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音无声 第54章 “洞”

    坐在面店的卫琼，盯着一碗牛肉面发呆，迟迟没有动筷子。他脑子里一直琢磨着该如何处理手上的这些事儿，在这个节骨眼上，王雄的一个电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你明天有空么？”

    “嗯，啊——那个，有空，怎么？那桩毁尸案有什么突破么？”卫琼把筷子插进面里搅和起来，面条早已发胀。卫琼搅了会儿，见面条都已经烂成面糊了，也没了吃下去的欲望。

    “周边的监控都有新线索，但是我觉得并没有什么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还是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一下吧。”

    “成，成，没问题。”，卫琼还是忍不住饥饿，嫌弃地挑起了一口面送到嘴里，“那验尸报告呢，有什么新发现么？没有是吧，好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半，卫琼按照王雄所说的，提前来到了警队，当卫琼打开王雄办公室的门时才发现，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办公桌上倒是零散地堆了好多文件和现场照片。

    轻掩门后，卫琼快步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份，是某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而停格的日期，正是警方推测死者死亡的那天——2015年7月6日。

    从画面所呈现的角度上来看，这个监控设备应该是装在某个小区大门上方的，视野非常的宽阔，甚至在画面边缘都能看到小区对面的便利店。

    卫琼翻了翻，几乎桌子上的现场照片都是出自那个摄像头，并没有别的角度。

    “你一会儿先去案发小区再搜寻一遍，看看有没有人私自装过摄像头，不管装在哪里，能提供影像资料的全都给我拿来，我就不相信了，一整个小区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吗！”王雄推开办公室的门，在门口对张志平叮嘱道，瞄了一眼屋内的卫琼，就对张志平努了努嘴，便不再说话。

    关上门后，王雄摘下警帽，“嗖”地一下扔到了办公桌上，把几张照片打飞在地。

    “怎么了？没什么进展么？”

    “操！”王雄什么都没说，先破口骂了出来。

    卫琼白了他一眼，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便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我可没这个功能，你找别人去。”

    王雄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眉头早就已经拧到了一块，脸部狰狞的模样就好像是只没抓住猎物的豹子，气急败坏。半晌，突然说道：“什么狗屁物业！什么狗屁安保措施！全他@妈都是屎，到关键时刻没一个排得上用场的！”

    “怎么了？这儿不是有现场的照片么？”卫琼指着桌上和地下的照片说道：“昨天你还说有新线索，今天的脾气未免也太过激了吧，是谁惹你了吗？”

    “啧，你别瞎闹。”王雄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了几秒之后，道出了如此生气的缘由。

    原来，昨天上午，张志平本来要去案发小区去取物业事先拷贝好的监控记录。但没想到拿到警局，经过技术人员的分析之后，发现只有一个位于小区大门口的监控留下了真实的记录，其余的监控都显示录入的监控有被篡改的痕迹。然后张志平便折回与他们交涉，没想到对方以监控探头坏了为由，拒绝张志平进入监控室。

    得知对方拒绝配合，王雄便亲自前往该小区，亮明身份后，对方极其不情愿地带王雄到了监控室。果然，小区保安队长所表现出的扭捏状态，引起了王雄的注意。最终，王雄在与一个当日值班保安的交谈中得知，小区监控探头并不是年久失修，而是在案发的两周前被人为损坏，而且明文规定小区的监控记录保存期限是三个月，但是由于物业为了节省成本，早在两年前就将保存期限私自下降至一周。

    也就意味着，正巧在上次记录还未被删除的情况下，摄像头被损坏，再加之没及时更换。为了应付警方，小区的保安队长想用之前电脑里未删除的记录，通过修改时间来蒙混过关，最后，行迹败露。

    于是王雄无奈，就只能先对这个小区的保安队长进行了处罚，但他也不是导致凶案的罪魁祸首，所以没有理由对他进行逮捕，只能以监管不当对其进行教育。再加上保安队长误打误撞，却无意之间留下了尸体被发现前一周的监控记录——也就是很有可能会抓拍到凶手的视频资料。

