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了武好古、赵钟哥和马政的预料。他们今天在界河北城以北的旷野上见到的大队骑兵,竟然是大辽天子耶律延禧亲自率领的!
当然,耶律延禧并没有打出天子的大纛。而是穿上了外观朴素的盔甲,在数百名最精锐的宿卫亲军甲士护卫下,和右中丞、领牌印宿直事耶律章奴率领的万余骑兵,一块儿南下,迫近界河商市。
他之所以微服而来,当然是想亲眼见识一下被马人望说得坚不可摧的界河商市的城防,还想亲眼看看传说中变得凶猛善战的宋国铁骑是什么样子的?
说实话,界河城坚他是相信的。可是宋骑威武什么的,他始终是将信将疑的。
宋人会修城墙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可他们的骑兵怎么可能强大?宋人都是种地的农夫,做买卖的奸商或是能工巧匠,怎么能和游牧的契丹人比骑兵?
置于他们的骑兵打败了西夏的铁鹞子那一定是铁鹞子自己腐朽了!西夏的铁鹞子早在元昊的时代就住进了城内,不像契丹人那样保持着四下游牧的习俗。久而久之,变得和宋人一样软弱也不足为奇。
而宋国毕竟人多财雄,耗死西夏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要说种地的宋朝骑兵超过游牧的大辽骑兵,那是打死耶律延禧都不信的。
所以他必须要来亲眼看看宋朝的骑兵是什么德行!
当然,耶律延禧还是非常小心的。这可是首战啊!万一打不过宋人,对士气的打击就太大了。
因此他并不打算让自己的骑兵去打不擅长的正面突击,而是准备用骑射加诱敌加伏击的办法对付宋国的骑兵。
所以他和耶律章奴就带着一万骑兵来试探界河商市,在后方靠近马家堡的平原上,还摆了另外的一万骑兵正兵和两万打草谷兵。
一旦和宋国骑兵的交锋失利,耶律延禧就会率领骑兵退往马家堡。然后埋伏的三万骑兵就会向追击的宋国骑兵和步兵的两翼以及侧后扑击!
“陛下,那就是宋人手中的北界河城!”
正和耶律延禧说话的是南京道警巡使张觉,他现在也跟着耶律延禧,一块儿站在靠近界河商市北城的一所被放弃的庄园的三楼,正将周遭的情况一一告知耶律延禧。
“真定是红颜色的,看着很坚固啊!”耶律延禧眯着眼睛,看着下午炽热的阳光照耀下的界河商市的红墙。
高大、鲜艳、浑圆,似乎坚不可摧!
他忽然扭头,看着张觉问:“可那里不该是我大辽的土地吗?怎么让宋人构筑了城堡!?”
这个问题一出,张觉的脑门上就是一头的白毛汗啊!
“,禀陛下,臣手中没有几个巡兵,不是宋人的对手,所以在几个月前宋军渡河进驻界河商市北城,并且开始筑城的时候,臣也束手无策啊”
“这么大的城是几个月内建成的?”
“是,是啊”张觉说着瞎话,耳后是冷风连连啊,“那个武好古最善于营造了,他的云台学宫中就有一所营造学院,专门教授营造建筑之学的。”
“还有这样的学问?”耶律延禧将信将疑。
“是啊,宋人本就善于筑城,武好古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陛下没有听过‘银州一夜城’吗?这武好古在银州是,用一夜时间就把破破烂烂的银州城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坚城”
跟随耶律延禧的几个辽国的大臣连忙帮张觉说话,还有人提及了“银州一夜城”的事情。
耶律延禧这下才打消了疑虑。
长出口气的张觉接着将手臂指向周围的几个庄园的楼房,“陛下请看这些房子,都高大坚固,都可以作为安营扎寨还有布阵的依托。”
“没想到界河商市城外也有那么多的房子。”耶律延禧自言自语,“看来这个界河商市的繁华,是要超过析津府城的。”
析津府城在他看来已经繁华的不成样子了,可也没到城外都建筑林立的地步。
“张卿,可知道界河商市有多少人口吗?”
“禀陛下,”张觉道,“常住界河商市的人口大约25万,往来的客商因时而异,最多的季节估计在20万左右。不过界河商市并没有多少老人,僧侣道士也很少,所以人口虽然比析津府城多得有限,但是却活泛太多了。如果要比税赋财帛,只怕整个南京道都比不了啊!”
