他就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还没有人敢这样子驳他。
阴德福听出来了。
皇上最生气的不是娘娘不思上进,学琴时在睡觉,而是娘娘说了那句不想当皇后的话。被皇上当成了皇后在嫌弃他。阴德福连忙替许仪辩解,“皇上,娘娘怎么会嫌弃皇上呀,皇上是人中龙凤,说句不怕皇上和娘娘怪罪的话,在外貌上娘娘还配不上皇上呢,所以,娘娘是绝对不会嫌弃皇上的。”
“她说过的,她说过如果朕不是皇帝,她懒得理朕。她嫌弃朕的后宫女人那么多,朕到现在还没有临幸过任何女人,她敢嫌弃朕。”
阴德福狐疑,娘娘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娘娘对皇上瞧着是不太上心,但每次见到皇上都是恭恭敬敬的,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娘娘怎么敢说出来?别说现在这个娘娘比以前那个要聪明一点,就算换成以前那个娘娘,也不会傻到说这样的话呀,这是要被皇上杀头的。
阴德福虽然不解,却不敢往深里问,皇上正怒火冲天呢。
“她想当宫女,朕就让她尝尝当宫女的滋味,等她长大了点,朕就临幸她,再把她贬为宫女,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出宫,以为当了宫女就可以离开皇宫了吗?只要是被朕临幸过了,她就算活到一百岁,也不能出去!”
阴德福大气都不敢出,皇上这怒火还真是旺呀。
楚煜在殿中来回地走动了好几回,把心里的不满都冲着阴德福撒出来,殿外的那些奴才是一个字都听不进耳里,也不敢听。皇上暴怒的时候,他们能有多远就躲多远,这样不会被台风扫到。
“皇上息怒。”
阴德福在他走一回就劝一次。
到最后,楚煜停下来了,他停在阴德福跟前,阴德福偷偷地抬眸看他一眼,见他的俊颜还是一片的漆黑,显然怒火还未消的,吓得阴德福的腰更弯,恨不得连喘气都免了。
楚煜也不说话,也不走动,就那样站在阴德福的跟前。
阴德福的冷汗开始飙出来。
良久,楚煜忽然问他:“阴德福,你说,朕是不是真的操之过急了?小东西不会的,朕都想让她学会,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会贪睡很正常,刚开始去上书房念书,朕也曾经打过瞌睡,慢慢地适应了才好。她本来就懒得很,不推她一下,她就不想动,现在让她寅时就起来去上书房念书,的确会累。下午又学骑马,晚上再学琴,嗯,是不是朕安排得太多了?”
阴德福再次抬头偷偷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似是在深思,脸不那么黑了,阴德福才敢回答:“奴才,奴才是觉得皇上有点操之过急了,娘娘没有基础,应该徐徐图之。皇上要不这样吧,先免了娘娘的琴棋书画,那个可以推迟一点再学,先让娘娘专心念书,专心学骑马,待木兰秋狄过了之后,娘娘不用再去学习骑术了,皇上再安排娘娘学琴棋书画,这样娘娘晚上就可以早点休息。”
楚煜瞪他一眼,“这么说还真是朕错了?是朕操之过急?”
阴德福惶惶地答着:“皇上有错,娘娘也有错。”
楚煜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到椅子前坐下,见到满地都是花瓶碎片,他有点怔忡,“这些都是朕摔的?”
阴德福:……不是皇上摔的难道还是他摔的?他可没这个胆量摔乾真宫的东西。
楚煜似是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吩咐着阴德福:“去,把地面都清扫干净,小东西害得朕大发雷霆,摔了几个花瓶,明天朕向她索赔。”
阴德福差点被楚煜这句话逗笑了。
他恭敬地应着,“奴才立即把地面清扫干净。”
楚煜挥挥手,让他快点清理地面。
片刻后,楚煜有点期期艾艾的,问阴德福:“阴德福,你说小东西会来向朕道歉认错吗?”