    “所以你就想碰碰运气，让张志平看有没有人私自装监控拍到嫌疑人，是这个意思么？”卫琼听完王雄的解释后问道。

    “那就只能先这样了呗，案发小区是个老式小区，本身就管理不当，安保漏洞到处都是。更何况跟这种案子你也是知道的，最起码我们要调取案发时间附近一两个月的视频监控，而现在拿到手的就只有一周，能让我们怎么办？现在也就只能期望在小区的住户上找到一些线索。”王雄说着，从桌上摸出一张案发小区的平面图。

    “来吧，叫你来就是看看这东西的。”王雄把平面图在桌面上摊平，“我们大致研究了一下，死者所居住的居民楼在小区的东南角，而那块本身监控就不密。”

    王雄指了指地图的右下角，“东南区域一共有四个摄像头，其中被人为损坏的有三个，其中一个是在案发居民楼的门口，它所能拍摄得到的区域是那栋居民楼的出入口，所以是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虽然说剩下的两个方位没有那出入口的重要，但当这三个摄像头都失去作用之后，不可见的区域位置放大……”王雄用手指在平面图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圈

    “可是你看，你们放桌上的监控资料的截图不就是小区正门么？最多你们逐一排查，看案发时间进出小区的人员，对比信息试试？讲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卫琼在截图照片上用手指点了点。

    “……我们起初是打算这样做，大不了工作量大一些。但是张志平在排查案发居民楼周边绿化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区的东南角的下方靠近栅栏处，有四个被人为切割出来的可进出的区域，而且其中三个痕迹非常之新，因此凶手很有可能会从那几个‘洞’里逃走，直接上了相邻的大街上。”

    “那不是更简单！道路监控直接问交警队要啊！”卫琼一脸鄙夷地说道，“这比你们去排查小区门口要轻松得多吧！”

    王雄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又从包里掏出一张S市地图和一份资料，把资料递给卫琼，自己则把地图摊开压在小区的方位图上。

    “关于S市古北高架与上川路间未命名单行道台阶的改造计划项目书。”卫琼轻声跟着文件的标题读了出来。

    嗯？古北高架？单行道？

    卫琼停顿了一下，感觉这几个词很熟。

    “喏，这是案发的小区。”王雄指着地图上已经被蓝色记号笔圈出来的地方，“而我们发现的‘洞’，大致在这里。”说着，又指了指小区外围的蓝色小点。

    这三个小点几乎成一条直线，而小点的外部，正对着一条单行道，不用说，这条单行道一定就是项目书上所说的那条未命名的单行道。

    “这条单行道，市政府在一个月前就对其进行改造，将人行道的区域进行加宽，并。”王雄很不是时候的停顿了一下，“并加装监控探头。”

    又扑了个空，卫琼深吸一口气，转而问道：“你说老天是不是故意这个样子？按照电影小说的套路，这会儿我们的确是应该没有任何的有效的线索……”

    “……然后再根据某一个看似不重要的小提示下解开整个案件么。”王雄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半气半笑地说到：“你真以为你活在小说里啊！别闹行不行！”

    卫琼伸出手拍了拍王雄的胸，“行了行了，这种情绪就对了，你说你就算整天愁眉苦脸的，就能抓得到犯人了？定下心来才行啊老兄。”

    王雄没工夫和卫琼拌嘴，不过一想也对，自己越焦躁，可能主观上忽略的东西就会越多，这是在办案过程中绝对不能出现的，因为情绪会影响到判断。

    “那我先缓缓，你这儿有什么新思路么？”王雄摇了摇头，一把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能有啥新思路，还不是要去现场看一下，光在办公室里面讨论能讨论出些什么。”卫琼在桌上挑了几张自认为比较重要的照片，揣在兜里，“我觉得呢，光靠那一个监控所拍摄到的画面估计是没什么用，姑且相信是凶手故意破坏监控，那么既然凶手会想到破坏不止一个监控设备的话，那就不会蠢到会在正门的探头下留下痕迹。不过也有可能会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因此你们这里排查归你们排查，但是要做好一无所获的准备。而我呢，就先去那几个‘洞’看看，反正手上也没事儿。”

    “哼，那你没事儿的时候可别再接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王雄双手撑着后脑勺，阴阳怪气的说道，“下次可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王雄说罢，楞了一下，突然想到些什么，坐正后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装着钥匙的物证袋，扔在了桌上。

    卫琼就当没听见王雄说的话，二是将钥匙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中，潇洒地走出了王雄的办公室。

    感冒发烧扁桃腺发炎，明天真不一定能更得了，望见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