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红子轻声念叨这些话的时候,黑羽清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若用更准确的句子来解释的话,应该就是:“人还静静的躺在那里,鼻间呼吸平缓有力,与睡着了无异……”
可惜却叫不醒,宛若丢失了魂魄一般!
黑羽清源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跨越茫茫星空,来到另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这是一间临近街道的小区房。
街上点缀着斑斑霓虹,繁华程度与东都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就好似身处于两个城市,不是同一个世界一般!
突然,隐隐约约间,黑羽清源听见有女孩子在耳边细声啜泣着,声音不大,断断续续,令人很心疼。
于是黑羽清源往前面凑了凑,想见见近在咫尺的面容。
兀地,许是他的愿望让老天知道了,因而就被满足。
周遭邻居的讲话声,广播声,交织在一起,显得太过吵杂。
不过,若是仔细听,你就会发现那些人交谈的语言,很熟悉!
这里不知是哪个陌生人的房间,窗户半开着,月色趁着缝隙溜了进来,照在水泥板上,卧室就有了略显昏暗的光。
很显然这是这个女孩子的卧室,因为床头放了一个半人高的狗熊娃娃,不远处的衣架子上,还挂有一套天蓝色的连衣裙。
整个房间的色调也是以粉红色为主,颇有种俏皮的感觉。
当黑羽清源暗自打量卧室里的布局时,原本蜷缩在床头,细声抽泣的人暂时停了下来。
因为突然到来的某人,惊到了她!
这是一个年龄大概在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女生,有着灵气的眼眸和飞扬的秀发,穿了一身浅卡其色的睡衣裙,非常的公主范儿。
还有略显婴儿肥的小脸,带有一种印透心灵的美,很是吸引人。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刚刚好像哭过,所以眼眶红红肿肿的,稍稍破坏了仙女范儿!
待得黑羽清源再走近了些,想着推开半掩的窗户,看看外面的情景。
一道带着惊喜,忐忑的询问声响起,怯生生又甜糯糯的稚气,令某人呆愣在了原地。
“大哥哥?”
见黑羽清源无动于衷,床上的小女孩掀开被子,慢慢靠近。
借着月光,这下子小女孩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牛仔裤,印花T恤,马丁鞋,发型还是那个黑色的齐刘海,性格依旧温和,那笑眯眯的姿态,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茜茜?”
不自觉的,当小女孩喊他的时候,黑羽清源也下意识的回应。
不过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狐疑,因为这小姑娘与他印象里的,那个梳着羊柳辫子的小家伙不大一样。
嗯,就好像是37码的鞋与40码的区别,整整大了一号……
以前是胖嘟嘟的秀脸,现在转而向精致方面发展,不过依然带着婴儿肥。
终于,黑羽清源醒悟了过来,嘴角泛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眉眼带笑。
“茜茜,想大哥哥了没?”
“呜,呜,呜……”
小女孩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放声大哭了起来,同时身体不自主的向某人涌去,就好像想扑在某人怀里一般。
可惜,当她那如羊脂白玉的小手环向黑羽清源身体时,宛若透明的泡沫,一下而过。
小女孩呆了呆,嘟着嘴又重复了一遍,秀脸上的惊喜被失落取代。
“我就知道是做梦……”
“大哥哥,你到底在哪里,茜茜好想你。”
小女孩失望的情绪一览无余,可她没有再哭,小小身体里透露出一股坚强。
对面的黑羽清源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纤细、修长的双手,立在月光下,竟没有半点影子落在地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张口所说的话,却没有丝毫声音传出来。
皱了皱眉,想了解个中缘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将目光抬向恍若失了神的小女孩,只见她轻轻浅浅的喃喃,像是梦中的呓语,那般无力。
天鹅似的脖颈上还带着一块用红线串起来的水晶,模样与黑羽清源的无异,不过一个是蓝色,一个是红色罢了。
这下子更加肯定了他的揣测,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以这样一副姿态。
而小女孩低声细语的自言自话,更是让得黑羽清源心中猛地一揪!
“我经常问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妈妈说,只要我乖,只要我听话,爸爸空的时候,他就会回来……”
“于是我等啊,等啊。”
“每一个生日,每一次过节放假,每次我考好成绩的时候,我都希望他能够回来兑现承诺。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回来。”
“恰恰在那一天,我想爸爸了,于是就做了一个有关爸爸的梦,梦里来到他每天上班,那个门口插满五颜六色旗帜的地方。”
“我想跟爸爸说,今天茜茜生日,想跟爸爸一起过。”
“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爸爸出现。”
“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大哥哥,他在我面前表演无中生有的魔术,还拿出棒棒糖,就像是诱拐小朋友的大灰狼……”
“后来啊,他带我走过塞纳河,到游乐园里玩了一整天!”
小女孩的秀眸低垂,好似一片随风飘荡的枫叶,乘着记忆将思绪带到过去。
很难想象,在她这个年纪,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以及让人心酸的坚韧。
这番宛若倾诉心肠的话,她在说给自己听,可落在黑羽清源耳里,激起一阵沉默。
这个如天使般净白的女孩,他终究是没有机会去照顾好,一种自责就浮现于心。
“再后来,我带着期盼,现实里也去到那个梦中的地方。”
“法国领事馆,玫瑰庄园……”
“我让妈妈带着我寻遍所有角落,一切都还在,可就是没有大哥哥,也少了他的关于……”
“嗯?”
听到这儿,原本沉浸在感伤里面的黑羽清源,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里面满是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真正遇到的小女孩竟然是梦中刻画出来的。
难怪他在法国,动用几乎所有的力量,都找不到这么一个小孩子。
什么时候他竟也走进了别人梦中,成了点缀心里藉慰的装饰。
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到最后怎会变成消失不见?
黑羽清源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与那块「水晶之心」脱不了干系。
不过令黑羽清源欣然一笑的是,正如他始终惦记着小家伙一般,有个如天使一样的瓷娃娃,也在想念他这个,只有在梦中才见过一面的大哥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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