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向被我破坏的教室门,他给我的感觉是除了那扇门后的人,好像什么都不www..lā
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门内跑出来,我见出来的是个孩子,心里不由一阵感慨,没想到一脸冷漠的男人竟是个好父亲。
而且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脸上也有和男人一样的伤疤。
小女孩叫了一声‘爸爸’,便飞奔进男人怀里,男人弯腰将她抱起来,脸上的冷漠一扫而空。
此时楼梯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有人正往这边赶来,男人自然也听到了,他对丧尸姐姐说:“带我们出去,我领你们去新生池,没有我就算你们找到地方也进不去。”
他这话很可能是为了让丧尸姐姐救他们离开编造的谎话,不过丧尸姐姐的空间异能方便好用,带上他们父女只是捎带手的事。
丧尸姐姐没说话,抬手按住小女孩的肩膀,我们四人便同时进入空间隧道,由于距离远,中间会有几秒钟的过程,在隧道里穿行时可以说话。
男人就趁这几秒钟的功夫,报出一个地址,当我听到‘迪斯尼乐园’几个字时,马上联想到了在死亡乐园经历的种种机关陷阱。
游乐园所代表的欢乐童趣,已经随着世界的改变,被死亡和恐怖代替了。
丧尸姐姐对港区的地形特别熟,我听她说话字正腔圆,完全听不出她有地方口音。
出于那么一丢丢的好奇,我随口问了句:“美女,你哪里人啊?”
“首都。”
我只是一时好奇,本没指望她会搭理我,她这突然的一接话,让我下意识地回道:“我北方三省的。”
谁知听了我的话,男人忽然将目光定在我脸上,问:“明河市的幸存者在哪?”
我估计他是有亲人在明河市,便如实回答说:“明河市没有幸存者,那的人同时变异了。”
男人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瞪着眼睛、皱眉道:“不可能,那应该没人感染。”
他说得异常肯定,反把我说得心里没底了,寻思着我知道的信息或许有误,毕竟我的结论是基于某些线索推测和假设出来的,没有亲眼见证灾难爆发当天,明河市的状况。
于是我补救道:“我去的时候没有幸存者,可能有人逃出去……没被发现吧。”
明河市没有幸存者这件事,我是听古昱说的,古昱虽然说他的消息来源可靠,但他也不是亲眼所见。
因此我没法较这个真,只能含糊其词,我总不能明着对男人说他的亲人都死光了吧。
“不、不可能,没人会感染,明河市有免疫——”男人有些激动,可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可惜‘免疫’两个字已经被他清晰地说出口,尽管他吸时收住即将吐出的关键词,也已经暴露了他知道内情的事。
对有心保守秘密的人来说,旁人越是追问,越会起反效果。
丧尸姐姐对我们的谈话明显不感兴趣,我耸耸肩:“反正那现在是没活人了,说什么都没用啦。”
“游乐园到了,新生池在什么位置?”丧尸姐姐将我们带出空间,并打断了我和男人的谈话。
空间隧道的出口,在游乐园的西侧,丧尸姐姐没带我们去正门,穿过密林,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的顶部。
“过了这片林子就是探险世界,你们可以走了。”丧尸姐姐对男人说道。
我正奇怪她为什么现在放他们走,脑子里灵光一闪,随即意识到这是种变相的催促。
她其实省略了一句话没说,她想说的应该是只要说出新生池的位置,他们父女就可以走了。
而且男人之前可是说会带我们进去,没他我们进不去,他会不会兑现承诺,就看他接下来怎么做了。
男人抱紧小女孩,小女孩除了叫过男人一声爸爸,之后就再没出过声,十分安静地搂着男人的脖子。
满脸的伤疤使她看上去有些阴郁,这对父女一定经历过十分可怕的事情。
“幻想世界。”男人指了个方向说。
在我们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他指的地方,末世后植被异常茂盛,除去零星建筑的尖顶,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
但丧尸姐姐点了点头,显然是知道他说的地方在哪,我觉得她可能在港区生活过。
“走吧,新生池要特殊的钥匙才能开启。”听男人的口气,他似乎很了解新生池,而我和丧尸姐姐连新生池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没有决定权,只能将目光转向丧尸姐姐,等着她来做决定。
“你要找的人长什么样?”丧尸姐姐问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向她描述了一遍腾锐的外貌特征,丧尸姐姐听完说:“你和小女孩留在这,我和他进去。”
她边说边看向男人,语气十分强硬,男人闻言盯着我的脸沉默了三秒。
他的眼神锐利,好像在看阶级敌人似的,我无辜地眨眨眼,想说这个主意又不是我出的,再说我像是诱拐儿童的人、尸吗?
