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说过他和马平的家乡挨着密宗,盛产各种金石,不过马平却辗转到了马帮里来做生意,这其中固然有密宗人不好接触的缘故,但也应该有他自己不懂行,怕被人骗的意思。
林克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便有心想帮他一下,反正就是介绍些草木金石的基础知识,又耗费不了多少的口水,他和马平到底是同门师兄弟,这点忙怎么的都应该帮的,只不过他不清楚去羌族的地盘到底要多少时间,千万别耽搁久了,不然就麻烦了。
林克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马平一听之下便说最多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那里,那个羌族聚集地就挨着泉天镇,走官道的话很快就能到,听到这话后林克便放了心,这一来一回最多就是一天多的时间,大不了他赶回去后来不及的话,便舍弃最后一天不去地下斗场了。
两人三言两语的就商议定了,那马平自然去跟自己那帮人说清楚,林克早已瞧见这些人中除了马平是汉人外,其他的都是地道的吐蕃人,也难得马平听得懂吐蕃话,这才混得开,换做林克话,估计完全就抓瞎了。
“我说你是我的师兄弟,也会法术的,实力比我还强,他们就欢迎你加入了,不过你得换一身我们一样的行头,方便行事些。”,很快的,马平就转了过来,手中提着一套衣服对林克说道。
“行,我在驿站还订了车准备回去,那我这就去把车退了,换身衣服就来找你们,就在这里的官道上汇合吧”,林克笑着接过衣服,心中转了几下,觉得还是要陈平再等自己一天才好,所以便找了个借口去驿站一趟。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马平自然答应了下来,两人约定好时间后,林克便去了驿站,见到等得心焦焦的陈平后,便将自己还要再耽搁一天的事给他说了,同时又给了他十两银子,要他安心在这里等着。
陈平收了钱自然乐意,喜笑颜开的答应下来,同时不忘提醒林克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林克微笑着点点头后便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换了衣服,径直出了驿站,来到官道的时候,马平和那些吐蕃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这吐蕃人彪悍得很,没人坐马车,都是人人骑着快马,换了衣服后的林克少不得入乡随俗,只是他没骑过马,上去之后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倒是马平知道他的难处,便简单的说了些骑马的要领,林克本身有修为在身,学习这些东西来并不慢,随着大部队行了几里路之后,便渐渐上了手,不再像才上马时那么紧张,只是这屁股颠得生痛,比坐马车难受多了。
马平带林克去羌族人聚集区叫做白马寨子,这寨子规模是附近最大的,有几千人左右,马平这伙吐蕃人带了从泉天镇附近买的各种日常用品,本来就是要去这里交易的。
一路上马平和林克并排而行,教了他几句简单的吐蕃话和羌族话,林克记性很好,此时又用心,所以没用多少工夫便记着了,马平又和他说了些用于简单交流的手势和一些吐蕃人、羌族人的民族习惯,让林克小心些,不要犯了忌讳。
看来这段时间里马平的确成长了不少,不仅性格稳重了些,而且心思也细腻了不少,换做还在门派里的时候,林克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的事无巨细的教导自己,果然还是环境磨练人,马平出来闯荡也未必是坏事。
那白马寨子挨着大山而修,整个寨子都在山坡上,呈现出阶梯状的分布,非常好辨认,隔得很远都能瞧见。此时林克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寨子的外围,算算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
那寨子自然有防卫的岗哨,将林克等人拦下,几个拿着长矛的羌族汉子走上前来与他们交谈,这次出面的是一个吐蕃人,林克瞧见他的穿着打扮与其他吐蕃人比起来,似乎要多一些装饰,按照马平刚刚给自己说的常识,这吐蕃人身上带的装饰越多,地位也就越高,看来这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了。
