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收债人 第1章 怪老头

    全身多处骨折，内出血，外加大脑重创，毕竟是被一辆告诉行驶的大货车给迎面撞了。还没有到医院，王一凡便已经一命归西了。所以到了医院，也就没有过多的抢救，毕竟没钱，也没有那个抢救的必要。

    人命薄如纸。

    血肉模糊，冰凉坚硬的尸体直接裹上白布单，被扔在了一旁，原本是准备送到地下室的停尸房的，只是这一天，整个医院出奇的忙碌，以至于渐渐的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给遗忘了。

    毕竟救护车来回跑是要油钱的，还有象征性的抢救，也是要费用的，自始至终，王一凡的亲人也没有露面，欠着医院的费用还没有结清。

    针对这次事故，警方也在处理善后，只是可气的是被救之人再也没有露面了，货车司机被暂时扣押。

    这一切已经和王一凡没有什么关系了，自小便在孤儿院长大，至于亲人好像记忆之中也没有出现过，孤儿院的一帮小朋友，随着踏入社会，逐渐也就断了联系。

    政府资助，好不容易上完一所野鸡大学，后来在施城一家城市做仓促人员，几年时间过去了，整个一家超市愣是没有几人认识他。

    王一凡本身性格内向，不善于交流，也不愿意与人交流，所以也就谈不上有朋友了。

    如果不是岛国的一些大片，估计都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至于女朋友，嘿嘿，那就是一个笑话，解决哪方面的问题基本上是靠手，传说之中的麒麟臂。

    下午四点多，太阳依旧火辣辣的，乱糟糟的医院终于迎来了一位衣冠不整，邋遢不堪，满头乱发，满脸皱纹的糟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王一凡的尸体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要我一把年纪了，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你父母走的早，我一手把你拉扯大，如今又要我······孙子哦，我的孙子哦···”声音依旧哽咽了，声嘶力竭，声泪俱下。

    那叫一个惨，顿时忙乱的医院一下子安静下来了，众人也是戚戚然，暗自落泪。

    明眼人一看，一听老头的言语便知道这位大爷死了孙子。

    渐渐的也就一轮开了。

    “听说这个小伙子是见义勇为，为了就一个过马路的老人，被车撞了。”

    “哎，你还别说，听说被救的人屁都没有放一个便跑了。”

    “着是什么社会啊，人心不古了。”

    “好了，大家也别议论了，我们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帮这位老人家一把，算是积德的。”

    ······

    在一位中年大叔的倡导下，众人也是纷纷的解囊相助，条件好的一白，两百自然不在话下，条件差的壹拾，二十的也会多少出一点。

    毕竟这里是中心医院，能在这里看病的多少还是有点家底。

    这边的事情也惊动了医院，负责人当场拍板免了一切的费用，算是认可了这次见义勇为的壮举。

    中年大叔将募集而来的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塞给了伤心欲绝的老头。

    “老人家，你也别伤心了，小心身体。你孙子了不起，是个人物，如今这个社会，这样的人也不多了，大伙凑了一点钱，让您老给您孙子好好办理后事吧，这大热天的，时间长了不好。”

    只是在一番交涉之后，老人很固执，认为必须送回农村老家入土为安，坚决不火葬。

    医院方面，自然遵从老人自己的意愿，在好心人的相助下，办理了一些手续，几个胆大的年轻人一起把王一凡的尸体抬到医院门口。

    车水马龙，喧嚣不止。

    一辆装着瓶瓶罐罐，破旧书刊和废旧纸壳的三轮车显得异常的刺眼。

    老头留着泪，佝偻着腰板，将三轮车上的垃圾收拾了一下，用报纸之类的铺的平平展展的，然后合力将王一凡的尸体平铺在上面，白色的布单早已染红，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血迹早已干枯。

    连连给众人鞠躬，说了一堆的好话，老人踩着三轮车穿梭在车流之中，却显得异常的孤寂，冷清。

    一群人也明白了个中缘由，不由得潸然泪下。

    世风日下，但是每一个人内心依旧有着良善的一面，有着一丝同情。

    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

    只是此时的老头一改凄楚，眉开眼笑的，“老子活了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演一次戏，差一点让自己都认为是真的了，我都佩服我自己了。”

    “只是这个老婆子未免太狠了吧，即便活过来，的多杀钱才能把身体养好啊？”

    嘴里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

    “还是先告诉黑白无常一下，另外找一个地方把肉身保住，要不然还没有办好手续，尸体腐烂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车流渐渐的少了，三轮车转了几个弯，偏离了主干道，进入后山湾。

    这里是老城区，如今早已荒废，多是外来务工人员集聚之地，毕竟房屋虽然成就破烂，但是贵在便宜。

    这一代靠山，多防空洞，里面更是四通八达，纵横交错的，战时可以躲避空袭，后来也就荒废了，当成养牛圈羊之所，当然也有人在里面避暑，随着时代的变化，城市之中多出搬迁，改建，越变越好，这一代逐渐冷清了。

    如今依旧在防空洞内安家落户的，多是一些流浪人员，疯癫之辈。

    老头擦了一把汗，骂骂咧咧的掏出一个黑不溜秋的老式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两位，已经带过来了，不过好的劳二位大家，借用一下引魂灯，七天之内小老儿办好一切手续之后自当奉还。”

    “好嘞，好嘞，那我就等二位了。”

    一通的点头哈腰，好话说尽之后，老头方是低啐了一口，四下看了看，萎缩的收起了手机，并反手用一些垃圾挡在王一凡的尸体上面。

    前行了一段时间，黑黝黝的防空洞四处可见，蒿草，树枝密密麻麻的，地面更是脏乱不堪。

    萎缩老头将三轮车停在一处稍微靠边的洞口前，也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更谈不上有忌讳，“噗通”一声，直接把王一凡的尸体从三轮车上推了一下来。

    “真实苦了我这个老胳膊老腿，想不到这小子这么重。”

    伸展了一下筋骨，掏出一只三块钱一包的劣质香烟，坐在洞口吞云吐雾，快活似神仙。

    地面虽然脏乱，但是多出已经长满了苔藓，异常的阴森潮湿。

    咧着着嘴，露出一口稀疏的大板牙，黑漆漆的，看着便让人恶心。

    一支烟抽完，老头似乎也来了精神，拽着王一凡的脚脖子，直接便往洞里面拖行。

    这一切，王一凡看的真真的，大有掐死老头的愤怒。

    当然如今的王一凡只是灵魂体，只能眼巴巴的无遮无拦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经过短时间的错愕，恐惧，茫然，渐渐的王一凡也知晓了一切，自己已经死了。

    只是多少有点懵，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爷爷，还他么的是如此奇葩的一个爷爷。

    一阵恶寒，难道这个老家伙要吃自己的尸体？或者是肢解自己的尸体，贩卖自己的器官？

    不对啊，自己车祸之后，全身上下完好的值钱的器官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那这又是为何？

    百思不得其解。

    长久以来，王一凡的处世之道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便躲起来。

    但是这并不是说王一凡胆小怕事，这一切只能说是性格，心态，他愿意和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和事产生过多的纠结，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每一个月有钱入账便可以了。

    周围的一切，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更谈不上归属感，不作恶，亦不行善。

    这是王一凡的准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