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
塞外最高统帅被侵,所有士兵不敢轻举妄动。
天人道长在围栏内急的跺脚,莫格达尔的性子是有些急迫,眼下最后的手段,也功亏一篑。
若不是肖姚劫持住莫格达尔,只需让所有士兵围住围栏,那肖姚不留下半条命,根本不可能突破数万士兵,甚至还有肖霏月在内。
他肖姚不可能不顾及肖霏月。
统帅被劫,那一切只能顺着肖姚的想法走下去。
“令他们退到百步之外!”肖姚握紧手中的剑,将细剑压在莫格达尔的脖侧,冰凉的剑身上散发出杀意,甚至割破了莫格达尔的肌肤。
面对生死,无人敢保证从容不迫,就连莫格达尔也不列外。
纵然他是塞外最高统帅,手领数万兵权,杀人无数,可当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来临,还是吓得他不敢放肆。
手指面前一步一步靠近的士兵,高呼下令,“所有人,退到百步之外!”
统帅下令,士兵不敢不从,纷纷往后退,直到退回到军营边缘,才停下脚步,就连四鬼与天人道长在内,也只能无奈后退。
莫格达尔不能被杀,眼下即便让肖姚逃了,也不能让统帅被弑。
整个塞外,目前就这么一位继承人,那半死不活的莫格生,就算他好了,让他来当统帅,那塞外不出十年,便烟消云散。
唯一的莫格达尔,虽说没有超强的武技,可也是塞外公认的统领,若是他死了,那塞外定然有一番内乱。
等这波内乱安顿下去,恐怕又是几十年,那时候的天人道长,哪还有力气去完成塞外的霸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肖姚擒住莫格达尔,一直往后退,肖霏月跟在身后,直至三人退到苦漠地带,肖姚才停下脚步,手中的剑依然没放下。
莫格达尔气急,这般侮辱数十年未曾有过一次,今日却这般狼狈,破口大骂,“肖姚,我入侵中原第一件事,就是灭你满门!”
肖姚轻笑,利用剑柄狠狠打在莫格达尔的后脑上,“随时恭候你的来临。”
剑柄落下,莫格达尔被打晕在地。
肖姚牵上肖霏月,父女两向着苦漠内飞奔逃去,夜色下只留下莫格达尔一人躺在那沙土上,直至肖姚逃远后那些士兵才追上来。
为何不杀死莫格达尔,肖姚也不是傻子。
眼下,他的心中巨石是张天志,一剑杀了莫格达尔倒是小事,到时候塞外的邪士,一一往中原内悄声潜入。
即便杀不了他,也能给彩云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塞外以此借口进军,那朝廷便会参入其中。
到时候的战火,就与他们这些江湖门派无关了。
跑出一段距离后,却猛然停下脚步,还在奔跑的肖霏月愣住,也随即停下脚步站在肖姚的身旁。
月色下,肖霏月凝视自己的父亲,依稀能看到肖姚眼中的怒火,“爹,为何停下?”,肖霏月有一丝害怕,不知为何,浑身上下一阵发寒。
肖姚没回话,沉默了片刻,起手之间一耳光打在肖霏月的脸上。
肖霏月痛叫一声,单手捂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爹...您...”
“十六年,爹从未打过你,十六年来你要什么,爹都尽量满足你。你被塞外劫持,爹心急如焚,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你,而你...”
肖姚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继续道,“你竟然背着爹,与那孽种交好!”
那手掌又一次抡起,肖霏月即刻侧头,似要躲开肖姚的巴掌,可肖姚终究没有将那一掌打下去,反倒是转过身不在看肖霏月。
“爹...对不起!”肖霏月低下头,泪如雨下。
“从今日后,你不许在踏出门半步,直到爹为你找到郎君为止!”
“不要...”
“这事由不得你!”最后一句,几乎是肖姚咆哮出口,那因怒火而通红的双目,吓得肖霏月不敢发言。
月色下,肖姚当先往前方走去,留下肖霏月无助的蹲在地面,哭泣的声色叫人心碎,口中一直重复一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另一边...
苦漠上,那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顺着沙土延伸,直至延伸到那两道身影脚下。
每每随着那身影踏出一步,他的脚下便会流下猩红的血液,视线越来越模糊,顾源实在失血太多,加上金鬼箭矢上的毒素,他已经顶不住了。
张天志的伤势没顾源这般恐怖,可背上被射了几箭,加上那酸痛感,也是起不了身,任凭顾源将他扛着往前走动。
此时的顾源,那身躯上到处插着箭矢!
手中断虹依然紧握,另一只手也不敢放下张天志,带着他缓慢往前走动。
在走出十步后,顾源再也顶不住,脚下一软,带着张天志往前摔倒下去,落地的张天志滚出两圈,睁开双目便看到那倒下的顾源。
“师...傅。”张天志爬动身躯,爬向顾源。
后者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这般要命的伤势,若再不止血,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张天志终忍不住,哭出声来。
顾源的伤势,全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强忍不住,一拳打在顾源的肋骨上,顾源也不至于会狼狈不堪,更不会深陷困境。
尤其在逃离的瞬间,张天志看到了肖姚后,虽说不认识肖姚,可凭那股剑气,便知晓是那日伤他的黑衣人。
原来顾源早就知道,那肖姚来了!
无尽的悔恨,拥入心头,怪自己太过意气用事,含着泪水硬是托起地面上的顾源,往苦漠外缓慢前行。
若是顾源因他而死,那张天志这辈子也走不出这段阴霾,那种悔恨感,将会伴随他一生。
可张天志也是强弩之末,此时的体力加上伤势,拖着顾源就好似根本没有移动,好几次力不从心,摔倒在地面,又爬起来继续拖起顾源。
口中默念,“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顾源。
直至夜色下,那两只马儿出现于苦漠上,看清马儿上的来人,正是刘山时,张天志才一屁股坐在地面,努力伸手擦拭泪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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