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舞见到了山辛夷,一个让阳舞难以想象会出现在晋城王宫的人。笔神阁 bishenge.com
山辛夷身边跟着一直有到肩膀高的巨兽。阳舞仔细看过去,发现正是在仓央山山辛夷遇到的那头流火追炎兽。
只不过,让阳舞感觉微微有些伤神的是,这头流火追炎兽显然已经不是之前那头母兽了。
全身金色毛发,时不时绕着山辛夷转着圈子,仿佛浑身都使不完劲一样的流火追炎兽与阳舞记忆之中那头母兽的安静差距很大。
这意味着,那头母兽已经死去了。
至于原因,阳舞敏锐地发觉了流火追炎兽额头与背部若隐若现的伤痕。
想到这里,阳舞的目光微微有些泛起了暖色,显然是想起了仓央山发生过的事情。
“辛夷,好久不见了。”阳舞缓步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山辛夷微微抖动了一下手中的缰绳,原本闹腾的流火追炎兽顿时就一下子乖巧了起来,凑近了到身前,看到阳舞,鼻子微微抽动,眼光却显得有些茫然。
见此,阳舞明白了。这头流火追炎兽显然已经认不出阳舞的气息了。
阳舞投过去一个善意的目光,不料流火追炎兽却是一下子凶狠了起来,眸光泛红,死死盯着阳舞,防备心极重。
这时的山辛夷又是微微抖了抖缰绳,让流火追炎兽安静了下来,然后这才对阳舞道:“这么久不见,你的变化也是很大呢。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听此,阳舞点点头,跟着山辛夷走,发现了王宫的一处侧门。
不过,让阳舞微微有些好奇的却是侧门外不足五步的地方,竟然又是见到了一扇大门。
这大门修筑得十分气派,规制极高。抬起头,阳舞一下子便看到了上面仓央城府几个字。
见此,阳舞心神微微一凛,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苍梧大道……已经肃清了吧?”阳舞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果然,山辛夷脚步一顿,道:“肃清了,仓央城比原先又是繁华了数倍。晋城多少家庭靠着这条商路一下子繁华了起来,也正是因为仓央城勾连了东西商路,这才让晋城在战乱之时依旧留了几分繁华,虽然大兵不断,但依旧有中原商户来此通商。”
说完,山辛夷一推大门,进了这处仓央城府。
仓央城府的布局十分大气,用料装饰也显得十分华贵。晋城能够在并不宽裕的情况下依旧给仓央城府的修筑用了这么大力气,显然,山辛夷在此的待遇是十分优渥了。
但这显然并不能带给山辛夷几分开心。
阳舞甚至能够感觉到了,这处仓央城府的并不如何使用,里面虽然有仆妇奴婢侍奉,但对山辛夷的到来却显得诚惶诚恐,甚至有有些并不能认得出山辛夷。
显然,山辛夷在这里住的不多。
如此一想,阳舞快步跟上,背负着双手,不甚在意地撇开了与山辛夷并行的步伐,甚至步伐微微有些快地超过了山辛夷。然后,就这样,阳舞撇开了山辛夷这个仓央城府的主人,反而如同在自家后院闲逛一样,指指点点地对着山辛夷说了起来:“这处修筑得颇为有些不够气派。还有这里,竟是没有回廊。如此大宅,岂能在此断了回廊衔接之处?”
阳舞这番点评让山辛夷顿时皱起了眉头,刚想要说话,却不料耳朵微微一动。这是将军阶的密语传音啊……
几句低语在耳旁回想,几乎让山辛夷感觉有些梦幻。
但很快,他就确信了这个声音来自眼前的人。
这样想着,山辛夷将目光投注到了拖着脚步不远不跟着两人身后的,庞芜身上。庞芜是个姿色中上,美目灵动的少妇,约莫二十五六上下,显然已经成家,却不知为何会进仓央城府。
阳舞不清楚此女的底细,山辛夷却对此人格外了解。
这是晋城指派过来的管家。虽然这个管家精明能干,待人接物都是老道,账目也是十分清晰明白,不克扣不欺瞒,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合格的管家。
但让山辛夷心中芥蒂的却是这么此人,是一个有家有家室的少妇。而且,这么精明能干让主家满意,这份本事当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这证明庞芜肯定有过这样的历练……而曾经的过往,庞芜却是从未提及够。
此刻,当山辛夷不满的目光落到庞芜身上的时候,庞芜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眼珠子提溜转了一下,庞芜顿时分清楚了敌友,看向阳舞,目光不善:“此处回廊承接之所以打断,那是有大术士在此诊过水脉的。这宅邸水脉,乃是环绕仓央城府的珍贵之物。这回廊延过去,就会让这水脉断绝,无水则旱,更会让这府中元气为之稀薄。比起如此重要之物,区区一个回廊算得什么。”
庞芜的话颇为有些咄咄逼人之态。
但山辛夷听了,却时不时点头,也背负起了双手,快步朝着正厅走去,显然是不想与阳舞再一起并行了。
只不过,今日的阳舞仿佛是犯了冲一样,见这个吓人也敢来与自己抗辩,顿时火冒三丈,怒声道:“胡言乱语!什么大术士?道宗术士,哪个我不认得。这水脉断绝生旱的事,是谁说出来的?五行流转,生生相惜。这回廊属木,用的也是最为集聚元气的秦山楠木。这一条回廊走通府邸,不说平常雨天方便,就是这五行生息,也是畅快。是哪个术士敢如此胡言乱语,看我回了道宗不去好好教训!”
