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夜袭战后,鹿鹤沟的伤兵还算恢复得不错,只剩三个人仍躺在床上发烧,如果扛过去他们就能活,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他们的生死只能看天意。
剩下几名恢复作战能力的士兵,为了照顾他们大多编入了李大壮班中,所以上前方的两个班人数加起来只有三十几个。
而就是他们三十几个人,要去偷敌人500人的大营。
三十人都是轻装上阵,除了腰间的燃烧瓶和手中的长矛,零星有几人配弓箭或腰刀,再没有带其他装备。为了防止矛尖碰撞发出声响,徐文山还下令所有人把矛头用布裹起来。
除了这三十几个人之外,徐文山还有外援。他让蜘蛛精先行出发,若有发现敌人的哨卡,就用心灵感应向自己汇报。
在蜘蛛精的帮助下,徐文山轻松地带队绕开了强盗几个明哨暗哨。今夜无月,天上有云,连星星都很少,能见度比较低,敌人丝毫没有发现。
就这样七绕八绕,半个时辰之后,敌人的寨子已经近在咫尺了。
徐文山压低声音对周围的人道:“强盗们的引火物大多堆放在南面,我们从南面攻寨,一路上切不可发出声响。”
待众人悄悄绕到寨子南面时,徐文山一伸手拦住了队伍,只见寨外寨内,灯火通明,还有许多士兵巡逻。
想来敌人也不是庸才,不会轻视自己的大本营防守。
吴义转头道:“怎么办?”
徐文山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些兵巡逻的路径,道:“你们看,寨外有三人巡逻,寨内也是如此。雷老虎,吴义,你们两人和我,等寨内的人巡逻到营帐后,看不见寨外情况时,一起用弓箭先解决寨外一组强盗,再解决寨内的。”
雷老虎和吴义一齐点头。
徐文山道:“这次若是射不中,可不是少得一分了,我们这所有人的命可都交到你们身上了!”
两人一齐拍胸脯道:“没问题!”
三人弯弓搭箭,徐文山道:“我数到三,一齐发射!”
“一。”
“二。”
“三!”
“簌簌”,三支箭离弦而去,直指三个正在巡逻的强盗。
……
王成本是铜林寨寨主。在这一片,他的寨子只是一个中流的寨子,常年被黑风寨欺压,这次攻打风石村,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常常自诩智将,肚子里常常有一些妙计,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用出来,这次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舞台,在各寨子联合后,勇敢向黑风寨寨主进言,称自己有办法攻入风石村。
他的办法,是从自己寨子里一个强盗那里听来的。那强盗本是风石村一个盐工,不堪受辱逃到了他寨子中,他知道风石村后山有一条小路,虽然极其险要,但确实可以通过这条险路从后方攻入风石村中。
他跟一溜烟声称,自己只需要一百人的队伍,就可以从后方攻入风石村,和其他寨子的部队里外夹击。
但是他没料到,嫉妒是可怕的,赤戟寨主马上反驳道:“要是他们后山有人放哨,你就是一去无回。”
王成反驳:“他们本身人手就不多,我军势大,他们定然所有人都上了前方防守,你如何知道他们有人放哨?”
那赤戟寨主讥刺道:“你又如何知道他们不会有人放哨?”
“都别吵了!”黑风寨主发话了。
“铜林寨主这个计谋是好的,若是我们能以一支精兵,从后方前后夹击敌人,必然能轻而易举拿下这寨子。某人以为,这计策完全可行。”
王成得意洋洋,黑风寨主又道:“只是这样也是在赌他们没人把守后山,我们不妨来布一个疑阵,让他们以为我们会从正面进攻,同时铜林寨主从后面夹击,他们必定不会有防备。”
众人都称善,恭维黑风寨主才是算无遗策的智将。黑风寨主便安排妥当,让手下大张旗鼓地去准备引火物,同时拨了一批手下给铜林寨主,让他当晚就从后方绕袭风石村。
王成本想借这个机会捡一个大便宜,没想到黑风寨主果真是“算无遗策”,在拨给他精兵的同时,还拨了他一个小头目,这个小头目仗着自己人多,反而反客为主,部队的进退都以他的命令为主,自己反而倒像是个副将了,这让他气闷不已。
到得当夜,无月,一众士兵又不好点灯,在山林中摸黑前进,速度甚是缓慢。
王成便对那黑风寨的小头目道:“夜晚行军不便,不如明天清晨,太阳刚出的时候过这个地方,以免我军有损失。”
那小头目严厉道:“王寨主岂未听过‘兵贵神速’的道理?若是我们明晨进发,敌人很有可能已有了防备,我们岂能辜负大寨主辛辛苦苦给我们营造出的条件?这黑夜我们看不见,敌人也看不见,正当此时进发!”
王成没什么文化,还真没听说过“兵贵神速”是什么,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依那头目的意思前进。
到了那条依山小路,那头目又狡黠道:“铜林军神勇,宜到前方开路。”
王成哪不知道这是“捧杀”?忙道:“我铜林哪比得上黑风寨?不敢打头不敢打头。”
“还是请王寨主打头阵,我来之前大寨主千叮咛万嘱咐,我只是被派来协助将军的,不可贪功,夺了王将军的功劳。”
王成心中叫骂:“你当时驳我主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不过他心里清楚,这番说辞显然是黑风寨主的意思,一溜烟就是想让他的寨子替自己的部队探路,到时候好处却是自己寨子多拿。
此时他已经暗暗后悔自己对黑风寨主进言了。他想的是让自己的部队从后方进入,拼着多冒些风险,能在村子里多抢一些东西。
可是他没想到,黑风寨主拳头比他大,手腕比他粗,自己如何能在他嘴巴下面抢一口吃的走?现在倒好,风险是自己冒了,好处却是人家得。
真是得不偿失。
可是他有什么法子呢?只能带着自己的部队,从那条小道上先走。
到得这条小路上,他才发现为何自己那手下说这条路绝对难以攻进寨子了。这条路一边是峭壁,另一边是深谷,掉下去基本死无葬身之地,而脚下的路,只有窄窄的一条,最窄的地方只有一脚宽。有时峭壁上还会突出来一块石头,要过去只能手脚并用,半个身子都要悬空。
开路果然不是好差事,他已经有两个手下踩空,掉了下去。就是他自己,也差点掉下去。
不过好在,这条小路终于快到尽头了。
可是走着走着,他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眼前这条小路的尽头,也是最窄的位置。再往上,是一个斜坡,若是敌人在斜坡上等着,自己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会被生生卡死在这里。
这就是传说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
“停下,都停下!”王成叫道,“都回头,所有人都回头,别往这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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