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突降大雨的缘故,剧组的拍摄暂停了几天。
魏毓好生地窝在房子里休息,等着剧组把之前因为大雨而损坏的各种仪器和设备修好。
剧组重新开拍前的一天晚,导演特意来看她,说了一大堆慰问的话,把魏毓给捧得头重脚轻,完全不知道自个儿是谁。
导演见她开始飘飘然,适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正事。
“原定的拍摄计划可能要做改变,明天的那场戏挪到之后去拍。”
明天的戏份其实不重要,还是以导演追求的空镜为主。
魏毓一听,笑嘻嘻地开始翻阅剧本,想看导演给她安排了哪场戏。
“我和行川商量过了,明天怕剧本92页的那场戏,你准备一下。”
导演说完这句话走了,魏毓顺着页数翻到92页,剧本开头的前两个字是:
“成亲?”
魏毓不受控制地叫出声来,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剧本的页数,还以为自己看错或者听错了,忙问了朵朵一句:
“导演说明天拍哪场戏来着?”
“92页!”
朵朵的回答让魏毓最后那点可怜的小期望彻底破灭了,朵朵见她脸色不好,追问了一句:
“明天拍什么戏啊?”
魏毓不说话,朵朵觉得怪,自己过来抢过剧本看。
匆匆扫过一眼,朵朵也瞪大了眼睛,问魏毓:“明天要拍这场戏?”
“如果没听错的话。”魏毓点点头。
朵朵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小澡,你谈过恋爱没有。”
魏毓不说话,她知道朵朵想问什么。
这恋爱谈过倒是谈过,可无论辈子还是这辈子,这个恋爱的定义也是一个在一起的名分而已,所以这和人接吻的经验,她真是半点没有。
没错,明天导演临时给她安排的戏是剧本里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吻戏。
这是魏毓在接下这个剧本后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她总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原本以为这戏会放在后面拍摄,起码要等她可以自在应付镜头之后在进行这场戏。
可是她进组才多久?导演把这场戏给提到了前面。
魏毓焦虑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导演让她准备,她还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台词是早背好了,可是到时候该怎么演,如何去演,她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魏毓一晚没睡着,第二天顶着一个浓重的黑眼圈去化妆,在化妆室遇到韩行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全程低着头都不敢去看他。
大妞问韩行川:“咱小澡这是怎么了?”
韩行川嘴咧出一个弧度,说:“估计是害羞吧。”
大妞还怪呢,结果从郑畅那里听来的消息是今天安排了吻戏。顿时,大妞看着韩行川的目光都不对劲了,直说他在荼毒祖国的花朵。
韩行川无奈地笑,说:“这也不是我决定的。”
大妞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从拍戏到现在,拍过的吻戏剪出来都可以当做一部电影了,还不说你交得那些女朋友。可是魏毓才16岁啊,你怎么下得去嘴?”
韩行川苦笑着说:“我也没觉得我有多老啊。再说了,这场戏是魏毓亲我可不是我亲她。”
韩行川说得这个问题也是魏毓一直在挣扎的,你说这吻戏要是韩行川这个大神来带她,那她负责配合好了,应该出不了多大的问题。可是剧本里写得是古挽主动的吻去,所以魏毓红着脸去问导演,这场戏要怎么拍。
导演显然是不懂花季少女的小心思,听魏毓问到这个问题还感觉莫名其妙,直接跟她说:“按照剧本来行了,剧本写得很详细了。”
是写得很详细,可是她读着剧本和自己真实表演出来的感觉能一样吗?
魏毓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住在后山小树林里的顾道长和林菀小姑娘要成亲了,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在短短的时间内让所有认识她两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也是到了这会儿才知道,他们认为是小两口的顾道长和林菀妹子没有成亲。
所以现在说他们两个要成亲,大家先是感到诧异,然后是欣喜。
在他们看来,顾道长和林菀小姑娘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和那鸳鸯一样,让人看到会想到美好的意义。
有热情的人去找林菀求证,林菀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说顾道长掐过手指算过星象,后天是顶好的良辰吉日,所以两人打算在那天成亲。
婶子们问了,成亲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林菀觉得脑袋蒙蒙的,问她们:“成亲还需要什么东西?”
