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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素云走了之后,刘好好接过庄立军给她冲泡的花草茶,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看书,而庄立军则很自觉地收拾餐桌,进厨房洗碗。
等把厨房收拾好了,庄立军烧了一壶热水出来,兑好了冷水才来叫她,“累了吧,去洗洗吧。”
她“嗯”了一声,捧着书看得很专注,却还不忘伸手拿着小碟子里腌渍的酸酸甜甜的梅子吃。
“再不去水就凉了。”他无奈地坐到她面前,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的脸色,“今天真累了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就做顿饭而已,有什么可累的?”她放下书,伸了个懒腰。
“我真是服了你,那瞎话还真是张嘴就来。”他很自然地坐到她身边,给她捏了捏肩颈,刘好好长期伏案工作,肩颈常常会不舒服,他只要有空就会伸手给她捏一捏。
刘好好高兴的时候,也会投桃报李,说是要给他按摩解乏,可是她手劲小,捏在他硬邦邦的身上,就和挠痒痒似的,没有半点作用。
她懒洋洋地靠着他,“老人家嘛,哄哄就好了,特别是你妈那脾气,就得顺着她的毛摸,你看她这回不就是怒气冲冲来,高高兴兴走吗?她高兴,大家也高兴,这家不就和睦安稳了嘛,要是事事都冲着她顶过去,闹得鸡飞狗跳的,对谁都不好。你啊,就是不懂得说好听的话,你在我面前不是挺会说甜言蜜语的吗?把那些话对着你妈说一遍啊,保证她开心,她一开心就犯晕,到了最后也不知道之前是来干嘛的了。”
“我哪里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庄立军不好意思地说,“看着你的时候,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不由自主说出来的……”
“你看看,这又是甜言蜜语了,听得我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她“咯咯”直笑。
她笑得开心,他的眼里也染上了笑意,“我看着我妈的时候,说的也都是心里话。”
刘好好大笑,“这话可不能和你妈说。”
“我妈今天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这脾气……”庄立军反倒为她鸣不平了,苏素云说的话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觉得过分。
“你妈脾气是比较直,但是人不坏,没有坏心眼,对自己儿子疼爱偏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哄哄她就好了。我那时候被庄小妍找来的人打伤了,是你妈和立红在医院里照顾我的,患难见真情,这份情我领,既然有缘做一家人,多一分忍让算得了什么?”她笑眯眯地说。
她心里自有一杆秤,哪些情分该领,哪些人情要还,哪些事情该帮,她都拎得清清楚楚。
“那肖家老三也值得你帮?她们在背后瞎传,要不是你机灵,今天我妈这关就过不去。”庄立军不满地说。
“肖家老三还真得帮,就当是结个善缘吧,”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
要不怎么说京城卧虎藏龙呢,这肖家老三肖兴国还真算是个名人,成绩不算太好的他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后来从体制里跳出来下海经商,结果折腾来折腾去竟然却成了商界大鳄,自己曾经还千里迢迢地邀请过他来h市投资,最后却没有成功,她还为此挨了批评,要知道肖兴国手上随便一个项目就能拉动地方经济,是各地都想拉拢讨好的对象。
再想想前天在肖家,他在自己面前诚惶诚恐,满目崇拜的模样,她就觉得十分错乱,不管肖兴国后来再怎么老谋深算,现在也不过是个青涩上进的好青年。
庄立军听她这么说,就明白肖兴国将来大概也是个人物,便也不再多问。
他知道刘好好有个本子,上面记着京大这几届学生的资料,她身为学生会主席,接触到所有学生的档案并非难事,但是那个本子上记录的不是全部学生,每一届都只筛选了几十个人。
这几十个人来自不同的院系,学什么的都有,有的成绩优异,有的成绩平平,有的是学生干部,有的则是却是不服管的愣头青,有的来自城市,有的来自农村……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共同之处,但他却知道这些人的将来必定有所成就,否则她不会这么看重他们,这本本子上的每一个人都和她有交情,甚至有相当一部分是她刻意接近结交的。
但是结交归结交,她并未对他们有什么实质帮助,这些人留在京城的寥寥无几,还有一部分出了国,其他的更是天南海北,似乎不会再和她产生什么交集。
他知道刘好好的性格,她虽然有几十年后的经历,但是对历史的潮流却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她连刘驰和李新的命运都不插手改变,更遑论对她那些同学了。
两人惬意舒适的二人世界没过多久,庄立军就接到了任务被调往外地,他的任务保密,她也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给他收拾好行李。
庄立军伸手搂过她,一脸愧疚,新婚不久,他就要出远门,不能透露他的任务,甚至连自己要去哪里,去多久都不能说,她越是懂事地不问,他就越觉得对不住她。
“好好……”入手处是她纤细的腰肢,一寸一寸柔柔软软地贴着他的手掌,朴素的衣裳也挡不住她一身清雅的气质。
“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千言万语只能化为这么一句,他拨开她额前细细碎碎的头发,她的眼神无比清澈,看得他心里一动,握着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
她没有挣扎,反手搂住了他,“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等着你呢。”
第二天一早,他没有惊醒她,轻手轻脚地背上了行囊离家远行。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睁开眼,没有立刻起床,只是怅然若失地望着被他合上的门,她一直没睡,他一定也很清楚,只是不想起床相送,谁都不想面对离愁别绪,索性装作不知道。
她的心沉甸甸的,从来没有这样失落过,过惯了两人世界,已经没有办法适应他的离开了,只觉得房间里四处都萦绕着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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