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馒头塞进口袋,穆非走出那间小屋,回到之前那间空旷的房间里。
看着头顶的夜歌,穆非心知必须得快些找到项厉了。
抬脚刚走几步,他又听到些微的声响。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穆非摇了摇头,心说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那声音还在继续,微弱的呜呜声断断续续,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呜咽,不像是他听错的样子。
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一边辨认着方向一边慢慢走着,结果就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木门前。
贴在木门上听了听,呜咽声确实是从门后面传来的。
穆非心知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但却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好奇,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首先,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强烈到令他几乎窒息的血腥,伴着一阵腐臭,令人几欲作呕。
走进房间,穆非不禁捂住了嘴巴。
房间里没有其他的陈设,只有两个石头砌成的台子,形状大小很像医院的手术台,离地面大约一米二三,就这么孤零零的立在空旷的房间中。
这两个台子上分别绑着一个人,或者说,分别绑着的是一个人类的肢体,一个人的一部分。
鲜血从台面上缓缓的流了下来,如同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不断的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台子上的两人均没有四肢,从断裂的地方来看,他们的手脚应该是被生生的撕扯下来的。伤口用止血带扎紧,因此两人才没有死于失血过多。
不仅如此,两人剩下的躯干上均有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其中一人的肩膀被下来一大块的肉,只能看到黑乎乎血肉模糊的一个缺口。
最令穆非感到愤怒的是,这两人竟然还保留着意识,之前他在外面听到的呜咽声正是从他们两人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强忍着闭上眼睛的冲动,穆非紧锁着双眉走进台子。从台子上残留的肢体还能看出这两人的身份,他们正是陈斌的部下,潜入“饲养场”探听消息的那两名侦查员。
穆非咬着牙齿,克制着自己胸口快要喷发的怒火,看向台子上的两人。
两人此时看到穆非,从他的服装认出他的身份,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们根本说不出话,看向穆非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极为特别的痛苦。
穆非立刻明白过来,这两人是在向他求死。
抽出之前在山里用来开路的长刀,将刀刃贴上其中一人的颈项。
“抱歉。”穆非轻声说道,语气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悲伤。
离他较近的那人眼神中露出放松的表情。
穆非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迟疑,迅速而干净利落的结果了这两名人类的性命,束了他们的痛苦。
握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这还是他第一次用狩魔匕首之外的武器,同样,这也是他第一次杀人,杀普通的人类。
那个时候,面对冯莉他没能下得了手,但现在他却丝毫没有犹豫。
他的心,在经历这么多战斗之后,似乎逐渐变得冷硬起来。穆非看着自己的双手,能看到上面满是血腥。
不管怎样,第一次杀人带给他的冲击都是巨大的,而且这两人还是他的同伴,是同属于公会的成员。
一时间,穆非被强烈的自我厌恶感所吞噬,几乎无法继续行动。
“咕咕。”一声急促的鸟鸣适时的唤回了他的意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跟在夜歌的后面冲出房间,在建筑物里快速的奔跑着,一路上穆非不断的将试图阻拦他去路的恶魔轻松解决。
看到两位侦查员的惨状后,穆非心中更加焦急,担心白夜已经遭到对方的毒手。
愤怒与焦虑交织,他现在只想立刻冲到项厉的面前,亲手将他解决掉。
跑着跑着,穆非的心中产生了新的疑惑。
暗说他在这建筑里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动静也制造出来不少,怎么项厉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那家伙就这么沉得住气的在关押白夜的地方等着他?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
敌人变少后祁浩钧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控制着双刀在空地中不断飞舞。
很快,眼前只剩下最后一名C级恶魔。
祁浩钧将飞出去的弯刀收回手中,接着朝敌人直接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那C级恶魔在他的面前根本支撑不了几秒,便被砍倒在地。
站直了身子,朝周围看了一圈,见不再有新的敌人从“饲养场”的内部涌现出来,不禁松了口气。
“呼,真是累死大爷我了。”祁浩钧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阿非那小子进展的如何。”
祁浩钧掏出烟点着,猛地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感觉畅快了不少。心中暗想:穆非那小子虽然身手不错,但经验始终不够,心肠又软,尤其是面对弱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手下留情。他一个人在里面不要紧吧?
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祁浩钧深深的吸了两口香烟,将剩下的半截掐灭后丢在地上。
“真是个麻烦的小子。”祁浩钧双手执着弯刀,迈开步子朝着“饲养场”大楼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祁浩钧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全身戒备的盯着正前方建筑物的大门,不一会儿,紧皱的额头上便滴下了冷汗。
大门内,一楼的灯光不知何时熄灭,在外面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漆黑一片。
祁浩钧死死的盯着那片漆黑,眼睛一眨不眨的丝毫不敢移开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上似乎经历了漫长的时间,黑暗中远远的传来“啪啪”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祁浩钧握着弯刀的双手也越抓越紧。
一个男人的身影逐渐从黑暗的门洞中显露出来。
灰布的工装套装,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普通的长相,富有亲和力的笑容。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咋一看只让人觉得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工人。
“呵呵,”祁浩钧裂开嘴角笑了笑,然而眼神却十分严肃,“这下可有乐子了。”说完,他抬起手,将原本披在肩膀上的半长头发绑在脑后,拍了拍额头,振作起精神看向面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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