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乌程的话,多德愣了愣。
真儿?他们队伍里头何时多了一个叫真儿的人?而且,这名字一听便知不是他们乌楦部落的人,倒是像一个汉人的名字。
“领主可否说得再详细一些,也免得多德找错了人。”待得乌程免了一干人的礼,多德起身站到他边上,短粗的眉紧紧蹙着。
侧身一转,乌程指着顾婧容离开的方向:“我看过了,芙蓉园这里人口不多,你带着人在这附近搜寻,相信很快就能找得到。”说着,便将顾婧容的些许特征与多德交待了一番,“切记,找人归找人,可是断然不得伤了她。”
“……”多德皱了皱眉,“领主要找的……是个女人,汉人女子?”
多德心中忐忑,生怕他说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侧目瞥了一眼多德,见着他如此紧张的模样,乌程不以为意地笑道:“如若不然,你以为本王会让你们辛辛苦苦去找一个大男人?”这脑子难道是榆木做的么?
多德脸色绿了又绿,调色盘似的。须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老领主说了,您要与……”
“闭嘴。”猜到他要说的话,乌程脸色不是很好。方才还兴致盎然的脸瞬间沉郁了下来,“这件事我自有定夺。但眼下,你必须先给我找到真儿。”
“是!”深知乌程的脾性,多德也不再废话。
转身振臂一呼,指了三两人,语气不容拒绝:“乌达、乌逵跟我走,剩下的好好收着领主,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安排妥当,便带着乌达、乌逵辞了乌程,急急忙忙去找人去了。
这厢,顾婧容带着夕歌、暮月两人回了别院,在廊檐下拍了拍身上残留的雪花,这才挑帘入了屋子。
“小姐,日后还是不要轻易出去的好,若是再碰上今日像……像……”话说到一半,夕歌却突然记不起那男人的名字了。
淡眉一扫,顾婧容不经意间开了口:“乌程。”
“对,就是他!”夕歌对他的成见似乎格外深。
暮月一早便疑惑这两人在梅林深处遇到的事情,如今见着夕歌提了出来,便顺势问了一句:“乌程是谁?”
“还能有谁?一个登徒浪子罢了,竟然敢骚扰小姐,若是下次被我……”夕歌突然话语一顿,眉头皱得比先前遇到乌程时还要紧。暮月见着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嘴里念念有词,“呸呸呸,没有下一次了!”
一看夕歌这模样,暮月便知从她这里闻不到什么,索性跟了顾婧容往里屋走去。与她挑起幕帘的时候,随口问道:“小姐,夕歌方才说的那人是谁,怎么女婢以前从未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他本就不是……”不是本地人——话说一半,顾婧容却突然收了话,朝暮月看了一眼,眉眼一弯,笑道,“无事,左不过是逛园子的时候碰上的一个陌生人罢了,往后也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既然与咱们不相干的,那还说这些做什么。”
“是。”暮月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进屋染了熏香,转身从床头的红木漆皮箱子里拿出一张虎皮替她铺在了软榻上,覆手试了试柔软度,待得满意了这才朝顾婧容开口道:“逛了一日园子,小姐应当累了,先躺会子吧。”
闻言,顾婧容也未有拒绝,抬手去解颈间的璎珞穗子。
暮月起身,顺手接过她将将褪下来的织锦囊毛斗篷,搁在间:“小姐先休息吧,奴婢让小厨房去准备夕食。”
见顾婧容已然闭了眼躺在了软榻上,暮月这才朝外间走去。招来夕歌在外间好生守着,自己便往小厨房方向去了。
望着暮月的背影,夕歌突然吃吃笑了笑。有暮月在,她当真要轻松不少。暮月行事小心谨慎,凡事都有所考量,不像自己,总是咋咋呼呼,还总令小姐头疼。
可是,一想到先前在梅林遇见的乌程,夕歌心中便有些郁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胆子倒是大,竟敢追着小姐瞧,若是给少爷知道了……”
“夕歌!”软榻上,顾婧容忽而睁了眸子,神色不虞。
“小姐。”挑帘进来,夕歌急急忙忙朝着顾婧容走去,以为她是有什么吩咐。
见着她,顾婧容却是挑了挑眉,一本正经道:“夕歌,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过了便过了,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左右他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他居然敢那样盯着小姐瞧。要是让少爷知道……”见顾婧容面无表情地,夕歌突然噤了声。小姐平日里都是温温和和的,从未有过这般严肃的表情,如今见着,她心里居然有些犯怵。
顾婧容躺在那张铺了虎皮子的软榻上,身材娇小,一身阮罗百合裙铺散在皮子黄褐色条纹的虎皮子上,显得有些别样的诡异。
目光清冷,盯着夕歌半晌,见她的确是怵了,这才开了口:“往后,别拿这些事去烦大哥了。大哥是沈家长子,如今又被封了骠骑将军,公务缠身,我虽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但也不能再与他多添麻烦。”
不给夕歌还嘴的机会,顾婧容声音清凉:“日后,咱们只管安安心心住在别院,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去与大家添麻烦,便是最好了。夕歌,你记住了吗?”
她倒不担心暮月如此,只是夕歌,毕竟年岁也不大,有时候受了委屈便想着有人能出来给自己主持公道。大哥待人极好,尤其是她院子里的人,他向来是另眼相待,夕歌往常有什么事去找他,他也是倾力相助。
只是,如今她从沈家大宅里搬到别院里头,究其缘由,便是沈博彦对她太好,惹来了一些人的眼红嫉妒。若是她再如此不知好歹,远居别院还时不时拿琐事去劳烦大哥,岂不是更会惹来闲言碎语?夕歌是依赖他惯了,想必还不习惯少了他,大概等过段时间便好了吧。
扭头,见夕歌沉默着,顾婧容也不再多说,轻叹一声便闭了眼,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直到外头传来一声轻传:“小姐,少爷过来了。”
她听见夕歌一声欢喜,大抵是见着自己还躺着,便径直出去相迎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3s 2.282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