不是他们两个出席可以了吗?
婶子们一听不对,急忙跟林菀解释,说成亲其实很复杂,需要准备什么什么和什么,光是听着能让人头晕。
可是古挽还是认真地听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听人指点她的生活。
实在是她和顾淮清在这个面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她从出生到现在没参加过谁的婚礼,连她父亲续弦都是瞒着她的。
同理顾淮清,他虽然知道成亲的程序,可是毕竟是一个男人,想不到那么细节的东西。
古挽认真地拿笔把大婶们说的事情都给记了下来,然后回去跟顾淮清说:
“你娶我需要什么什么东西,要买什么什么东西,我一定要有什么什么东西。”
顾淮清默默地听着,听她说完之后跟她说:“都去办吧,不能委屈了你自个儿。”
古挽笑得见牙不见眼,觉得面前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好,自己嫁给她当然不能委屈了自个儿,可是她也不想让顾淮清为难。
那些大婶子给她算了成亲需要的一大笔费用,那是现在的她和顾淮清无法负担得起的,他们现在的银钱也只够维持基本的日常生活而已。
古挽和顾淮清都有很长时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他们穿得都是别人不要的衣服送给她们,然后自己改的。
古挽看着顾淮清,拉住了他的手说:“只要你对我好够了,我不在乎这些虚礼。”
听说他父亲娶她母亲的时候也是动用了震惊全武林的规格,可是她母亲死后没多久他开始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对待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不好,总说她是孽畜,在辱骂她的同时也侮辱了她的母亲。
所以,只要顾淮清心里有她,她也不奢求那些光彩体面的东西,她算穿得才漂亮,顾淮清那个瞎子也看不见。
第二天顾淮清消失了半天,再回来的时候古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盯着他仔细一看,发现他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块玉佩不见了。
那是除了佩剑和《广陵潮》之外,他从家里唯一带出来的东西,这些年来古挽从来没有见他取下来过。
“顾淮清,你的玉佩呢?”古挽问他。
“丢了。”顾淮清淡定地说了这么一句。
古挽才不信,以顾淮清现在的武功进益,是一片羽毛从他身掉到地他恐怕都会知道,更何况是他一直珍视的玉佩。
古挽不说话,背过顾淮清却是去默默调查了一下,村里人实诚,古挽稍微一打听打听到了。
顾淮清把他家那块祖传的,价值连城的玉佩给当在了当铺,拢共当了50两银子,并且把所有钱给了一个大婶。
古挽去问,问大婶顾淮清给她钱做什么。
“说要给你买嫁衣和首饰,要风风光光的娶你。
古挽一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可是又觉得自己跟吃了蜜一样,眼泪都有股子腻人的甜味。
她觉得顾淮清家传之物绝对不能这样到了别人的手里,可是她又没有足够的银钱去把这个东西给赎回来,几乎想都没想,古挽自己摸去了当铺掌柜家。
她逼问掌柜的把玉佩收在了哪里,掌柜起先看她孤身一个女的,有点不把她放在眼里,嘴里一直死咬着不说出玉佩的下落。
他祖传的行当,他一眼能知道那玉佩的价值,那根本不是他能够支付得起的数字,他这次能摊这件好事,完全是来当东西的那男的等着用钱,所以他趁机敲诈当了个死契。没想到当晚有个女的来找他想要要回玉佩,掌柜的也是鬼迷心窍,对这块玉佩表现出来的占有欲让古挽生气。
她当着掌柜的面,先是杀了他的妻子,然后是他的小妾,最后在他的痛苦声杀了他满门,在他说出玉佩下落后又杀了他。
这次杀人让古挽全身都在颤栗,自从她伤了身子以后,她再也没有感受过滚烫的鲜血溅到脸的感觉。
她握着剑,感觉剑尖都在她真气的运转下微微颤栗。
这种自己无所不能的感觉让古挽觉得兴奋,可她同时又觉得害怕,她怕顾淮清知道了今天的事。
顾淮清有多讨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可能他还要清楚。
古挽把掌柜的一家,能丢进井里的丢进井里,丢不进去的在后院挖了个坑给埋了。
她在掌柜家当铺前贴了一张告示,说带着全家回了老家,这家当铺从此歇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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