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人都在说的“盗帅楚留香”并没有给许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但是她的心境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变得她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
这天晚上,她居然穿上了女装。
许京已经许多年没有穿过女装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穿,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身披纱衣,锦缎如彩霞般裹在她身上,长袖飘飘,状如仙子。
在这一晚,她从许京变回了许静。
推开门,一轮明月高悬,她踏着仿佛镀着一层银边的台阶,拾级而下,走到院子里,迎着阳光,转了个圈。
她坚硬冰冷的面具上好像出现了一道裂痕。她自己也知道,若自己再这样软弱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精心打造的面具会彻底碎掉,露出自己女人的面孔。
“过了今年的生日,我便有16周岁了。”许静说。
过了这个日子,她就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她是在告诉自己,如果在这个关头没有把持住,可能她往年来的坚持都会白费。
那不过是一个男人。是的,不过是一个男人,没有必要为了他葬送自己坚持多年的信念。
但是在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徐文山站在花圃那边。
她的心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确实有人站在花圃那边,但那人不是徐文山,她不由得心里一阵失落。
那人朝许静走来,她渐渐看清了那人的脸,原来只是一个下人。
下人贼眉鼠眼地走过来,嘴里还说道:“小妮子,你模样生得挺俊啊!”
“放肆!”许静眉头一皱。
这是哪来的下人,不懂规矩吗?
下人挤眉弄眼地凑上来,在许静身上闻了闻:“好香啊!”
许静用手臂护住自己的身躯,道:“你是哪个房的下人?为何胆敢如此放肆?”
那下人仍然不惧,道:“装什么装?刚才不还很骚么?”
说完,下人还朝许静动手动脚。许静一边后退,一边大叫:“来人哪!来人哪!”
那下人捂住了许静的嘴,恶狠狠地道:“不许出声!不怕死么?要是惹到主家,不怕被他们赶出去?”
许静这才明白过来,这下人大概是新来的,以为自己是丫鬟。
她哪受过这种屈辱?伸手在下人身上乱打,却反倒激起了那下人的怒火。
下人怒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不认识我癞头宋三了!”
许静又惊又恼,顶开宋三的手,大叫一声,马上又被宋三掐住了脖子,被推倒在地上。
宋三也扑到许静身上,两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好在刚才许静的呼救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家中下人们陆续赶来,宋三看见情况不对,趁乱溜走了。
县尉许忠知道了此事,当即大怒,派人去搜查这个下人的踪迹,最后发现,这下人竟逃到了主簿的府中。此时县令刚刚给许忠下了死命令,责令他缉拿盗匪,所以许忠只派了一二下人去主簿府要人,主簿却将他派去的人赶走了,原来那宋三竟跟主簿家亲近之人有关系。
山雨欲来,敏锐的人已经感觉到,沙县,要变天了。
……
刚做完案子后,徐文山也没闲着,他跑去城外买了一处宅子。
他是以李大壮的名义买的,查也查不出什么。
这栋宅子目前主要是打下第一颗钉子,以后扎根沙县,都要从此处开始展开攻略。这宅子的地理位置非常不错,刚好在几片肥沃土地的中间,而且风水非常差。
风水非常差,这对徐文山来说相当重要。风水越差,就越容易聚集阴气。
这几日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城门口的盘查变得严格了许多,他轻易都不进城了。他还有最后一个目标没完成,一旦完成,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回鹿鹤沟。
他的最后一个目标是,收购稻种和麦种。
鹿鹤沟纬度不高,热量很足,只因为在群山之中,降雨严重不足,所以水资源匮乏。
目前为止,鹿鹤沟才只开辟出几百亩田地,不是因为土地少,而是因为水不够。
水!水!水!是制约鹿鹤沟发展的第一瓶颈。
只要解决了水的问题,水稻、小麦,这些徐文山前世吃惯了的东西将不再是梦。
粟就是小米,是一种旱地作物,吃不惯,徐文山已经受不了了。
另一个原因,是以鹿鹤沟的条件,水稻和小麦可以轮种。
收完水稻马上排干水田,水田变旱田,改种小麦,越冬后第二年再种水稻,能完成一年两收。
一旦轮种成熟,鹿鹤沟能养活的人口可以成倍上升。
那个时候,鹿鹤沟才能成为自己稳固的堡垒。
所以改善鹿鹤沟的地理条件迫在眉睫。
关于如何改善水资源,徐文山已经颇有头绪了。心里有底气,他才敢来买水稻种子和小麦种子。
经过几天的打听,徐文山得知,三天后,北地就会来一队行脚商,他们会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就有小麦种子。
至于水稻种子,本地就可以买到。
其实做出了这种大事后,直接走是最稳妥的,但是为了不留遗憾,徐文山硬是在这里多留了三日。
这三日过后,北地行脚商人没等到,倒是等到了一个道士。
这日徐文山回城里旅馆,在路上遇到了一青衣灰冠的道士。
徐文山和其他行人一般,装作很恭敬地朝道士鞠了一躬。
他的表情带了几分崇敬,几分畏惧,还有几分惶恐。
等他抬头时,那道士的手上却多了一柄剑。
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剑。
徐文山的瞳孔陡然放大,那柄箭如同一条银蛇,迅疾地刺到徐文山的鼻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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