在扫地的阴德福停止了动作,想了想,小心地说道:“皇上发那么大的脾气,怕是把娘娘吓坏了,依奴才看,娘娘未必会来认错,娘娘肯定觉得很委屈,她认为她说得有理的。”
楚煜脸一黑,怒道:“不来就不来,朕就晾她几天。女人真不能宠,一宠就上天。”
这句话,阴德福不敢接了。
皇上宠谁那是皇上的自由,他做奴才的哪敢说什么。
外面似是有人在说话,心情不好的楚煜立即怒喝着:“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拖出去杖毙。”
“皇上饶命呀,奴婢是青烟。”青烟被吓坏了,她来乾真宫是想找阴德福请示一下的,因为娘娘撇下奴才们,自己走了,也不是回凤仪宫,她担心娘娘,不知道该怎么做。阴德福在殿里,门被关上,外面的奴才拦下她,她不过是小声地问了几声,就被皇上听见,皇上怒火未消,居然要把她拖下去杖毙了。
青烟一下子就扑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皇上是很好看,可是皇上一句话就能要她的命。
青烟对皇上那点爱慕,瞬间被冷却。
伴君如伴虎,这是琉璃姐曾经跟她说过的,提点她在皇上面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惹怒皇上,否则小命不保。
她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青烟是谁?”楚煜一下子想不起青烟是谁。
他现在最记得的就是那个小胖妞。
偏偏小胖妞嫌弃他,嫌弃得要命。
阴德福连忙答着:“回皇上,青烟是凤仪宫的一等宫女,也就是娘娘的贴身宫女,平时和琉璃一样不离娘娘左右的,娘娘对她极为倚重。”末了,他小心地替青烟求情:“皇上,青烟来此必定有事要禀报的,不是有意吵着皇上,皇上能不能饶了她?”其实他很想说如果皇上要了青烟的命,小皇后说不定还会和皇上吵架。
那样直白的话,阴德福终是不敢说出来。
现在他也算是看得透彻了,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不一般,不似对婉妃那样浅肤的宠爱,而是真的在乎。所以皇后身边的人,皇上最好别乱动,否则影响帝后感情。到时候会被气到的,阴德福敢说,绝对是皇上。
“让她进来说话,如果没有天大的事,她敢跑到这里吵死人,朕不管她是谁的宫女,都杖毙了。”
阴德福连忙应:“奴才这就出去把青烟姑娘带进来。”
说着,他赶紧出去,青烟都被人拖出十几米远,吓得阴德福赶紧大声叫道:“皇上让青烟进去回话。”
青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了,听到阴德福这句话,吓得毫无血色的脸,才回添了几分人气。拖住她的那两名侍卫松开了她,她已经吓得没有力气站立,阴德福赶紧走过去,挽扶起她,关切地问着:“青烟,你还好吧。”
青烟白着一张脸,后怕地说道:“公公再出来晚一点,奴婢就没命了。”
“快进去吧,小心点说话,皇上还在生气。”阴德福提醒着青烟,带着青烟往里走。
青烟一进去就跪在地上,“奴婢青烟叩见皇上。”
楚煜锐利的视线落在青烟身上,青烟感受到来自圣上那吃人的视线,一颗心更是惊惶,可以说她进宫当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皇上大发雷霆的。“说吧!”
青烟再叩了一个头,小心地答着:“皇上,奴婢是来找阴公公的,娘娘她……”
“她怎么了?”
楚煜快速地追问着,那接话的快速让青烟愣了愣,他当即不耐烦地追问:“说!”
“皇上,娘娘不让奴婢等人跟随,自己走了,她说她要一个人静一静,娘娘还哭了,哭得很伤心,奴婢担心娘娘,可娘娘不让奴婢跟随,说奴婢跟着的话就把奴婢赶出凤仪宫。奴婢便想来找阴公公请示一下该怎么做。”青烟快速地把来意说出来。
下一刻,明黄色的那道身影从她眼前掠过。
“皇上,皇上。”
阴德福追出去。
掠走了的楚煜忽又折回来,冷着脸吩咐青烟:“她不让你们跟着,你就不跟吗?朕要留你,她能把你赶出凤仪宫?这个皇宫还是朕说了算!还跪在这里干嘛,去,找她,皇后要是出了意外,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了!”