几番交涉之后,守卫的羌族汉子便放了行,同时高楼上的人便吹起了号角,这是欢迎远方来客的信号,看来马平这些人带来交易的东西正是这白马寨子急需的物资,时机选的刚刚好。
一行人鱼贯而入,林克行在队伍的中间,四下里打望着这寨子的情况,房屋都是茅草为顶,土墙抹面,大多还是破破烂烂的,很少有砖木结构的大宅子,看得出这里的人生活得并不富裕。那吐蕃人首领带队从狭窄的土路街道上穿过沿着山坡往上爬,一路上都是好奇的羌族居民出来观看,甚至有不少小孩子上前来讨喜,按照马平教给自己的规矩,林克也摸出了几个铜板扔了他们,并没有失去礼数。
队伍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停下,林克瞧见这里的房子与别处不同,是红砖砌成,看来住在里面的人应该是寨子的寨主之类的贵人。紧接着,一行吐蕃人纷纷下马,将从马匹驮着的货物一一卸下,一字排开在房子外的开阔场地上,片刻功夫之后,就有羌族人过来观看货物,决定是否要买了。
“这是寨子的规矩,所有的货物都必须由寨主和贵族们挑选了以后,才能拿到集市里去交易,不过这对咱们有好处,那集市里的人都是些穷鬼,拿来交易的都是些土特产,很少有银两的,而寨主和这些贵族们手上还是有不少的好货,我上次就看见他们准备用金石来交易,可惜咱们的人不懂行,最后还是收的银两。”,马平趁着两边的首领们在交谈的时候,在林克身边悄悄耳语道,让他准备好等会儿看看那些人手里金石的货色。
林克自然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对这里寨主和贵族们手上的存货不报什么希望,那珍奇的金石外表就与常物不一样,又多少蕴含了灵力,就算不是江湖中人也应该能感受它们的与众不同,最多就是不知道价值比平常的东西高多少,还不至于将它们认成不值钱的东西。
很快的,两边的人就谈妥了,马平就趁机上前去,在吐蕃首领耳边嘀咕了几句,对方听了,便用吐蕃人再对寨主说了些什么,那寨主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人去拿什么东西。
“我们对那些那些羌族人说,这次可以用金石交易,只要价格合适就行,所以,等会儿请你多帮忙了。”,马平急急转回来,笑着对林克说道,看得出来,他话里肯定有求教的意思在里面,林克随即也笑着回道,“等东西来了,我一样一样看,看一样就详细的给你说一样。”
得到了林克的保证,马平便笑着不说话了,只等寨主将金石拿上来即可,约莫七八分钟后,对方就由一个下人模样的老者捧着一个木盒子上来,上面用红布盖着,放在了桌子上,那吐蕃人首领和马平示意林克一齐上前去观看,三人在桌子前站定,将红布扯下后,见里面琳琅满目的摆放了不少金石玉器,咋一看看去足够眼花缭乱的。
这三人中,只有林克是懂行的,马平和那吐蕃人首领齐齐望着他,想从他脸色上看出这羌族人拿出来的金石算是什么档次的货色,林克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专注的将盘子里的金石仔细的一样一样挑出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反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人怀疑他敢私藏什么。
看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林克才罢了手,对着马平苦笑着摇摇头道,“都是些普通品,咱们城镇的金石店铺里随处可见。”
林克一边说着,一边小声的对马平解释,反正他说的是汉语,说得又快,也不怕在场的外族人听见。这羌族人拿出来交易的金石虽然假货不多,但档次非常低,都是些开采玉石后留下来的边角料,有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只有其中那几块璞玉稍微值点钱,但是看品相,并不高就是。
按照马平的交代,林克将看到的这些东西的名字和品相一一给他说了一遍,反正东西也不多,不过短短两三分钟的功夫便介绍完毕,那马平本来还带着淘点宝的希望,听到林克的话后,也只能苦笑一下,将他的意思又重复给了吐蕃人的首领。
那吐蕃人的首领估计也有些失望,便对着那羌族人寨主叽叽哇哇的说了些什么,林克听不懂那些土著语言,完全是一头雾水,好在马平在旁边小声的给他翻译道,“咱们这边的人说这些金石货色不好,拿出去卖不起价钱,所以还是要银两交易,那羌族人寨主不干了,说现在寨子里银子不多,要用这些金石抵一部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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