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郑山峰是在中秋节的晚上。地点是在顺天府衙门的大堂。在审案当中,一阵鬼雾漫出,然后郑山峰血溅当场,心被吞掉。
——这是次日震动京师的传闻。
然而,彼时,易风正在玫瑰坊与宁一川看戏喝酒,扯淡聊天,并准备去一睹此处头牌的芳容花貌。
按照他的计划,拘捕郑山峰当日就要及时审讯,撬开他的嘴巴。如此这般,就不用担心夜长梦多!
而郑山峰也很配合,承诺将和盘托出,但必须满足他两个要求,否则,自绝了断。
他的两个要求是:一是由易风亲自将自己妻儿护送至一个秘密地点,二是他的案子必须由三堂会审。
闻言,易风清楚,这次他不像在桃花庄时耍滑头了,他要真交代了,并且其所言内幕估计非常重要。于是,他当即答应,并遵照其吩咐行事。
不过,易风只能让凌飞和风青青护送郑山峰的妻儿,因为他还必须日夜在此亲自看守。这一点,郑山峰考虑后就也允诺了。
于是,凌飞和风青青就借口外出散心,将郑山峰的夫人和孩子化妆后悄悄护送出城,直奔郑山峰所言的秘密地点。
这边,易风在将郑山峰所提出的“三堂会审”要求上报孟义智后,孟义智就先禀告府尹大人,再由他上达天听。之后,孝宗下旨,钦定刑部、督察院和大理寺三司会审。但由于此案原为顺天府办理,再根据属地管辖原则,将审案地点定在顺天府衙门,并由顺天府的府尹协助审理。
就这么一连串的上报、批示,待全部完毕,时间就到了中秋节。
中秋节,本该阖家团圆,休假娱乐,但圣旨一下,相关官员不敢怠慢,就于当天晚上在顺天府衙门开堂会审。
易风接到提审郑山峰的命令后,就亲自带着鲁子期、秦毅、方可和齐月影押送。一路上,他们安然无恙。但在顺天府衙门前,他们被拦阻在外。因为这是级别很高的三堂会审,顺天府已被刑部“铁血台”的捕快完全接管。之后,郑山峰入内,而易风等人则离去。
易风本有些惴惴不安,担心郑山峰有什么闪失。可鲁子期他们却劝他别闲吃萝卜淡操心,府衙内都是朝堂高官,还有刑部大量的捕快护卫,能有什么闪失?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摸这些重量级官员的老虎尾巴?
被这么一劝,易风也认为自己多虑了,就豁然大笑,便要带他们去玫瑰坊潇洒快活。不过,四人委婉推辞。易风不强求,就自行欢快地来到玫瑰坊。
时值佳节,玫瑰坊的生意也是异常的火爆,用人头攒动和川流不息也毫不为过,因为即便宁一川那平时空空的桌上,也挤满了人。
宁一川很无奈,凡是敢上他这桌的,均是相熟之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又是美酒又是佳肴的,让他难以拒绝。
因此,易风到他面前时,这举人小哥儿正喝的晕晕乎乎,脚踩木椅,抡着胳膊,指天画地,漫天胡侃。
还好,他人虽醉,眼睛还算“识相”,就急忙把易风摁在座位上。
在座听众们均认识易风,他连破大案,名满京师,人人见了都尊称一声“易小爷!”众人也知二人是好友,就不再叨扰,识趣地离去。
于是,这奇葩之位就仅剩二人。然后,在前方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声中,在周边人群吆五喝六的嘈杂声中,他们推杯换盏,喝了酣畅淋漓。
数日的紧张后,此时易风的心态也彻底放松了,情绪也完全释放了。他时而为戏台之上的精彩表演欢呼喝彩,时而放浪形骸地调戏一下那些端茶送酒的歌姬。
见状,宁一川就邀请他上楼去贵宾间欣赏歌姬们的风骚表演。这举人小哥儿今晚之所以如此大方,是因为易风刚刚给了他一千两的银票。
——这次破获道观失踪案,由于起获了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孟义智不但提升易风为豹捕,还重赏了他五千两银子。
有了这五千两后,易风先还了风大婶两千两。之前,他从风大婶处借的买线索的两千两银票被宁一川那小哥儿花光了。无奈,他只好自补这个窟窿债。对于这笔“债”,起初,风大婶一再推辞,但最后还是被迫接受。
剩下的银票,易风特意给了凌飞一千两,算是对上次破获苟府家产失窃案后没奖励的弥补。凌飞虽和风青青每人也获得了三千两白银的奖赏,但面对易风的“奖励”,她毫不客气的笑纳,不但笑纳,还“贪婪”地盯着他手中剩下的银票。
易风笑笑,抽出一千两的银票,分给了鲁子期、秦毅、方可和齐月影。虽然他们四人每人得到两千两的奖赏,但大家几乎命丧桃花庄,让他深感内疚,就也略作补偿。
然后,他告知凌飞,这剩下的银票要给那举人小哥儿。如此这般,她才算罢休。
不过,由于易风一直在大牢内日夜“陪伴”郑山峰,没机会到玫瑰坊,才挨到今晚将银票送到宁一川的手中。
当然,宁一川是坦然受之。
这小哥儿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人,囊中一充盈,就想领易风到三楼贵宾间品赏一下此处头牌歌姬中秋特供的节目。因为易风虽在此看戏喝酒多次,但也仅仅是看戏喝酒而已,除此之外,从不越雷池一步。不过,今晚不同,他是真喝高了,还连破大案,有些飘飘然。再加上宁一川的蛊惑,当即就答应了。
一拍即合,二人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就要上楼。
可就在此时,凌飞和风青青惊慌失措的奔来,二话不言,拖起他就到玫瑰坊之外。
“妹妹妹子,何时回回回来?”易风舌头打着弯儿问她们。
凌飞简言告知——
她们刚刚返回京师。二人先回惊雷坞,听说易风押送郑山峰去了顺天府衙门,就急奔那里。按照郑山峰的要求,她们将其妻儿送到指定地点后要取回信物让他亲自验证。只要如此,他才会相信自己的妻儿真正安全,而易风也没有食言。
在衙门大堂的入口处,有刑部的捕快把守,无奈,她们只好在外将那信物委婉地展示给里面的郑山峰。
正在此时,一阵浓雾不知从何出漫出,并笼罩整个大堂。
当浓雾散了后,郑山峰已倒在血泊之中,心脏无影无踪。
见状,二人就急忙来寻易风……
闻之,易风当即酒醒,然后与二人一路狂奔,来到顺天府衙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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