他终究是拉不下脸去找许仪。
不过听到青烟说许仪哭了,他的一颗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痛。
“是,奴婢立即去找娘娘。”
青烟爬起来赶紧出去找许仪。
楚煜想了想后又吩咐着阴德福:“派人去静宁宫找找,她应该会去静宁宫见太妃的,还有,景宁宫也去看看。”小东西特别留恋景宁宫。
想到这一点,楚煜就郁闷至极。
觉得许仪就是个怪胎,好好的凤仪宫不喜欢,居然喜欢如同冷宫一样的景宁宫。
“是,奴才立即派人去找娘娘。”
阴德福也赶紧出去。
皇上再生气还是很在乎娘娘的,娘娘又不会出宫,还在皇宫呢,只不过是不让奴才跟随着,皇上就担心得不行。
“没有朕的传唤,都不准进来,朕不需要你们侍候。”在阴德福出去的时候,楚煜补充了一句。
阴德福应了一声。
楚煜回到自己的寝室,想都不想就赶紧从自己的龙榻底下拿出那套夜行衣,套在身上又戴上了面具,从他寝宫里的一条地道消失在乾真宫,亲自去找许仪。
小东西是个路痴,认不了路的。
大晚上不让奴才跟随着,还不知道她会摸到哪里去。
许仪摸到哪里去了?
她不准青烟等人跟随后,就自己乱走,她想去冷宫。
冷宫里的林太妃对她极好,虽然两个人很难见一面,她却能从林太妃那里尝到母爱。受了委屈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林太妃诉苦。
可她认不得路。
等她把偷偷地跟着她的奴才都甩掉后,她就开始像只无头苍蝇那样乱窜。
饶是白天,让她自己去冷宫,她都找不着路,更不要说是晚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转到了哪里,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她就不敢再上前。
“小东西?”
身后忽然响起了刺客大哥的讶异的叫声。
许仪立即转身,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具,她就像见了自己前世的亲人一样,控制不住情绪,小跑过去,一头扎入了刺客的怀里,楚煜没想到小东西如此的热情,居然一见面就扎入他的怀里。
不过很快他就手足无措起来,因为许仪扎入他的怀里后,就开始哭。
“刺客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呀,刺客大哥,呜呜……”许仪从楚煜那里受来的委屈此刻化为泪水,放肆地流出来。
“小东西,你,你别哭呀,你先别哭,我,我带你去放烟花好不好?”楚煜是第一次哄女孩子,他蹲下身去,掏出他从许仪这里贪到的帕子,不停地帮许仪擦着泪,可他的动作有点粗,擦得许仪的脸都生痛了,她一把从他手里拿过帕子,自己擦着泪,抽抽泣泣的说他:“笨手笨脚的,把我的脸都擦痛了。”
哭了一场,许仪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最主要是刺客大哥来了。
楚煜抽抽脸,讪笑两声:“我是笨手笨脚的,你的脸还痛吗?”说着,他很小心地用手去摸摸许仪的脸,摸到她脸上还有点湿漉漉的,他的心揪痛揪痛的。
面对一个她还没有见到真面目的人,她都能扎入对方的怀里大哭,可见她是真的很委屈。
许仪拍开他的手,把自己的帕子往衣袖里塞去,没想到他动作更快,一把抢回了帕子,许仪瞪他,“刺客大哥,那是我的帕子,你应该还给我了。”
“是我洗干净的,自然归我所有。”
楚煜哪敢把帕子还给许仪,因为他现在带着的这条帕子是他以皇上的身份从她那里贪来的,不是以刺客大哥的身份,此刻在暗处,她又伤心,没有留意到两条帕子的不同。真让她要回去了,明天天一亮,她发觉帕子不一样,就会知道刺客大哥和皇上是一个人。
楚煜现在是不敢让许仪知道他和刺客大哥其实就是一个人,怕许仪离他更远。
不过……许仪对扮作刺客的他那么依赖,那般亲近,楚煜隐隐吃醋,吃自己的醋。
“贪心鬼。”
要不回自己的帕子,许仪便骂了楚煜一句。
楚煜随她骂,反正她天天都会在心里骂他的,被她骂得多了,有了免疫力。收好帕子后,他关心地问:“小东西,你怎么了,刚才干嘛哭呀,可把我吓坏了。”
“没事。”
许仪心情好了点,但并不想把自己和皇上吵架的事告诉刺客大哥。
“没事,你能哭成这样?是不是和皇上吵架了?”
