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铁柱一声大喝,随即大踏步走到台下,目光阴枭的盯着若兰。
“你到底在哪里找来这样一个人,冒充早已去世的素素。”
他转身望向大厅之中,沉声说道:“今天坐在台下的一些老朋友应该知道,我妻素兰,虽比我要小十,但若还在世,今年也有五十多岁,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而且我此生挚爱素兰一人,她去世后,我始终单身,并未续弦。”
顿了下,他又转向若兰说:“素兰的妹妹若兰,比她年幼十几岁,当年我娶走素兰时,她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你又如何证明,你就是若兰?我看,你还是早点招认,究竟是谁派你捏造出这些话,诋毁于我?”
若兰冷笑一声:“呵呵,姓邵的,你还是这么花言巧语,能言善道。只可惜,我姐姐为你一次次的违反寨子里的禁忌,使用蛊术帮助你,自己却慢慢的被蛊毒反噬,如花一般的容颜,就那么渐渐变的不人不鬼。你现在否认我的话,那你敢不敢站在我姐姐面前,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邵铁柱目光盯在她的脸上,神情却是接连数变。
对着若兰,他还有勇气如此说,可是要面对那个和素兰年轻时一模一样的人,他实在是心虚。
“我既然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有何不敢?”
硬着头皮,他还是站在了素兰面前,昂起头,却下意识的躲避着她的目光,大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到这里来捣乱,是谁派你来的?!”
素兰冷冷看着他,缓缓道:“邵铁柱,此时你不承认,我不怪你。但我想问你,你还记得当年在苗寨娶我之时,你所发下的誓言么?如果此时,你敢再大声重复三遍那誓言,我便再不怪你,立时离开这里,从此你我二人,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邵铁柱心中一阵发慌,不过他回头往首席那边看了一眼,却顿时就鼓起了勇气。
“好,我既然问心无愧,就算再说三十遍也没什么。”
他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道:“我邵铁柱,今日为娶苗素兰为妻,立誓,如将来欺她,负她,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愿被毒蛊噬心,尸骨无存。”
他竟真的大声说了三遍誓言,说罢,转身望着素兰,说道:“我现在已经说了三遍誓言,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今天是我邵家的大喜之日,我不会责怪你,你们走吧。”
素兰缓缓点头,道:“好,既然你还记得当年的誓言,而且一个字都不差,说明你心中还念着一丝情分。无论我是谁,都已不重要了。”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本日记,交给了若兰。
“这是我在十年前,因为帮你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觉得心中不安,所以偷偷记录下来的,若兰,今天来的宾客很多,你不妨念上一念。”
邵铁柱心中大惊,就要上前阻拦,可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忽然猛的一滞,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脚下一个踉跄,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身体中,仿佛有无数虫子在爬动,他张大了嘴巴,想要叫喊,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前发生的一切。
“1998年,四月,王亚伦,为一个重点招标项目,用蛇蛊,毒杀。”
“2000年,六月,李思道,邵家最大的竞争对手,用蚁蛊,死无全尸。”
“2002年,七月,牛大成,市建局局长,在回家途中,毒针刺杀。”
“2002年,九月,用惑心之蛊,引诱盛昌公司张恒,签了低价收购协议。”
“2003年,三月,也是用惑心之蛊,收购远翔公司。”
“2005年,一月,用桃花蛊,审计局赵局长中计,身败名裂。”
“2006年,六月,设宴,用蝎蛊,逼八位公司的老板将股权转让,并入邵氏集团。后来一年之中,八人全部死于非命。”
“2008年,八月,为达到一处拆迁目的,用瘴毒,毒杀了几十名无辜村民,再放火烧村,伪造现场……”
若兰一页一页的读了下去,大厅中的人每听一句,就是一阵心惊肉跳,当听到后面的时候,已是个个面如土色,魂不附体。
这邵铁柱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从大约二十年前开始,就已经为了抢生意,杀害了几个竞争对手,难怪他的生意如此顺风顺水,原来他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着邵铁柱的累累罪行,在场的人中,有不少人深深低下了头。
其实邵铁柱干的这些事,还是有人察觉的,甚至有人参与其中。
邵铁柱当年低价收购的子公司,今天也有人在场。
可即便如此,仍然没人敢站出来,当面指证邵铁柱。
若兰念到这里,首席的一个座位上,忽然站起一个相貌丑陋,又黑又瘦的中年人,飞快的窜到邵铁柱身旁。
此时,邵铁柱已经面色铁青,呼吸困难,脸上开始生出怪异的绿毛。
这中年人往手心抹了些什么,涂在邵铁柱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口中发出了一些音节拗口的咒语。
怪异的事发生了,随着他的咒语,邵铁柱身上长出来的绿毛居然渐渐褪了下去,脸色也开始好转。
片刻后,邵铁柱就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来人,来人,快把这两个胡说八道的疯女人赶出去……”
邵铁柱早已气急败坏,大厅两侧,立刻有十多个保安冲了上来。
若兰停了下来,挡在素兰身前,冷声道:“姓邵的,如果你不怕有人横尸当场,尽管让他们上来。”
邵铁柱大声道:“诸位,千万不要听她们的一派胡言,这些事情根本就跟我无关,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们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这个所谓的日记,也是伪造的,胡乱编的……”
大厅里还是没人说话,就算这日记是伪造的,可前些年发生的那一起起离奇命案,在场的人之中,可是有不少人记忆犹新。
但,依然没人敢说什么。
若兰也是一愣,她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畏惧邵铁柱,事到如今,仍然做缩头乌龟。
素兰目光在大厅中扫视,忽然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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