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叶问天咳嗽一声,有些尴尬。
温蒂依然蹲在地上捂着眼睛讷讷道:“温蒂真的没看见哥哥骑在姐姐身上,温蒂从不撒谎!”
一道道黑线从叶问天脑门上出现,这算是欲盖弥彰吗?这句话和“我不告诉你我在骗你,我去洗澡,我不在家”有什么区别?
“你看看,温蒂都被你教坏了!”卡恰将温蒂抱了起来,温蒂从指缝中偷偷瞧了瞧,这才将小手放下来。
叶问天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啊!到底是谁先调戏谁的?
气氛好不容易回到正轨,叶问天将门关好招呼两人坐下:“温蒂你来的刚好,当时你也在场,有样东西你也应该看一看。”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凌厉,卡恰撅了撅嘴也认真起来。
三人围坐在桌旁,叶问天从戒指中取出一枚黑色的珠子摊在手心。
“这是什么?”卡恰率先发出疑问。
温蒂立刻认了出来:“这是发萝留下的珠珠!”
“发萝是谁?”卡恰依然摸不着头脑。
“一个杀手!怪物!可怜的少女!”叶问天用三个词形容了发萝,然后将那天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听完之后卡恰猛地一拍桌子:“主使者一定是左寒那个老东西!”
“问天哥哥,你为什么说她可怜呢?她杀了白月村那么多人,而且差点杀了我们!”温蒂显得有些委屈。
叶问天将手伸出来:“你们把手盖在珠子上,凝神感受之后就知道原因了。”
温蒂率先伸手覆在珠子上,卡恰也随之盖住了温蒂的小手,两人同时凝神屏息默默感受。
一蓬淡淡的黑色光芒从三人的指缝中溢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悲伤。
一副画面出现在三人的意识之中……
“爹爹,爹爹,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梳子,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嘛!”画面中一个齐耳黑发的小女孩捧着一把红木梳子献宝似的递到了左寒面前。
左寒正在紧张的完成一项炼金实验,听到小女孩的叫喊,顿时露出不豫之色。
小女孩兴高采烈的又喊了一遍。
这一回,左寒骤然爆发,一抚袖将小女孩扇倒在地,暴喝道:“我不是说了别打扰我吗?你的耳朵聋了不成?你很碍事知不知道,快给我滚出去!”
连声的喝骂吓得小女孩直掉眼泪,不知所措的望着父亲,红木梳子也掉在了地上。
“滚!”左寒指着门口喝道,然后一脚将梳子踏得粉碎。
小女孩抹着眼泪抽噎着向外走,断断续续的声音低低响起:“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一滴眼泪不自觉的从三人眼角溢出,静静地流淌下来。
接着立刻跳到了第二幅画面……
“爹,我已经修炼到三十级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小女孩已经变成了十四五岁,但她的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有的仅仅是习惯性的冰冷。
左寒正在来回踱步,使劲抓着脑门,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爹,有什么我可以替你分担的吗?”少女望着左寒,眼中深处依旧有希望的光芒在闪烁,她希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和肯定。
左寒余光扫了少女一眼,脚步突然定住,接着骤然露出狂喜之色,猛地抓住少女的肩膀,眼中全是激动的血丝:“乖女儿,为父有一个奇想,若是成功,那为父的傀儡炼金术就能大成!你愿意帮我吗?”
少女终于露出欣喜之色,重重颔首道:“当然愿意,刀山火海都可以!”
左寒从一方极其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具怪物的金属骨架,骨架上刻满了繁复的法阵图案:“这是我倾尽财富才请动公孙瓒大炼器师为我铸造的三阶武具,有了这件武具我就能实现我的梦想!但是这件武具还有一个缺陷,使它不能完美运行……”
少女有些害怕的看着恐怖狰狞的怪物骨架,低声道:“爹爹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左寒并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异样,哈哈大笑:“乖女儿,刚才看到你我突然开了窍,这件武具只要融入灵魂,那不就是一件有自我意识的人形武具吗?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创造物啊!”
“爹!你的意思是让我……”少女不敢置信的望着左寒。
左寒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没错,只要你投入炼金炉以身殉武具,我就能将你的灵魂融入其中,从此成为刀枪不入的活傀儡!”
最后,一滴泪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带走了少女全部的温度,她静静站在炼金炉上方,默默凝望了左寒一眼,张开双臂跃入了炽热的炼金炉中,如赴死的火鸟绽放出生命最后的美丽。
“父亲,现在的我美丽吗?”这是少女最后的话语。
左寒仰天大笑,急匆匆的开始操纵炼金炉,随口应道:“乖女儿你是最美丽的,而且以后会更加美丽!”
清脆的坠地声传来,一把如血的红木梳子从梯子上掉落下来,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一幅幅画面闪过,接下来全是少女接命令、杀人、再接命令、杀人……
少女恍若变了一个人,杀人的手法越来越残酷,而且每次都会收集猎物的头骨和头发,当做自己的收藏品。她的手中一直握着那柄红木梳子,从没有放开。
最后的画面,是在叶问天降下的天火中毁灭的一幕,三人都听到了少女最后的话语:“谢谢你,放我解脱……”一抹淡淡的虚影飘向空中,带着淡淡的微笑和淡淡的悲伤。
她的一生就此画上了句号,或者说终于画上了句号。
黑色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恢复成一颗普普通通的珠子。
温蒂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卡恰脸色骤然变得狰狞,断红刷的抽了出来,一股滔天的杀意直冲云霄。
“左!寒!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卡恰猛地冲了出去。
叶问天连忙将珠子收起来,追着卡恰冲出了房间。
房间中,只留下温蒂的哭声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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