用后世的话说,界河商市是一座年轻化,而且充满了活力的城市。虽然只有25万常驻人口和1020万的流动人口。但是城市的活力却是十足的,几乎不在开封府之下了。
另外,由于界河商市的经济支柱是手工业和商业,所以城市的生产总值和市民的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的。如果也有一个统计局来计算gdp的话,恐怕也只有京东商市能与之媲美了。
至于这个时代的官僚们最关心的税收,界河商市可比辽国的南京道要多多了!
真是好地方啊!
如果能夺到手中就好了!
听完张觉对界河商市的一番吹捧,耶律延禧都有一种不惜代价攻占界河商市这个聚宝盆的冲动了。
就在大辽皇帝眯着眼睛观察界河商市北城的红墙的时候,界河商市北城的北开门的吊桥,忽然嘎吱吱的被放了下来,城门也已经洞开。接着就是一阵呜咽的军号声,披着铁甲的骑兵,组成了一个个严整的方阵,以整齐跳跃的步伐,快速的从城门中涌了出来。
这是宋国的铁骑!?
耶律延禧看着阳光下,闪耀着金属光芒骑兵一队接着一队,从界河商市的城门中涌出,几乎没有个头的场面,顿时就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自打懂事时起,就知道有契丹铁骑和宋国的步阵。现在宋人怎么也玩起铁骑了?而且玩得好像很不错啊!
“传令给耶律章奴,”耶律延禧皱着眉头下令道,“千万小心试探一番就诈败而退,将宋人引到马家堡附近。”
大辽右中丞、领牌印宿直事耶律章奴,这个时候也在马蹬上立起身子,伸长脖子观看着一队又一队的宋国铁骑,没完没了的从界河商市的城门里面涌出来,过了护城河,在开阔的平原上展开队形。
看着这些宋国铁骑的身披的瘊子甲,胯下的高大战马,严整到了令人胆寒的阵型队列,还有被他们背在肩膀上的马枪、马矟的枪尖翻出的寒芒。原本有点轻视宋军的耶律章奴的浓眉,也不禁紧紧的拧成了一团!
俗话说的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耶律章奴在眼下的辽国,也算是矬子里面的将军。对于骑兵的运用,当然算是专家内行了。
所以他远远一看,就知道界河商市城内涌出来的骑兵非同一般。
队形什么的不说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更让耶律章奴感到心惊的,则是这一队队的骑兵,几乎人人都骑着肩高四尺八寸以上的高头大马。
而且每一队背着马枪,顶盔贯甲的重骑兵身后,还有数量相同的辅助骑兵,都是一人双马,骑一匹,牵一匹。而他们牵着的副马,看上去也非常高大!
精通轻骑兵和重骑兵运用的耶律章奴深知一个道理,轻骑兵不是靠骑马射箭战胜重骑兵的,轻骑兵是靠合理运用马力战胜重骑兵的。
因为重骑兵的负重大,对马匹体力的消耗也大,因此很难长距离冲锋。所以轻骑兵对付持枪冲击的重骑兵的方法,就是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引着他们奔跑。等到重骑兵的马力耗尽,无法再提速奔跑的时候,再用马射或别的什么射箭的方法对付跑不动的重骑兵。
当然,这样的战术并不是百试不爽的。
因为没有谁规定过重骑兵不能配弓箭,也没人规定过重骑兵的骑射一定比不上轻骑兵。所以在轻骑兵成功耗尽重骑兵的马力后,面对披着重甲的敌人,在使用弓箭作战的时候也不一定占优势。
不过遇上善射的重骑兵并不是最让人担心的,最让轻骑兵们害怕的是遇上骑着大马的重骑兵!马匹高大往往意味着爆发力强大,能够冲得很快。如果轻骑兵的马没有对方快,那么被追上的后果是什么,用屁股想都知道了。
至于一边跑一边放箭,干扰敌人的追击,那只不过是心理上的安慰罢了。轻骑兵可以一边跑一边射,敌人的重骑兵就一定没有这样的手艺?相比披甲的重骑兵,轻骑兵更容易受伤!而且跑路的一方,只要负伤减速,往往就意味着必死。而追击的一方,受伤以后还可以从容就医。而弓箭的杀伤力是有限的,一箭毙命的情况在战场上很少见。所以这种马射简直就是在送死!
此外,耶律章奴还知道“轻而坚固”的瘊子甲在骑兵作战中的巨大价值!因为瘊子甲在提供充分防御的情况下,重量又比较轻,所以对马匹的负担也减轻了不少。有利于保存马匹的体力。
现在出现在耶律章奴面前的宋骑不仅有高头大马,而且还有闪闪发亮的瘊子甲!
光是看他们的马匹和装备,耶律章奴就知道自己遇上劲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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