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命都不要了吗?”轩铭低头看着她那消瘦的面庞,很是恼怒。
寒冷仰头凝视着,幽幽说道:“我的命……不值钱,也没人会在乎!”
“我……”轩铭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我在乎’这三个字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若是自己在乎,为何在得知她下落不明的时候却不曾有寻找的念头?
直到现在,他终于知道寒冷在心中的地位了,他怕寒冷,怕的要死,怕到听得寒冷下落不明,或许日后再也无需担心怎样去面对的时候,甚至会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休崖大师会在乎,你的家人也在乎,我曾去过寒府,你的母亲,还有小香都在四处打听你的下落。”轩铭将目光移向别处,不敢对上那分期盼。
寒冷终是没能听到想听的那些话,自嘲一笑,低下头去。
“你不欠我什么,都是我自找的。”寒冷从轩铭怀中挣脱,走到石桌处端端正正坐了下来,想要再饮一杯,可酒壶里空有余香。
轩铭没有动作,依着桃树根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独身一人。
“母亲还有小香,她们都还好么?”寒冷边把玩酒杯边问。
“寒府门丁四散,剩下的不过两三人,你的母亲身有顽疾,到也无碍,她变卖了府中所有,把你父亲的所有积蓄和有关一切全都发给了相邻之人,而小香却是难得一见的药体,身子里还有妖神的血脉,三日之间可种出一片百年分的药田,日后必会成为连胤天门都要仰望的存在。”轩铭缓缓道来。
“是么?”她的母亲向来贪慕虚荣,却能做出此举,到是让自己很意料。
“寒府上下十分清苦,不过我召集了一些乡民,教会他们强身健体,寻常修士妖灵都可应付,有他们护着寒府,闹事之人必不敢再去闹事了。”
“我父亲作恶多端,他死了一了百了,却把一身罪孽留给了我们来承受。”寒冷谈及韩世成,忽有怒杀双气显化,她是伏魔道休崖大师的关门弟子,这两道气息如两把利刃一般,两株桃树当场被切成了十几段,桃花飞扬。
轩铭口念沁灵决,平息她内心怒杀双气,灿灿金光之下,她颤抖的身体很快安静下来。
而后再把这沁灵心决直接打入她体内,能够参悟多少就要看她的悟性了。
“你何时要走?”寒冷问道。
“你呢?”轩铭反问。
“桃园虽好,少了一人,留下又有什么意思?你何时走,我便何时离开吧。”寒冷长叹一声,伏在石桌上沉沉睡去,这一次她是真的倦了。
轩铭没有打扰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她盖上,而后独自一人走出桃林。
这才有空闲去消化寒冷之前所说的话。
将木屋从玉扳指里拿了出来,放在一处空地上,地上有明显的痕迹,木屋触地之后正好与之完全吻合,不用多说,其他地方那些凹陷痕迹自然也是对应府邸其他木屋了,只不过那些木屋全都被毁。
“此地果然出自砚圣手笔,造化之力可谓当世第一,数万年过去了,依然道痕不灭,至于那些小生灵为何尚未开启灵智,或许是因为与外界彻底隔绝的缘故吧,可它们的年纪……就算当我的曾祖爷爷也够了。”
再次走进屋内,九幅画卷呈现眼前,却有了惊人的变化。
“妖气?”只见其中一幅空白的画卷上,赫然散发出缕缕妖气,清晰可见,想来寒冷跟随的就是这样的妖气。
将妖气拨开,轩铭目瞪口呆。
“妖鼎,妖尸?”空白的画卷上出现了一尊妖鼎,鼎内葬着妖尸,不正是进来之时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恐怖东西吗?一笔一划分毫不差,九尊鼎,九幅画,其他另外八幅不用说里头原本也是有一鼎一尸才对。
“这就是九鼎升仙的由来?出自砚圣之手?笔墨刻画之物???”
轩铭对砚圣此人虽然佩服,可绝对想不到他竟然达到这等骇人的境界:“他绝不仅仅是一个圣人,绝对不可能,是真仙?还是真仙之上的仙?”
砚圣不但可以开辟小世界,连仙阵都能刻画,一个圣人做不出这些事情。
“不对,不对,笔墨刻画之物怎会长存与世,怎会造就出像见仙这等无上的存在?”
九鼎升仙,自然分有九鼎和九尸,先有鼎,后而葬有尸,两者合为一体才算是完整。
忽然间,轩铭想到一件事情,那是关于见仙的传说,传说见仙落地有声,第一句话便是——我见过真仙。
难道见仙真是从画卷走出?他所见过的那个真仙便是砚圣??
一幅画卷造就了一个无上的存在,轩铭那是绝不相信的。
不对,是九幅画,九个无上存在。
“可如果不是,这画里为何有那尊妖鼎?”
木屋内的妖气很微弱,只因大部分都被画卷给封印,填补了空白的地方,没想到仅凭一缕妖气便可让寒冷从遥远的地方寻到了妖鼎所在。
轩铭再次细细打量鼎内那具妖尸,发现和自己真的有几分神似,而见仙也是如此,人鼎,灵鼎,兽鼎,魂鼎,仙鼎,妖鼎,魔鼎,帝鼎,冥鼎,想想这些东西里头都葬着一具和自己十分神似的尸体,不得不开始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还是那个自己。
不论九鼎是从画中跑出去的,还是砚圣后来依着九鼎的模样用笔墨画出来的,有了这九幅画,最终便可解开所有疑虑,他之前还在想着要如何获得九鼎,现在一切迎刃而解,至于那尊仙鼎,只要抽个时间再去一趟杀生漠便可获得。
“妖鼎,仙鼎,魔鼎都已现世,不知道其他六鼎在何处,既然九鼎齐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虽然弄清了九鼎的由来,不过他还不清楚九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既然覌聖砚和墨凉三锋都归了自己,聚齐九鼎指日可待,相信到时候自会真相大白。
“说不定,我也是砚圣笔下刻画出来的。”轩铭自嘲一笑,走出木屋,而后将其收入玉扳指内。
接下来,便是要离开桃园,去和众人汇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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