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首府,成都。↗頂點小說>
自从吕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取得汉中之后,益州上下一致认为吕布不会轻易进军巴蜀,虽然刘璋及其谋士认为并州军无暇西进,但朝野上仍有不少人的想法和他们的不一致,最近一段时间,关于西凉军南扩的议论在益州甚嚣尘上,各种消息在成都城内传得满城风雨。
西凉军的实力摆在这里,只要时机成熟,西凉军一定会向南扩张,这一点,无论是巴蜀本土系,还是东州士都已达成共识,唯一的争论是,西凉军西扩会在什么时候开始,目前为止,巴蜀朝野有两种观点,一种是在两年后,当汉中恢复元气,吕布消化掉汉中后才会发生,这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还有一种激进的观点是一年后,理由是吕布不可能等到汉中恢复元气后再南扩,只要来年麦熟,兵强马壮,西凉军便会立刻南进。
不过对于刘璋而言,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都不会影响他的想法,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西凉军永远不要南征巴蜀,让巴蜀永远成为他和他子孙的王国。
为了这个目的,刘璋不惜在吕布大举南下之时前去讨好刘表,承诺刘表只要在吕布南侵的时候出兵汉中,与他遥呼策应,事成之后让出刘表一直觊觎的巴西郡。这所有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保住自己对巴蜀的拥有。
刘璋就象一个生活在瓶中之人,他只管注视头顶上的那一方瓶口,而不会过问瓶子四周是否已强敌环绕,而这个给他带来一丝希望的瓶口,便是刘表提出的一个方案,要求刘璋先割舍巴西。然后刘表在出兵。
对于刘表提出来的这个要求,益州上下又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刘璋立刻割让巴西,否则等吕布大举进攻时悔之晚矣,而支持这一决策的人大多都是来自荆州的东州士林,在投降的基础上。他们更倾向于刘表,刘表是荆州刺史,就像是他们的亲人一样;而另一派则反对刘璋割出巴西,他们认为刘表是一个伪君子,他和刘璋同属于高祖血脉,如今汉家天下正在被诸侯蚕食,他们应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此时刘表向刘璋索要巴西。俨然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不顾宗室情谊。
对于这两派的说法不一,刘璋也难以决策,烦闷苦恼,这一天,州牧府后宅走廊内,刘璋的长子刘循正在为庞羲而向父亲求情,刘循是庞羲的女婿。前些日子他去巡视梓潼郡,正好和邓芝错过。但他看到了邓芝的留信,才知道岳父处境不妙。
&亲,东州士的存在,才使我们能平衡巴蜀本土系,一旦东州士势力消弱,被巴蜀本土系占上风。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刘璋正站在鸟笼架前喂食他心爱的雏鹰,半晌才淡淡问道:“是庞羲让你来的吗?”
&非是岳父让孩儿来,孩儿只是听到一些传言,所以有点担心。”刘循说。
&听到了什么传言?”刘璋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喂他的雏鹰。这雏鹰乃是巴蜀之地特有的山鹰幼雏,成年之后它就会制霸苍穹,一般的鹰都不敢靠近,甚为凶悍。
刘循迟疑一下道:“孩儿听说有人对他案不满,想利用西凉军西扩来打击东州士。”
相比于长子,他更喜欢次子,他总觉得长子缺少一点魄力,刘璋回头冷冷看了儿子一眼:“难道西凉军已经进攻巴蜀了吗?”
刘循低下了头,他心中很矛盾,一方面他想保住岳父庞羲,但另一方面他也认为西凉军必将南扩,想说服父亲放弃侥幸心理,全面动员备战。
&亲,岳父是托孤重臣,你不能这样对他,而且父亲当年能安安全全的到达成都,也是靠他一路护送,你怎能如此?孩儿劝你还是把他召回成都,否则吕布打来就晚了!”
&刘璋重重哼了一声,极为不满道:“吕布凭什么进攻巴蜀?他是接到天子旨意,还是被任命为益州牧?亏你还是长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整天人云亦云,你有没有脑子?”
刘循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半晌道:“可是也应该积极备战,做好应对西凉军南进的准备。”
&屁!”
刘璋大怒,指着儿子骂道:“你这个蠢货,给我滚>
刘循吓得连忙后退,走了几步,刘璋又克制住怒火喝道:“回来!”
刘循又来到父亲面前,头深深低下,一言不敢发,刘璋半晌才道:“张鲁在汉中经营我多年,我与你祖父为了收复汉中不知使了多少手段,纵然如此,那汉中依然牢牢的掌握在张鲁的手中,可吕布只用了两个多月都拿下了汉中,现在,我就算再募兵会是六部的对手吗?”
