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所说的瞿长老是在两日后到的无影谷。他人长得高高的,体型也不似一般的修道者那般纤瘦,反而有些偏胖走样的趋势。这让季允不得不琢磨他是不是吃的补药太多,以至于人长得跟大家都不大一样。
如果不是他的脸色不大好,说不定季允都想要跟他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瞿启良带着两个徒弟,施施然进了季允的小院。
不知道为什么,季允总是觉得瞿长老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像是在看一头待宰的小羊,脸上的表情说有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不得不硬着头皮冲瞿启良拱了拱手,季允脸上带笑道:“弟子见过瞿师叔,请恕弟子不能全礼了。”
瞿启良往四周看了看,问道:“你师父在不?”
季允以为他是想要跟师父打声招呼,又怕自己言语上得罪这位师叔,只能小心地解释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在闭关,不见任何人。如果师叔有什么话要弟子传达的话,弟子可以……”
哪知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瞿启良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似乎放松下来,施施然进了会客厅,转头看着季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道:“你就是季允?”
&是弟子。”季允一边应着,一边在想,您老眼神没出问题吧,我师父的弟子除了我还会有谁?我就是无影谷的大师兄!
&说看,你这腿是怎么伤的?”瞿启良的坐了下来,不冷不淡的开口道。
季允苦笑了一声,道:“回师叔的话,弟子看过了许多大夫,他们都说没有办法,可是弟子觉得师叔您这种高人肯定不是那些庸医所能比较的。弟子这腿是被玄寒之气所伤。弟子,这腿,能治好吧?”说道最后,季允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一股谄媚的意味了,他小心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瞿师叔,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是自然,老夫岂是那些庸医所能比较的?这点小伤,不在话下,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嘛!”瞿启良一脸笑意地捋了捋胡子,道:“别人没有办法,不代表……”他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旁边弟子轻咳了一声。
他没有在意,正准备继续,又听到旁边的弟子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提醒着什么一样。
&咳什么?”瞿启良有些不乐意。
&父,弟子今日偶感风寒,故而咳嗽。”一旁的弟子说着一番现编的话,还一边对师父挤眉弄眼。
瞿启良车次是也冷静下来了,这个弟子一向为他所喜,定然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过不去。这样看来,肯定是要提醒自己什么事。
他回想一下刚才的对话,等等,刚才这小子说什么来着?被玄寒之气所伤?
瞿启良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允道:“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是被玄寒之气所伤?”
&啊。”季允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叔刚才没有听清楚吗?他疑惑地说道:“师叔,怎么了?弟子是被玄寒之气所伤。”
&夫……唉……老夫认了!”瞿启良一脸灰败,恨恨地盯着季允,心中却在淌血:这天杀的小子,怎么就跟他师父一样,净干些祸害人的勾当!他师父敲了我一根黑棍不说,这小子比他师父还狠,老夫的千年山凝露啊。老夫都舍不得用,天天把它当成祖宗一样的供着,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便宜这个小子,老夫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季允被他恶狠狠的表情吓到了,不禁后退了一步,他以为瞿启良没有办法,又碍于面子,说不出口,道:“师……师叔,难道说有难度?”
瞿启良的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般,冷哼一声,身子却是在发抖,说不出话来。
季允心想,师叔不会是承受不了打击而忧愤了吧,连他这个病号都没有他这么绝望。也是,反正多一次打击也能承受,其实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庸医,大家都这么说,难道都是庸医?一直以来,他也就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总会有办法的。
&师叔,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季允正说着,语气中已经带着一股哀伤,道:“反正师叔你已经尽力了,我会告诉师父……”叫他不要在为我担心。
瞿启良打断他道:“小子,给我等着!”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瞿启良踉踉跄跄地在两个弟子的搀扶下上了飞剑,晃晃悠悠的往药峰方向而去。
季允看他这样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不禁很是担忧的说道:“师叔可不要摔下来,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悠悠吐出这句话来。
哪知坐在飞剑上瞿启良听力惊人,听到这句话一个怒极攻心,差点就真的从飞剑上掉了下来。顿时吓得他一身冷汗!
无影谷果非善地!老夫今日差点就含恨于此!
瞿启良暗暗道了一声,驾起飞剑嗖地一声回药峰去了。
岑安见瞿长老离开了,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瞿长老走了?”
季允沉痛地点了点头,说道:“岑安啊,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刚才瞿长老就差点……唉……你一定要谨记啊!”
岑安心道瞿长老就算真的摔下去了也不一定会出事,复而他又想起此处乃是无影谷,要是真的摔下去还真的有这个可能,不由得心有余悸道:“公子说的极是。”
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季允双腿的事情,各自做个字的事情去了。
大约在两个时辰,就在天都要黑掉的时候,瞿长老又一次出现在了季允面前。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晶莹的看不出材质的瓶子,像是被割了心头肉一般递到季允手上,道:“这个给你,将之涂抹于患处,不出两日就能康复了。”
季允扒开塞子,一股冰凉之气瞬间袭来,差点把他的鼻子冻住。
&不是山凝露吗?”季允有些怀疑地望着瞿师叔,道:“这东西这么冰,用在我的腿上岂不是雪上加霜?”在他看来,瞿师叔难道是因为深受打击,所以才会干出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看在他老人家一片热忱地为自己送药的份上,也就不跟这个老人一般计较了。
&知道这是山凝露?”瞿启良震惊了,整个长生宗,恐怕也就只有自己和那个梁无风能够准确地交出这个东西的名号了吧?
&呀,山凝露,极阴极寒之物,取自万年以上的山凝株,然后存放的时日越久越好,乃是不可多得的玄寒之物……”季允一字不漏地背诵着《万草集》中关于山凝露的记载。
瞿启良听得越发惊奇了,两个人竟然开始谈论起一些奇奇怪怪地药草,这让一旁的岑安感觉怪异极了。
终于,瞿启良的嘴巴也说干了,才些恋恋不舍回药峰去了。
走的时候他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像是想要将季允生吞活剥了一般,让季允起了一大堆鸡皮疙瘩。
&知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老夫保证这山凝露绝对有效!”
瞿启良肯定的话语然季允相信了几分,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决定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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