许仪霍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
楚煜呵呵地笑了两声,“你忘了,我天天都会进来踩点的,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清楚。你和皇上吵架闹得那么大动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就是个吃饱撑着没事做的人,总有一天你踩点会被柳辰风大人抓到的。我听说他很厉害呢,你要是落在他手里,呵呵,就算你在宫外有另一重身份,也会落得身首异处,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哈。”
楚煜笑道:“放心吧,我的轻功了得。”
许仪不客气地打他的脸,“得了吧,你还轻功了得呢,说带我出宫,结果带着我钻狗洞,真是轻功了得,何须钻狗洞。”
楚煜:……
“刺客大哥,你既然来了,你能带我去冷宫吗?”
许仪虽然在刺客大哥这里哭了一场,但还是想去找林太妃。
楚煜眸子一沉,皱着眉头问她:“你想去冷宫?去冷宫干嘛?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反正我早晚都会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早点去熟悉一下环境也不错。刺客大哥,你带我去吧,我现在想去。”
楚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薄唇挤出话来:“皇上不会把你打入冷宫的。”
许仪撇撇嘴,“你既然知道我和皇上吵了架,你以为以皇上那阴暗的性格,他能忍下去?说不定明天就把我打入冷宫呢。”
楚煜:……他阴暗的性格?
他很阴暗吗?
想到自己长年累月都是板着一张棺材脸,还真的光明不到哪里去。
楚煜很无奈地接受小皇后的评语,他是个阴暗的人。
“刺客大哥,求求你带我去冷宫吧,我不认识路,否则我也不用求你了。”许仪求着楚煜送她去冷宫。
被她说成阴暗性格的楚煜很想撇下她就走的,不过好不容易找到她,又深知她认不得路,他撇下她走人的话,她会记恨一辈子的,上次撇下她,她就经常念起。再者,他终是不放心。
“好吧,我送你去冷宫,你在里面不要呆太长时间。”
“我今晚就在冷宫过夜了,我不想回凤仪宫。反正小皇帝会把我打入冷宫的,我先去找间好一点的屋子霸住先,等小皇帝下了圣旨把我入冷宫,我可以省去再收拾的功夫。”
楚煜:“……瞧你似是很想被打入冷宫似的。”
“你才想被打入冷宫,冷宫那种地方,谁想去?我最想的就是出宫,光明正大地出宫,不用连累任何人。我今晚跟小皇帝说了,他嫌我不能母仪天下,我也不想当他的皇后呢,求他把我贬为宫女,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败为宫女。”
楚煜差点又要被她的话逼得发飙,极力地压住了怒火,他说道:“你就真的那么想当宫女?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旦被贬,就是任人欺凌的奴才了,后宫那么多人,本就针对着你,虽然你很丑,没有长大,未被皇上临幸,但你占着皇后一位,就是她们共同的敌人。你要是还有皇后这个身份,你就不能凌驾在她们之上,成了任人宰割的可怜虫,别说长到二十五岁出宫了,能不能长大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很丑?我很丑吗?”许仪听不进去他那一大堆的话,只听进一句她很丑。
她不客气地驳着楚煜:“你好看,你好看怎么不把面具摘下来?我敢说你就是个丑八怪,所以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你要不是满脸麻子,就是满脸的刀疤,反正比猪八怪还丑,我都不嫌你丑呢,你嫌我丑了。我丑,你别来找我玩呀,你老是来找我玩干嘛?再过几年,等我长大了,姐也是美人一枚。”
楚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好不好,你不丑,你很可爱。”
“哼,本来就是嘛,女大十八变,我现在才多大?等我长到十八岁一枝花的时候,要是还现在这副模样,你再嫌弃我丑也不迟,那个时候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认了。”
