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桑把雷将军救走,把他放在一个安全的地儿。
雷将军觉得这个拂桑真是有病,还病得不轻。他不是来救西王的吗?
拂桑不知雷将军心中所想,他救人自有救人的目的。救月修竹一人是救,顺手救雷将军也是救。
“雷将军,在下有一建议,不知你愿不愿听?”拂桑与楚冰泠虽只有数面之缘,却难得地欣赏她,“你这般仓促寻死,将一心待你的楚姑娘至于何地?”
失败而已,谁生来就是一帆风顺的?
公子拂桑也好,第二医玉流也好,哪个不是经历了数不胜数的失败,才得来今日的辉煌。嗯,对他来说,他的前二十余年也算不得辉煌。
雷将军沉默不语。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拂桑说完,雷将军诧异地抬头。
雷将军心里有丝动摇,说得也是啊,只失败一次就这么放弃是不是有点可惜。但还是有点顾虑,公子拂桑这人,为什么要救他?
“在下与楚姑娘有幸见过几次,很欣赏她的见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拂桑轻笑一声:“碰巧猜的。”
这个理由是有点扯,雷将军却完全相信了,他现在打从心里佩服拂桑。
于是他说:“既然你这么懂我,也别雷将军雷将军地叫了,怪生分的。”
拂桑笑道:“将军是一个身份,无关生分不生分,在下只是在表达对雷将军的尊重。”
雷将军扰扰头,不好意思地说:“拂桑兄弟,实不相瞒,我姓雷不假。但我不是什么将军……我爹娘从我出生就盼着我能有朝一日成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保家卫国。所以……”
给他取名为将军。
拂桑有一瞬间的凝噎。
“令尊令堂,真是……”拂桑找不到词接下去了。
雷将军却是嘿嘿地笑着。
“那在下先去西王军营给个交代,雷……”拂桑顿了顿,从善如流不改面色继续说,“雷兄就回到楚姑娘身边,好好养精蓄锐。莫辜负令尊令堂的期望,也莫辜负楚姑娘一片真心。”
雷将军面做严肃状:“我晓得。”
两人就此作别。
拂桑回到军营,将士们对他没摆什么脸色。拂桑心道,定然是月修竹夫妇说了什么安抚住了军心。
江湖中的人和事,理所当然先跟江湖中人讲。问过西王妃的所在地,他往营帐走。
玉流刚给逝烟把完脉,才放下心:“还好还好……”
情况没他想得那么糟,但他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半分都舒展不开。
“我办事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逝烟淡淡地说,丝毫没留意到玉流的脸色。
“有分寸?有分寸个屁!”玉流气得跳脚,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戳开个窟窿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逝烟皱眉:“你说话太粗鄙了。”
玉流冷笑以对:“信不信我还有更粗鄙的话?你要听吗?”
逝烟不知他在生什么气,要发什么疯,眼下她真不想跟谁吵架:“好好好,是我不对,我知错了,你别生气了。”
“你啊……”她服了软,玉流也就生不了气了。
玉流叹气问:“你知道金兰谱是个什么东西?清央柯九又是什么人?”
拂桑打外头进来,恰好听见这句,勾起笑道:“金兰谱,可以照字面上来理解,也就是义结金兰。”
曾经,他也签过金兰谱,也曾为那人舍生赴死。
想起那人,拂桑又深深地笑了笑:“金兰谱也叫生死簿,你要保他们安生,他们也要保你平安。”
也就是说,生死一体。除非生老病死,天命难违。否则,一生则金兰谱上众人生,一死,则金兰谱上众人死。
“这样啊……”逝烟清清淡淡地说。
“对,就是这样。”拂桑无视玉流的脸色,笑着附和。
逝烟说:“如今我身上不仅背着月修竹的命,还背着他们的九条命吗?”
“是这样没错。”拂桑又附和。
玉流听不下去,伸手戳了戳小师妹的头:“你个傻子,不知道金兰谱是什么东西也敢瞎签。”
逝烟抬头,平静无波的面容正正经经:“我只知道,签了那个东西,可以救修竹。”
“修竹修竹,你倒是对他好,可他连一句喜欢都不敢告诉你!”
“其实,他不说也好,我怕难以回赠他的情。”心里已经明白他的情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她从出生起,就跟着母亲生活,连生父是谁都不晓得,连人间最基本的父母亲情都没体会完全,只体会了一半。
叫她拿什么去回应,月修竹给的男女之情?
拂桑不置可否:“当做不知,岂不更辜负他?”
说起来,月修竹是他的好友啊。他在战场上救走雷将军,并不代表,雷将军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逝烟垂下眉眼,辜负吗?那她要怎么办……
“不过,柯九姑娘在下有所耳闻。她是武林十大高手之一,那么清央呢?”其实拂桑未必不知道清央是谁。
玉流白了拂桑一眼:“你会不知清央身份?富甲天下的沈家听过没?万花盟听过没?她是沈家的小姐,沈老爷子钦定的接班人。她也是万花盟的少主未过门的未婚妻……”
后面那句,玉流说得很小声。
因为清央根本不喜欢那什么万花盟少主,另有心上人。据说万花盟的少主也有意退婚,迟迟不肯接任盟主的位置。
拂桑见如他所想,便笑笑不再做声。
反而是逝烟有些惊讶:“她们的来头都这么大吗?”果然是麻烦。
玉流觉得好笑:“小师妹,你不觉得你的来头也不小吗?”
古陵仙子唯一的女儿,西王的正妃。
“我……”
月修竹跟袁将军商量完今夜的酬谢宴,便赶来看逝烟。从月光峡回来后,逝烟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玉流说要给她把脉,也不晓得结果如何。
“逝烟……”
玉流刚消下去的火气,在听见月修竹的声音后,又腾腾地上来了。直直地朝他走去,抓起他的襟口说:“我是劝不住她了,她既然想用那个法子救你我就由着她,今后要是你敢负她,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怎么会,她孤身一人来到我身边,为我做了很多,我又怎么会辜负她?”月修竹说得有点苦涩,正是逝烟对他太好,他才不敢说出他的感情。
玉流狠狠道:“最好是这样!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她的什么爱慕者,你也别多想,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我是……”
“师兄,你和拂桑先出去,让我和他单独说。”有些话,也该告诉他了。
况且,玉流嘴皮子太利索,她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月修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逝烟叫玉流师兄?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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