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嫂闻言脸色一变,看样子认为猴子在开玩笑,笑了笑,掩饰着给客人倒水。
猴子走过去,把房产证拿出来朝茶几上一拍,说道:“就在这儿,你看看,刚办理。”
由于墩子在床上养伤,我和猴子搬着凳子坐在床头跟他说话,新来的客人就坐在沙发上,围着茶几闲聊。
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拿起房产证,翻开一看,说道;“哎呀,天亚的房子!”
“是不是?上面写着谁的名字?”有人明显不信。
“是墩子的名。”先前那位女的说道:“这一平米顶我那房子三平米。小芳呀,你两口子不声不响,竟然能买到这里的房子!这儿可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当下几个女人把房产证挨个看了一遍,说了无数羡慕的话,小芳嫂从始至终都没吭声。送走客人,她倒掉客人剩下的茶水,对猴子说:“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让人笑话。”
猴子想笑,忍了忍说道:“嫂子,是真的。”
小芳嫂头也不抬,说道:“假证吧!门口电线杆上很多这广告。”
墩子也嘲笑猴子,说他想房子想疯了,我在一旁听得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
“小芳嫂。这是真的。”我说。
“小夏什么时候也学成猴子了?开始骗嫂子?”小芳嫂也没有看我,继续收拾。
“嫂子!”我很认真说道:‘这房产证是真的。是我和猴子攒了这些年的钱,替你们买下的。不为别的,冲着我和墩子的交情,冲着你这个嫂子,我们有这个能力,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住在这么简陋的屋里。”
“你们做了什么生意?这么赚钱?”小芳嫂依旧认为我们在开玩笑。
“我们……”猴子想了想,是在想不起做什么生意能赚钱,而且还能说服小芳嫂,想了半天,突然说道:“我们在天桥底下买黄碟。”
我瞪了猴子一眼,怎么能说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但话已至此,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给他圆这个慌。
“嫂子,这些年我们被派出所逮过多次,以前我们说是打架,实际上就是买碟片,这个来钱快。”我说,并且很努力让自己显得认真。
“是真的?”小芳嫂有些怀疑。
“真的。”我点头。
小芳嫂不再说话,拿起茶几上的房产证看了起来。
她没嫁给墩子之前,学过会计,自然能分辨出真假,一看之下,她的手就开始发抖,然后失声道:“这是真的!”
墩子在床上坐起,说道:“给我看看。”
他其实没有分辨的能力,不过看到自己的名字写在房产证上,还是很高兴,而且他对我说的话从来不会怀疑。看了半天,突然问道:“大侠,猴子,这买黄碟就这么赚钱?”
“来钱快……”
猴子刚说了半句,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说道:“这事别给墩子说,他天生干不了这个,否则天天进派出所了。”
“明天拿着房产证去公证处把名字改了,随便改成小夏或者猴子,这我们不能要。”小芳嫂开始拒绝我们。
我早就料到她会这样,立即说道:“嫂子,你忍心看着孩子跟你挤在这个破地方?现在孩子还小,可以将就,但是他们长大呢?你们四口人还挤在一个家里?”
猴子也说道:“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我是给我儿子小猴子买的房子,理所应当,你再拒绝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而且猴子还不忘拿出他的杀手锏,“你们可都知道,我是小猴子的爹。当初你们为了逃避二胎罚款,小猴子的名字可在我家户口本上,在父亲那一栏,可写着我高宇宙的名字。你们如果再把我们当外人,我现在就领着我儿子立刻这儿。”
“是呀!”我说道:“猴子为了这个孩子牺牲很多,未婚先孕,以处男之身做了父亲……”
我刚说到这儿,猴子立马打断我,说道:“得了!得了!什么未婚先孕,我猴子堂堂一爷们,怎么怀孕?”
一番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我们再继续发挥嘴皮子功夫,终于说得他们接受下来。
不过我们也表示只能拿出买房子的钱,至于装修费用,就要靠他们自己解决。
小芳嫂眼圈早就红了,这时早已经开始流泪,说她跟亲戚再借点钱,先简单装修一下,起码不让孩子受委屈。
墩子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感谢的话。他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哭得稀里哗啦。
我掏出一根烟点着,用打火机敲着玻璃杯,说道:“今天是双喜临门,猴子出院,新房到手,大家应该高兴,再这样我和猴子就告辞了。”
猴子笑着说:“要走你走。好吃不过饺子,好看不过嫂子。我还想吃嫂子的饺子。”
小芳嫂破涕为笑,说道:“我马上弄饺子馅,今天谁不吃两大碗,不准离开桌子。”
饺子熟了,这顿饭吃得痛快,我和猴子真个儿每人吃了两大碗,出了一身的汗,连毛孔都透着舒服。
我想我就是一个俗人,山珍海味我不稀罕,就喜欢这家常便饭。
或许由于从小缺失一种家庭的温暖,所以我格外的珍惜这种生活。猴子跟我一样,他的童年只有一个爷爷陪伴,比我稍微的好那么一点。
我喝了半碗面汤,方向饭碗,听到手机有短信提示,打开一看,是冷晓曦发来的,只有寥寥几个字——有新的任务,马上准备一下,到人民公园见面再谈。
我不动声色,把手机拿给猴子。他看完默默把手机给我,说道:“嫂子,我们有事,要先走了。”
小芳嫂知道挽留不住,送我们走出门外,我和猴子挥挥手,她突然追了过来,问道:“天亚在什么地方?怎么走!”
猴子愣了一下,回过头笑道:“嫂子打的去吧!奢侈一回,咱现在也是有房人。”
我笑着对猴子说道:“看你那嘚瑟样!”然后又对小芳嫂说道:“从这儿打的到天亚,计价器显示102..88元,其实给司机80块钱,不要打表就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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