“好好好,我拭目以待。你还要去冷宫吗?还要去的话就爬上来吧。”楚煜蹲在她的面前,让她爬上他的后背,他好背她去冷宫。
“咱们不能走路去吗?”许仪不想爬楚煜的后背,她对这个刺客大哥已经生出了些许想法,但她是小皇帝的皇后,尽量与刺客大哥保持着距离,可以当朋友般谈天说地,不要再有肢体接触。
除非小皇帝真把她贬为宫女,那样她就可以放肆地与刺客大哥亲近了。
楚煜扭头说她:“你腿短,走路慢,皇宫里那么多侍卫巡逻,很容易被发现的,我可不想再被那个柳辰风抓到,上次我能侥幸逃脱,那是我使了烟幕弹的,否则我早就被他抓住了。”
许仪信以为真,问他:“那你还有烟幕弹吗?给我几个防身用用吧。”
楚煜失笑,“你在皇宫里很安全,要烟幕弹来干嘛。”
许仪嘲讽着:“安全个毛呀,你看你随时都可以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要是想取我的性命,我早就死了千百回。”
楚煜站起来就是一个响指弹去,不是弹她的额,而是弹她的嘴巴,轻斥着她:“小孩子不准骂粗口,注意点淑女形象。”
又被他弹了,许仪生气地捉住他的大手,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楚煜可以抽回手的,偏偏没有抽回来,生生地承受着她的咬,等他咬完了,他又弹一下她的额,“小狗儿。”
许仪作势又要咬他,被他扯入怀里,随即他把她塞到他的腋下,夹着她施展轻功往冷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怕摔下去,许仪不敢再咬他,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觉得他的腰很结实,忍不住摸两把,楚煜被她这样一摸,浑身一僵,差点就要把她丢下去。
“小东西,不想死的就老实点!”
怕她再摸下去,楚煜低喝了一声,许仪才老实地搂住他,心里却腹诽:老占我的便宜,我不过是摸你两把就这么大反应。
有楚煜带路,小半个时辰后,许仪便站在了冷宫的宫门口。
“刺客大哥,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回去吧。”
“我在这里等你,免得你一会认不得路。”
许仪神色黯然下来,“刺客大哥,你不用等我了,我刚才说的话有可能成为真实的,我真有可能会被打入冷宫。”
见她神色黯然,楚煜心疼,他安抚着她:“小东西,皇上未必会那样对你的,只要你明天去向皇上道个歉,认个错,他会原谅你的,以后你要认真学习。在这座深宫里,有本事的人,都活得很艰难,一点本事的人,活得更困难,他也是为了你好的。”
许仪定定地看着他,狐疑:“刺客大哥,我怎么觉得你是站在小皇帝那边的?你是不是皇室中人?还是你……”许仪倏地伸手去揭楚煜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
楚煜眼明手快地攫住了她的手腕,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而冰冷,冷冷地剜着许仪,冷声说道:“小东西,我说过谁揭下我的面具,就要做我的女人,你以为我是说笑吗?”
许仪暗恼自己太矮,未能迅速地揭下他的面具。
听到他的话,她哼着:“套路,套路,都是套路。你是不是和小皇帝认识的,还是你就是小皇帝?”许仪问完后,顿生害怕,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往后退好几步,防备地看着楚煜。
楚煜心一惊,她怀疑了。很快,他便呵呵地笑起来,几步上前就捉住了许仪,低下头来,戴着面具的脸凑到许仪的跟前,两片薄唇离许仪的唇特别的近,只有一指之隔,他笑道:“小东西,你怀疑我是小皇帝?你觉得小皇帝会这样笑吗?他会这么无聊地扮成刺客来找你吗?你想看我是谁对吧,那你就揭下我的面具呀,你一揭我面具,我立即就亲你,然后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实现我的诺言。”
许仪:“……你,你禽兽,我还是个孩子!”
楚煜随口一句:“丽春婉里有些姑娘七八岁就开始接客呢,那是雏妓。”
许仪气极,本能地一巴掌甩过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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