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所见,乃是一具棺材。
棺材内是一指空空。一指空空的模样很安详,挂着淡淡之笑。
棺材旁有一封书信,是一指空空留给易风的。
易风看过书信后才知,一指空空也就是前几日才去世。他本就有内伤,只不过是在硬挨。前些日子,他得知易风在京师连破大案,清楚徒儿已经能独挡一面,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就终于放下心来,踏实而去。
……
之后,易风按照一指空空的遗嘱将他火化,然后携带虎王草归京。
虎王草果然是解药,不过,并不能完全治愈,因为今时嫦娥仙子抛掷的毒气球比十年前毒害易风家人的更霸道,是经过改进的。
即便如此,也抑制了瘟疫的蔓延,控制住了局势。
易风回归,朱佑樘便准备把此案交给他负责。可是,易风并未接手。
他先向朱佑樘禀明自己真实身份,然后希望能看一眼十年前关于安家谋逆之案的案卷。据说,这案卷藏在宫内。
“你是想让朕为你家翻案?”朱佑樘似乎明白他的意思。
“臣只是想查明真相。”易风是越来越成熟了,这话回答的很得体。
对于他的回答,朱佑樘很满意,如果要翻案,不就是与自己老子斗吗?儿子斗老子,这要是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还好,易风只是想查明真相,查明真相,不一定要翻案,这就不会让自己为难。因此,朱佑樘当即允诺。
可是,易风查看了宫内保存的卷宗,却只看到调查结论。结论简单叙述了一下安刚豪谋逆的罪名,便是诛杀结果了。对于委派哪个衙门、何人去执行任务,半句未提。不过,作出调查结论的衙门倒是清楚明了,是铁血台。但这个信息毫无用处,因为案发之后,铁血台才带人去查封安家,然后验查现场,之后是结论。
思忖良久,易风决定从铁血台下手,毕竟,这是唯一的线索。
于是,他就向花姐询问有关自家灭门之案的情况。
花姐当年也加入铁血台不久,并没资格参与如此重大命案,但她告知易风,当时带队之人是羊玉锦。羊玉锦查办此案后不久,就晋升为神捕了。
羊玉锦?易风眼前闪现出那个深不可测的人,嗯,就从他开始查起。
而凌飞和风青青获悉他有如此冤情后,就非要与他前往,誓要为他查出真相。
至于宁一川,则是一脸惊愕状,“老易,本以为你是个粗俗野人,却不料是名门之后啊,失敬失敬……”当然,他失敬之后,也是誓要拼了小命,助易风一臂之力。
对于三人的好意,易风一一领受,不过,却叮嘱他们各司其职。他认为,现在的对决已非之前那般容易了,之前,以忠王万奇为首的“隐形者”,高高在上,从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所以,自己才能有机会取胜;现在呢?对手是卞立新,这个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放在眼中的人。可就是这个人,一个经常被轻视的人,一个人人眼中的歌姬之子,却爬上了忠王之位。
忠王?对,忠王!卞立新在太庙祭祖时大义灭亲诛杀万奇,之后作为世子顺利继承了忠王之位。
自当上忠王,卞立新一反万奇执政时的嚣张跋扈形象,不但还政于朱佑樘,还低调做人,踏实做事,亲自奋战在抵抗瘟疫的第一线。这么一来,短时间内,他的威望便暴涨,不但压过易风,还压过了皇上朱佑樘。
朱佑樘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威望了,就是嫦娥仙子那么一闹。所有人都认为,就是朱佑樘这个昏君、暴君才导致仙人发怒,从而降下瘟疫。因而,很多人都恨朱佑樘恨的牙根痒!
没有了威望,**们就肆无忌惮了。一次,朱佑樘去瘟疫隔离区看望病人时,一群比易风还愣的**竟然骂骂咧咧冲上来,想与当今天子掰掰手腕。甚至有几个泼妇,嗷嗷呼呼的,扯掉上衣,一跳三尺高,抖着那硕大黝黑的咪咪,拍着如磨盘一般大小的**,把朱佑樘唾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虽然随从大臣们勃然大怒,要治这些刁民们的罪,但朱佑樘却摆手示意,“罢了罢了,唉,作为天子,不能护佑臣民,实不可饶恕!”
虽然他如此宽宏大量,可**们并不领情,依然把他唾骂的狗血喷头。
这么一对比,卞立新就威望剧增……
当然,无论卞立新如何掩饰,易风都清楚他的底细,而且,也推测出,他已经掌控了“隐形者”组织。但那鳖孙威望剧增,却为自己调查他增加了难度。
因此,易风就调整策略,把自己放在暗处,成为卞立新的灯下黑。而他在暗处,需要凌飞和风青青在明处配合。这样,才能更大的增加胜算。
既然如此,凌飞和风青青只好随他心意。而宁一川,则在易风的再三叮嘱下,回家头悬梁锥刺股的攻读诗书去了。
易风与凌飞三人分开后,就径直去了羊玉锦的府邸。调查羊玉锦,他并无把握。但是,众人皆知,羊玉锦是万奇的心腹。既然万奇是“隐形者”的人,按照常理,羊玉锦也应该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吧?所以,他就去撞撞运气。
当抵达羊府前时,易风发现此处正在招杂役。见状,他就灵机一动,略作化妆,过去应聘。还好,羊府管家看他块头儿不小,就赏给他一个清理夜香的活计。
夜香?夜香是什么?
夜香,就是夜里人拉的屎粑粑。
清理夜香,是个肮脏的活计,一般人都不乐意干。但易风无所谓,反正就是临时应付,扛扛就过去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份工作。首先他要把那些大大小小的数十个马桶清洗一遍,然后一个一个房间送去;到了次日早上,再把那些置放在各房门口的马桶收回来。之后,把这些盛满夜香的马桶聚集在后门处,静待那官家委派收集夜香的两个老役。
两个老役赶着两辆马车,马车上置放着数个大马桶。无论这些马桶内是否有夜香,它们都是臭气熏天,数丈之外就能放倒一头牛。
至于易风,虽然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但如此之臭,也难以抵住,就呕吐了个苦胆碎裂,魂魄升天。
但这不能怨谁,这是自讨苦吃,无奈,他就想速战速决。速战速决的最好办法就是直入羊玉锦的书房,看是否能查探出什么猫腻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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