再者说,他女儿和我一起留在外面肯定比进去安全。
三秒钟后,男人眼神一收,仿佛刚刚飞眼刀子的人不是他。
“照顾好她,谢谢。”男人的表情变化之快,堪比川剧中的变脸表演,非常没诚意地对我道谢后,便和蔼可亲的对小女孩说:
“囡囡乖,爸爸要进去办点事,一会儿出来接你,你先跟阿姨玩一会儿。”
我忍住摸脸的冲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荣升成‘阿姨’级别的长辈了。
难道是末世催人老?
要是搁以前,就算不是小姐姐,我也算是大姐姐吧!
可是我和男人又不熟,特意纠正这个显得太矫情了,我安慰自己,阿姨就阿姨,反正妮妮和曹宝阳都叫我妈,这个小女孩比曹宝阳大不了多少,叫我阿姨也对。
小女孩很乖巧地点头,我本来还以为男人要多哄几句才能让她点头,结果竟然一句话就搞定了。
这孩子简直乖得有些不正常,我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这么小的孩子听说爸爸要离开,把她交给一个陌生人,居然什么都不说就点头同意了。
男人把小女孩放到地上,丧尸姐姐也松开了我的手腕,没有威胁悬在头顶的感觉让我如释重负。
“我会替你把人带出来,如果我们两个都没回来……”她说着看向男人,用眼神征求他的同意,因为接下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们三个大人肯定都很清楚。
这样的话我曾经也对别人说过,男人迟疑了一下,说:“囡囡是个好孩子。”
男人隐瞒地回答,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他这是同意丧尸姐姐的决定了。
小女孩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身边,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丧尸姐姐和男人又一次消失,我用精神力探测园区内的情况,发现里面没有守卫。
但这并不代表这里的守备松懈,正相反,若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地方不安排守卫,只能说明这里比其它地方更加危险。
不过丧尸姐姐的异能用来保命应该没问题,她那么说恐怕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让我做最坏的准备。
“小朋友,你叫囡囡?”我见帮不上他俩的忙,便将注意力收回,一大一小傻站着略显尴尬,于是我主动开口,打算和小女孩先熟悉一下。
小女孩点点头,她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玫粉色连衣裙,裤袜破了两个大洞,都在膝盖的位置,白皮鞋上沾了一圈儿的泥。
这孩子怎么看怎么惨,而且她和男人穿的都是单衣,那应该是在没入冬的时候就被新生囚禁了。
我脱下外套给她穿上,明明冻得小手冰凉,她却一点冷的表现也没有,我更加确定这个孩子有些问题。
“囡囡,你几岁了?”我替她拉上外套的拉链,语气放柔了几分。
“三十八。”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几岁?”
“三十八。”
我一脸问号,惊讶地看着她,心说这孩子果然有问题,而且是脑子有问题。
我没有和特殊儿童交流的经验,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一本正经的跟我开玩笑,便问道:
“你爸爸说我是你阿姨,怎么你年纪比阿姨还大?”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我丈夫。”
从一个小女孩嘴里听到‘丈夫’这个称呼,我顿时觉得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可是——”我想说刚才她明明叫男人爸爸,难道?
一道惊雷劈中我的大脑,正当我的猜想朝禁忌的方向飞奔之际,小女孩截断了我的话。
“他女儿死了,他说是我害死了她,把我扔在逃亡的途中,我被一只丧尸婴儿咬伤,觉醒了异能,可以变成任意一个小孩子的模样,普通丧尸还会无视我。”
我被这巨大的反转砸得哑口无言,小女孩继续说道:“我找到囡囡的尸体,换上她的衣服,追上渣男的队伍,他以为是囡囡从丧尸口中幸存下来,呵我要让他尝尝我的痛苦,所以才变成囡囡的样子,把他引到丧尸婴儿的地盘,可他也活了下来,现在,我和他算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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