刘璋又继续道:“我为什么要让庞羲去巴西,我为什么要割让巴西给刘表,为的就是让他在三巴主持一切政务,如果成都不保,我们就可以退去三巴,如果三巴不保,我们就可以退去荆州,不过我相信刘表只要出兵策应,我们就可以把大军屯扎在江油一带,抵挡吕布从祁山南下的大军,而汉中方面我们就不用担心,除非魏延想要腹背受敌,否则他断然不敢出兵”
刘循暗暗叹息一声,父亲太想当然了,事实哪有这么简单,但他不敢再反对,只得低头道:“孩儿明白了!”
刘璋见儿子醒悟,这才转怒为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实力不济就要学会示弱,姿态放低一点没有问题,你要好好跟为父学一学。”
刘璋的语气放缓下来,停一下他又道:“庞羲的事你不用太担心,这一切都是我和他商量好的。”,刘璋说到这里,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倒是那个赵韪,当年你祖父说他主强则辅,主弱则反,如今看来他已经蠢蠢欲动了!”
赵韪自认为掌握着益州的政局,但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庞羲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些与赵韪朋比为奸的人全部挖出来,而庞羲的离开只是开始,不过这一切只有他和庞羲两人知道而已。
&孩儿告退。”
刘循正要离去,刘璋忽然想起一事,又吩咐他道:“最近你和闸儿在赵韪那里学习,少说话多做事,不要露出破绽!”
&儿记住了。”
........
下午时分,刘璋急匆匆的换上官服,在侍卫的搀扶下登上马车,两个车轮子八只健壮的马腿在街上疯狂的鼓动着,朝益州刺史府驰骋而去,刘璋刚刚收到消息,吕布已经开始向沓中进攻,他没想到吕布的行动会这么快,以至于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在心中想,只要两年,两年之后他就会把益州的政局给整顿好,然后在放心大胆的迎战吕布,可为什么吕布不给他机会呢?
很快,刘璋的车架在刺史府前停下,刘璋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一步地跑进了刺史府,此时刺史府内已经人满为患,他们都是益州的重臣,一收到吕布进攻沓中的消息,他们就已经赶到了,他们之所以比刘璋快一步,那是因为刘璋住在城外,那是刘焉留下来的房子,是仿造洛阳皇宫建造的,相当的奢华。
等刘璋步入议事大厅后,这些在正厅外交头接耳的谋臣武将才步入大厅,随后分做两列侯立,等待刘璋开口说话。
&啦啦!”
众人等了许久,他们没有等来刘璋的话,等来的却是刘璋桌案上竹简落地的声音。
&们不是说吕布要两年才打过来吗?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办,这才过了一年不到,他又打来了!”
面对刘璋的怒气冲冲,众人都不敢充当出头鸟,当下纷纷手臂成拱,头颅低垂,以恐惹祸上身。
刘璋见他们一个二个都不说话,心中更是恼怒,捡起桌案上残留的竹简,劈头盖脸的砸向赵韪:“你说,当初你叫的最厉害,如今怎么办?”
赵韪立即匍匐在地上,头颅埋得很低,所以人都看不到他脸上的变化,他说:“主公,如今之际,一方面应派遣大将去江油御敌,抵挡吕布大军,一方面遣使派往荆州,请求刘表发兵攻打汉中以为策应!”
刘璋嘴上挂着冷笑:“你不是一直都反对这件事吗?如今怎么又提出来了?”
赵韪属于东州士林,但他不是荆州那一派的,而是雍凉、三辅、京畿一派的,所以他一直都不赞同刘璋割让巴西和刘表,否则他们雍凉一派就会受到荆州一派的打压。
赵韪说:“卑职也没有想到吕布会如此的快,如今事已至此,都怪卑职判断失误,还请主公责罚!”
刘璋冷哼一声:“责罚就免了,你现在马上就去安排人手去荆州,只要他发兵,刘表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都要答应他。”
赵韪头也不敢抬的说:“卑职保举一人,可担当此大任!”
&刘璋有点不耐烦。
&松张永年,他是益州数一数二的舌辩之士,由他出使荆州在合适不过了!”
刘璋将目光移向文臣一列末端的张松身上,问道:“叫你去出使荆州,你愿不愿意?”
只见那张松二三年纪,头发微微有点枯黄,面容清癯,淡眉鹰隼,下巴微尖,说起话来显得绵软无力,他说:“张松领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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