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小时后,做好夜宵的凌若楠和罗旭升一起从厨房里出来。
他们准备的夜宵有牛排、两个炒熟的蔬菜,还有一大盆面条,两个煎蛋,还有水果沙拉。
在将这些东西摆到桌上后,凌若楠从柜子里拿了一坛女儿红。
“这是刚刚托人从越州买回来的十八年陈女儿红,我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此时的凌若楠,再没有刚才的悲戚,而是一脸的幸福样子,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我也陪你们喝一点。”
“十八年的女儿红,酿酒的主人家的女儿,也快出嫁了,”罗子凌叹了口气后,以桌边坐下,再很认真地问凌若楠:“妈,你遇到爸的时候是几岁?”
刚刚见到罗旭升的时候,罗子凌并没叫一声“爸”,但现在,这个一直没当面叫出口的称呼,这次很自然地当着罗旭升的面喊了出来。
“那时候我二十周岁,”凌若楠有点羞涩地看了看罗旭升,“你爸当年的样子很像你,特别是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为什么不一样了?”
“经历变故,再也没有纯真了,”罗旭升叹了口气,解封了那坛酒,替罗子凌倒满杯,再给凌若楠倒了半杯,然后自己面前的杯子也装满。
不过他先举杯敬凌若楠:“楠楠,真是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敢在你面前出现。偷偷回来几次,也不敢面对面与你见面。其实,我早就应该回来看你了。”
凌若楠听了后,顿时一僵,再听后面罗旭升这样说,她的眼睛又红了。
“都过去了,也别计较,重要的是以后,”她强笑了声,再冲罗旭升举了举杯,“爷爷已经答应,让你回燕京,但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尽量让你早回来,你自己也要争取一下。”
“好,”罗旭升听了,顿时松了口气,和凌若楠碰了杯后,一口气就将一杯至少三两的陈年女儿红喝下肚去。
凌若楠犹豫了一下,也将半杯黄酒喝净。
罗子凌赶紧替他们再倒上,然后叮嘱道:“先吃东西再喝酒,不然容易伤身体。”
两人几乎同时点头,答应了罗子凌的要求。
在吃了一些东西后,罗子凌举起杯中酒,敬罗旭升道:“爸,我敬你一杯。不过呢,我对你还是不太满意。你出手打我的时候这么狠,但做其他事情却这么婆婆妈妈。来看我,怕我受刺激没以真面目见我,我就不和你计较,反正都过去了。但看我妈时候,你怎么可以躲着偷偷见她?你来看她时候,偷偷和她见一面,再好好陪陪她,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的很伤心。你不像个男人,如果是我,绝不会这样做。”
“咳……咳……”,罗旭升刚刚被自己的口水呛了起来。
还没等他回应什么,罗子凌已经一口就将杯中酒喝了,他想了想后,也把酒喝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喝了两杯酒的缘故,他的脸很红,青色的胡茬在红脸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乌黑,看上去非常滑稽的样子。
凌若楠张了张嘴,想替罗旭升说两句,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罗子凌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对罗旭升和凌若楠说道:“我先回学校了,你们分开了这么久,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事要做,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话顿时让凌若楠红了脸,也让罗旭升神情古怪。
罗子凌怪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
“凌儿,你也睡这里吧,我们一家人一起说说话,”凌若楠终于反应过来,一下子站起了身,冲过来拉罗子凌。罗旭升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明天早上再过来吧,陪你们一起吃早饭,”罗子凌知道凌若楠误解了他的意思,马上露出了个笑容,“我还有点事情,在这里也会打扰到你们。明天我会请个假,陪你们好好说说话,好吗?”
“好吧,”凌若楠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她感觉的出来,在见到罗旭升后,罗子凌还是有怨气。
可能是今天晚上挨了打,再加对这些年罗旭升所作所为不满意,叠加在了一起,才让他心里不爽,急着要走。凌若楠当然不希望罗子凌离开,而是想一家三口呆在同一个房子里,好好说说话,好好体会一下一家三口团圆的滋味。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等待了二十年,今天终于实现,让她如云里雾里一样不真实。她希望这不是个梦,而是真实存在,如果罗子凌离开,那今天的感觉肯定有残缺,既然不是梦,也多了点遗憾。
“让他走吧,反正他明天会过来,”这时候,罗旭升开口了,他走到凌若楠身边,小声说道:“明天反正我没事,就陪你们娘俩好好说说话。今天他也累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吧,”凌若楠犹豫了好一会,这才答应,马上唤过吴越,让吴越送罗子凌回去。
在罗子凌走出房门的时候,凌若楠又快走两步,上前拉住罗子凌的手臂,小声叮嘱道:“凌儿,明天早上,你一定要过来哪,好吗?”
罗子凌郑重地点了点头。
站在门口,看着凌若楠这副样子的吴越,忍不住有点心酸。
从来都是一副女强人样子的凌若楠,在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男人面前,居然表现的这般柔弱,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真的不会相信这就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凌家大小姐。
当然,吴越也想不明白,罗子凌为何要离开。
一家三口团圆了,呆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不是挺好的吗?
因此,在驾车送罗子凌回学校的时候,吴越忍不住问了一句:“少爷,为何要回去?”
“今天晚上不打扰他们,明天再过来陪他们,让大家都适应一下。我今天感觉很复杂,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想想,”罗子凌说着,侧头很认真地看着吴越,“我很生气你知道不?”
“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太懦弱了,希望今天我妈能让他明白什么是坚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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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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