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双脚还未落地,旁边一人喝道:“哪里走?”他看也不看,一掌斜引,将铁拐带到一旁,顺势向前一送,那人身不由主倒退出去,正撞在身后的大墙上,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头脑晕眩,等到清醒过来,苏曼卿已经不知去向。
苏曼卿纵身跃过高墙,急奔一阵,来到无人之处,见程瑶凤没有动静,心里担惊,低声问道:“程姑娘,你怎么样?”忽见程瑶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来,冲他笑了笑。
苏曼卿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出来了,想不到落在了后面,好险。”他见程瑶凤不说话,以为是受到了惊吓,又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些水来。”
忽见程瑶凤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苏曼卿奇道:“你怎么了,受伤了么?”低头去瞧,只见她眼神清澈,不似中毒之象,又问道:“哪里不好?”
程瑶凤又将嘴张开,依然没有声音,苏曼卿心想:“难道刚才在屋中还有人埋伏,暗施偷袭,将她打伤了?”伸手去摸她的脉象。忽觉程瑶凤手掌一翻,已握住了他的手腕,微微一笑,然后又开口欲言。
苏曼卿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替你疗伤。”程瑶凤轻轻摇头,忽然道:“我没事。”苏曼卿心中一喜,正要询问,只见眼前银光闪耀,他反应极快,一掌劈出,银光被震飞。于此同时,手腕上一紧,好似被铁钳夹住,半条手臂发麻。
苏曼卿大惊,不知道程瑶凤为什么要偷袭自己,以为她是要试自己的武功,问道:“程姑娘,你要干什么?”程瑶凤笑道:“你说……”下面的话还未说出,银光又是一闪。苏曼卿侧头避过,只觉得腕上更紧,程瑶凤一手匕首早出,向他咽喉刺到。
二人面对面相距不过一尺,又是突然出手,让人防不胜防,这一瞬间,苏曼卿已经察觉到程瑶凤神情不对,丹田中内息急转,太玄真气发动,双臂一振,将她向外抛出。程瑶凤哼了一声,左手轻扬,银光连闪,苏曼卿衣袖挥出,刮起的劲风将银针卷住,喝道:“程姑娘,你怎么了?我是苏曼卿啊。”
程瑶凤冷笑道:“知道你是苏小贼,纳命来。”说话声中,匕首已然刺到。苏曼卿连避几招,心中大奇:“怎么天门剑府还有一门匕首武功?”更让他吃惊的是,程瑶凤好像瞬间换了一个人,出手狠辣之极,身法极其诡异。如果说以前的程瑶凤如凌波仙子,而现在轻功虽然极佳,却让人觉得有鬼魅之感。
苏曼卿采取守势,半天才还击一招,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二人斗了六十余招,程瑶凤笑道:“苏小贼,今日就斗到这里,咱们后会有期。”身子倒纵出去,格格一笑,瞬间已在十余丈之外。
苏曼卿惊心之余,眼见程瑶凤一阵风的去了,不禁呆呆出神。他想不通为什么只是倾刻之间,一个人就变了,而且天差地别。回思与她相识以来,只有好感,从无恶意,怎么如今却刀兵相向,看她的样子,下手根本没有留情,恨不得一下便将自己刺死,心里有些难过,暗道:“姑娘家的心思怎么如此难解,昨日还和风细雨的,温情脉脉,今日就天色大变,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忽然想起自己在花夫人的家中,为了躲避白明珠,无意间藏到床上,其时程瑶凤也在,后来白明珠给她疗毒之时,自己又闯进去,见到俩人赤身相向,大为尴尬。苏曼卿顿时明白,心想:“原来她还在为那件事生气,怪我轻薄她。如果真是这样,也怪不得她。”
又想起刚才屋中大火熊熊,稍有不慎,便会葬身在里面,暗道:“她如果真是为这件事生气,只须当面说出来,我任她刺上一剑便可,何必要费这般心思?水火无情,倘若在火中出事,那可是得不偿失。下次要是再遇到她,便向她说明一切,否则以后还如何相处?”
苏曼卿正想着,听到身后有人呼喝,转头一瞧,见梅花门的弟子已经追了过来。心想那些官差既然不在这里,自己也没必要与梅花门过不去,转身便要离开。他进来之时是走的后门,此时梅花门的人都在这里,为了避免冲突,只好从前门出去。
他身法奇快,顺势点倒几名梅花弟子,直从一座院子穿过,在通往另一座院子的门口时,忽从旁边转出一人,剑光闪动,分刺苏曼卿两肩。
苏曼卿见来人正是冯天会,一怔之间,长剑向上轻扬,已刺向双目。苏曼卿暗赞一声,心想:“这姓冯的剑法造诣实不在吴一轮师伯之下,二人各有千秋,他一剑之中,虚实相生,明刺我两肩,实则意在双眼。这样厉害的招式,只是一抖手腕而已,没有数十年的苦修,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冯天会挥剑生风,连出数招,厉声道:“苏小贼,还不束手就擒?”苏曼卿趋避之际,还了几掌,朗声道:“冯前辈,事情早已明了,你还要怎么样?”冯天会道:“就因为事情明了,才会拿你回去。”
苏曼卿一掌将他的长剑震开,大声道:“我敬你是前辈,一再忍让,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向路一飞和吴一平说明白了,你再要不分是非,咄咄逼人,得罪莫怪。”冯天会怒道:“你既然没将我金剑世家放在眼里,就早已经得罪了,现在还假惺惺说这些干什么?”他恨不得一剑便将苏曼卿刺个透膛。
苏曼卿心下恚怒:“冯天会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怎么如此不讲理?金剑世家就没有懂事理的人么?”又道:“那天的事情吴路二人都看到了,也听见了,他们回去说的话,冯前辈难道没听见么?”
冯天会道:“我自然听见了,否则怎么会来找你?”苏曼卿大怒,冷笑一声,道:“既然都知道了,你还来找我?闲得没事干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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