“这术士么……自然就是……”
一刻钟后……
嘭……
阳舞猛地将手中茶杯丢下,一口茶也未喝,气呼呼地走了。
至于端坐堂上的山辛夷,也是气得面色发青,端起的茶杯也是狠狠在桌子上一拍,面色难堪了起来,喃喃着低语了起来:“果然,一个个都是些势利眼的东西……”
见山辛夷发怒,墙角的庞芜静悄悄地掩上了门,悄然退出了屋子。
半个时辰后,郊外一处大宅里,静静听完来人转述的张思明畅然大笑了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阳舞此子竟是如此让我辈心里宽慰啊。本来还担心下一步会如何难做,没想到……今日他就帮我铺垫了一半,哈哈哈……”
“来人,宫里的事情,也该行动了!”
……
“从前啊,我在乡下的时候,听说过一个笑话。”赢惢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显得颇为疲倦。此刻已经是夜幕深沉了,但赢惢却才刚刚批阅完了今日要看的东西。
当然,批阅完了这些,只是代表赢惢今晚可以暂获自由了。但明天……赢惢看了看桌子旁边堆得足足有桌子高的东西,摇了摇头,微微叹气了一声。
阳舞走后,一旁一个气质淑女,十分温婉的女官笑着接下了话头:“殿下在乡间听的笑话想必总是粗俗,却别有意蕴吧。”
“云婉你可真是聪慧。原先听着乡亲说的这个笑话,只觉得滑稽无比。现在听了,心里又感觉到了一点别的意味。”赢惢舒展完了身姿就走到床边,看着宫阙外灯火点点的晋城,道:“想听么?”
“婉儿静听呢。”被唤作云婉的女官动作轻柔,声音也是舒缓得格外悦耳。
于是赢惢便轻笑了一声,继续说了起来:“当时,田头正是烈日,几个村汉躲着大树下遮阴。我听着村里一位老汉与几个闲汉说起了皇帝的话题。”
“闲汉问:皇帝的生活,该是怎样一个滋味?”
“老汉就说。说皇帝生活的滋味,那要我看,挑东西的这扁担,肯定要是金的。每晚上吃的东西,肯定是顿顿细面馒头,放一个菜……对,大碗的咸菜管够!”
赢惢说着,还一边比划了起来,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一旁的云婉听了,顿时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见此,赢惢也笑了,继续道:“然后闲汉就说……那皇帝吃完了饭,也得吃几个瓜。这西瓜嘛,吃一口,丢一口,看着不惯,吃一个,要丢一个!”
云婉听完,笑声更加大了,就连手头收拾奏章折子的动作也走了样,一把推翻了一堆奏折。
见此,云婉原本脸上还停留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惊慌,忙不迭地过去收拾了起来。
赢惢仔细看了一眼云婉手忙脚乱地收拾,目光淡淡,轻声着道:“原先想这些,我只是觉得这滑稽可笑。但后来想了,却也觉得这种事情实在合理。老汉与闲汉们都是半辈子没走出过村镇的人,见过最宽敞的屋子也只是我家那片放着书的书房。能知道的世界,自然就只有那么大了……”
说完,赢惢微微闭上眼睛,不知想起了谁。
稍待,赢惢也有些困倦了,开口道:“罢了,这个时候还不去见师傅修行,又要被训斥了。”
说完,赢惢也有些无奈地走到了后宫之中。
而此刻,云婉收拾的动作一下子加快,干净利落地将东西收拾好,跟着赢惢走出了殿内。而奏章原本依照时间叠放的顺序……一下子也乱了起来。
在此之前,赢惢不会想到的是,刚好来了一封奏章在那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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